戰其鏜哪有空管蘇恆玉,甩了一句話就去追明瑤宇了。她沒看到蘇恆玉眼裡瞬間崩裂的冰冷的光,更加不知道這個一向以溫潤如玉爲形象的二皇子,拳頭已經握起,手臂青筋若隱若現,可見是真的用了力氣。
“瑤宇,我有話想要問你。”戰其鏜扭捏的看看明瑤曦,又覺得這件事也沒什麼可揹着她的,不好開口。
明瑤宇多精明的人,一看戰其鏜這個樣子就猜到八成是想起來以前的事了。笑着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小時候就貪玩,掉進了護城河,那時瑤曦也在,不過她只會哭,我聽見哭聲纔過去救的你。”
在他們還只是半大孩子時,明瑤曦愛哭,所以他們都不喜歡跟她玩,只有戰其鏜去哪都帶着她。出事那天所有人都聽見明瑤曦在哭,也只有明瑤宇這個當哥哥的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們玩耍,侍衛離的遠,等趕來救人時明瑤宇已經再冬日冰冷的水裡泡了半盞茶的時間,渾身都凍的冰涼了。
戰其鏜只是落了水受了驚嚇,那也在牀上躺了半年才調理好。明瑤宇被寒氣入了體,本來養養說不定就好了,又連續趕上幾年,百年不遇的寒冬,一年比一年冷,寒氣驅不淨便落下了病根。
“那你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告訴我?”戰其鏜有些慍怒,“我還自以爲是的要保護你,其實是你一直在保護我啊。”
明瑤宇立馬安撫道:“你都不記得了我怎麼說,難道要說‘喂,我是的救命恩人,你快謝謝我?’那樣你會信?”
“我又不是聖人,救人一命這樣的好事怎麼能放過,不過後來你自己要保護我,我想反正也多了個保鏢,說不說也無所謂了啊。”明瑤宇眨了眨眼睛,將自己最精明的一面擺了出來。
戰其鏜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你就是在騙我。如果我沒想起來,你是不是打算瞞一輩子?”
明瑤宇無奈攤手:“這什麼好騙不騙的呢?我藏書閣已經救過你一次,你會忘嗎?這一次兩次三次有什麼分別。難道你要還我三條命,你屬貓的嗎?”
“可是,可是……”
戰其鏜被說的啞口無言,她確實不能爲明瑤宇做什麼。仔細回想其實不難看出各種端倪。明家跟戰家一個主文一個主武,歷來文人看不慣武夫的粗魯,武夫看不慣文人的咬文嚼字。
他們兩家之前不說井水不犯河水,也鮮少來往。但後來戰其鏜去明家就跟進自己家一樣,明瑤宇更是可以直接踹門進屋找戰其鏜。不說男女有別,怎麼不見別人家孩子有這等待遇呢?
戰其鏜一直以爲是因爲她和明家兄妹關係纔會如此,可現在仔細想想不乏跟那次落水有關。
明瑤宇推着戰其鏜往外走,邊推邊說道:“好啦,你就不要想那麼多,我什麼都不要,你就繼續當我的護衛好啦,要是再發現火靈芝這等好東西別忘了替我拿回來。”
戰其鏜狠狠點了點頭,恍恍惚惚的回了家,見她爹書房的燈還亮着,便走了進去。
戰鷹頭也不擡的說道:“回來了,怎麼樣,身體好了嗎?”
戰其鏜不說話,戰鷹覺得奇怪本能的擡頭看看自家閨女這是怎麼了,就見戰其鏜撇着嘴,強忍着淚水。
戰鷹立馬就火了,“說,誰欺負你了,老子不扒了他的皮的。”
戰其鏜委委屈屈的問道:“爹,你是不是知道我落水的事。”
戰鷹一聽是這件事,無奈嘆氣道:“當然知道,還是明家讓我不要告訴你的。這麼些年我一直默認和跟明家那小子的相處,就是想將來把你嫁過去。可是皇上最後指了婚,也就斷了那個念想。”
戰其鏜不解的問道:“你爲什麼沒去找皇上?”
戰鷹搖頭,“當年你落水我就跟明正提過這事,那時候你們還太小。後來你要及第,我又去提親,是瑤宇不同意,他說你對他沒有那個感情,若是爲了報恩,將來你會過的不幸福,得不償失。”
ωwш ⊕тт kдn ⊕c o
“他說你對太子是有感情的,讓我不要因爲這件事去破壞你的幸福。或者說不要因爲這件事而剝奪了你選擇的權利。”戰鷹感嘆道:“瑤宇這孩子是真的好,可惜你們沒有這個緣分。爹也不是逼你,聖旨已經下了,你就安分點吧。”
戰其鏜瞪大了眼睛,她想連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明瑤宇卻那麼篤定,甚至暗地裡已經幫自己做出了選擇。回到房間後戰其鏜就崩潰的大哭,講明瑤宇罵了個狗血淋頭。
另一邊蘇政華拎着給戰其鏜留着的海棠酒去找了明瑤宇。明瑤宇一看拿酒便嘖嘖出聲。
“呦呵,你可真捨得啊,這要是讓其鏜知道,她不得追着我跑兩條街啊。”
蘇政華把酒放在爐子上熱着,淡淡道:“不能,追你半天街就夠。”
明瑤宇撇撇嘴不反駁,看蘇政華坐着擺弄酒壺,大有我就是來請你喝酒的架勢,無奈搖頭道:“我知道你來找我要說什麼,放心吧,我對其鏜沒那個意思,不然也輪不到皇上給你指婚,我倆娃娃親早你不知道多少年呢。”
蘇政華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時就猜到了兩家人會定親,卻沒想到明瑤宇會拒絕。“爲什麼?你既然肯爲其鏜做這麼多事,爲什麼卻不娶她?”
“我娶了她你怎麼辦啊?”明瑤宇喝了口酒,望着窗外的明月道:“我也不是放棄,但這種東西總要兩情相悅吧,她既然喜歡你,我死抓着不放也沒什麼意思。再說,或許就像戰其鏜說的那樣,我們太熟了,熟悉到就跟親人一樣。”
“我會對她好的。”蘇政華鄭重的承諾,“她想要的我都會爲她辦到。”
明瑤宇不在意的搖搖頭,“那就是你們的事了,你只要知道,若是其鏜不肯,沒人能可以逼她。”
蘇政華沒有回答,同樣看着外面的明月。兩人沉默的喝着酒。說起來他們之間的交流其實並不多,若是沒有戰其鏜,或許他們兩人這輩子就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謝謝。”蘇政華忽然說道。
明瑤宇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的酒道:“已經很多人跟我說過謝謝了,就你最有誠意,不然再給我拿兩壇過來好了。”
蘇政華搖頭,“其鏜知道會不高興,喜歡自己釀去。”
明瑤宇也搖頭:“怎麼沒釀過,被其鏜那丫頭幾天就喝光了,酒都沒入味,還非說我技術差,釀的酒不好喝。”
蘇政華靜靜的聽着,忽然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幹嘛要給我指婚嗎?”明瑤宇歪頭仔細的想,因爲他知道若是他不說出個具體特徵來,蘇政華指不定要誤會什麼。“你看我妹妹和戰其鏜,那就是兩個極端,我喜歡中和了她們優點的人。”
“那就是個性不突出了。”蘇政華冷笑:“那你看唐嫣然如何。”
“你這麼說……”明瑤宇找不出反駁的話,最後放棄改口道:“唐嫣然?提起她做什麼?她不是喜歡你麼,莫不是你要扔給我,我好歹是其鏜的救命恩人,拿我當替死鬼不太好吧。”
蘇政華沒反駁道:“你不是說要綜合瑤曦和棠之的人嗎。唐嫣然也算是大家閨秀行爲得體,又是塞外長大,骨子裡應該有塞外人的豪放,跟棠之差不多吧。”
“你說這話不昧良心嗎?”明瑤宇搖了搖頭,把杯裡的酒喝光就開始攆人:“行了,你這酒我消受不起,你還是快走吧。”
蘇政華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他確實已經把唐嫣然視爲心腹之患了。不知爲何,兩人明明沒有交集,唐嫣然卻處處針對戰其鏜。蘇政華開始懷疑,難道上一世的事還是會影響到這一世?
那戰其鏜會不會依然死在自己懷裡?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不然他重活一世有有什麼意義?
明瑤宇見蘇政華忽然不說話,也不離開,皺眉望過去,發現他整緊緊的握着酒杯,因爲太過用力,杯子裡的水蕩着小波紋,看樣子再過不久杯子都會被捏碎。
“我說,太子殿下,你在想什麼?我們家的杯子可沒惹到你。”明瑤宇及時拉回蘇政華的思緒。
明瑤宇見蘇政華看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手中的杯子。
蘇政華低頭看了看,杯子表壁已經出現裂痕,雖然沒真的碎,但顯然也不能用了。他淡定的把被子放下。“我會讓小秋子送一套杯具過來的。”
“我要你房間那套海棠花紋的,用它來喝海棠酒太合適了。”明瑤宇不客氣的點名要東西。
蘇政華沒反駁,反而點點頭。
明瑤宇直覺蘇政華不對勁兒,卻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便岔開了話題。兩人聊到深夜,多數還是在聊戰其鏜,從小時候多頑皮,到怎麼跟蘇政華打架。
蘇政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在他重生之前,他跟戰其鏜的關係確實不好,見了面不動手也要對罵兩句。他也好奇兩人這樣的關係,上一世皇上又怎麼會賜婚呢?
就因爲他這一夜沒回宮,誰也沒想到回去蘇政華面臨的就是外出巡防任務。一去便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雖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但念及北有強敵,東有蠻夷。故此理應加強防衛。太子參政以來,表現突出,但一直生在和平之年,未見過戰亂疾苦。特此命令太子蘇政華前去西北巡防,不日啓程,欽此。”
“兒臣接旨。”蘇政華沒有任何的怨言的接過聖旨,淡淡的問道:“父皇說讓我什麼時候啓程了嗎?”
“這個皇上倒是沒說。但是左不過就這幾天的事,太子可是有什麼事要辦?”海公公見蘇政華沒有怒氣,這纔開口說道:“其實這去西北巡防快的話月餘就能回來。”
蘇政華搖了搖頭道:“既然父皇讓我去體驗,又怎麼能到那就往回返呢。我不過想跟棠之他們告個別罷了。”
海公公尷尬的笑笑,“也好,也好。”心裡卻很奇怪太子的做法,雖然穩居儲位,可是皇上正值壯年,這位置要坐多久還不一定,不用等到其他皇子長大,就皇后之子蘇恆玉都是他最大的敵人,怎麼就一點不擔心,反而要在外多留些日子。不趕緊回來爭取表現呢。
蘇政華也沒多說什麼,讓小秋子給海公公些打賞,便往宮外走去。他得在臨行前先見戰其鏜一面。
戰其鏜還挺奇怪蘇政華怎麼這時候來找自己,平時他都是忙政務,最多傍晚能抽空出來一敘。一聽蘇政華要去西北巡防,當即就炸了。
“爲什麼是你去巡防,都不商量一下的嗎?”戰其鏜雖然對政事不太上心,但她不是不懂。蘇政華才從寺廟回來立馬被派去西北,前後算來少說要有一年半載不理朝政。
蘇政華和蘇恆玉兩人入朝也有幾年,但是最初都沒什麼建樹,談不上黨派紛爭。這幾年蘇政華的功績越來越多,正是民心所向之時,這時候把他從官員民衆視野剔除,很難說究竟意欲爲何。
“應該是皇后所爲。”蘇政華從不吝嗇於在戰其鏜面前給蘇恆玉穿小鞋。而且跟他作對的除了皇后也沒別人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去一趟西北而已。聽說殷黎塘他們都在那,幾人混的都挺不錯,就當是去敘舊了。”
戰其鏜仔細的打量蘇政華,不解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淡定啊?”
蘇政華微微一笑:“有什麼淡定不淡定的,你不是不想嫁入皇宮嗎?那我對那個帝位也就沒那麼執着了。混個王爺噹噹也不錯。”
“切。”戰其鏜纔不信蘇政華會因爲她而放棄帝位,畢竟他現在是太子,功績謀略都不輸任何人,誰會放棄唾手可得的萬人之上的位置?
兩人正說着話,明瑤宇也晃悠進來了。看見蘇政華就哎喲一聲,“我就猜到你會在這。皇上早朝說讓你去西北巡防,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
“嗯。”蘇政華淡淡應了一聲。
明瑤宇倒是忍不住道:“你就不好奇朝堂的反應。”
“猜得出來,只有幾個人會稍微反對一下,父皇兩句話就能打發了他們。”蘇政華看看窗外,“我已經離開朝堂半個月了,再有幾個月也不會有什麼問
題,誰會觸父皇的逆鱗。”
說白了,皇上之所以回答應皇后的提議,多多少少也有他自己的不滿在裡面。這兩年蘇政華的確出了太多的風頭了。讓人覺得他把皇上架空了。
明瑤宇唉聲嘆氣的說道:“這事我看二皇子也脫不了關係。瑤曦就要嫁給他了,我們明家還真是夾在你們兩人之間,裡外不是人啊。”
“父皇的本意是想平衡我們二人之間的競爭關係。我娶其鏜,跟戰家結盟。瑤曦則嫁給恆玉,你們明家自然不會不管她。只是父皇不知道你跟其鏜的這層關係,才讓明家夾在中間不好抉擇。”
“誒,我跟她可沒關係。”明瑤宇立馬撇清關係道:“也沒差,反正我爹是不理黨派的人,任你們怎麼折騰都折騰不到他那裡去的。”
戰其鏜跟着點頭,“我爹也是中立,他手握兵權只能效忠皇上。至於瑤曦,蘇恆玉若是敢欺負她的話,我定然打爆他的頭。”
“行行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真打我打不過他。”明瑤曦前面開着玩笑,後面正色道:“巡營看似是個輕鬆的差事,實際可並不是那樣。西北軍是南晉最彪悍的軍隊,只怕沒有戰將軍壓着,你去也討不到便宜。”
戰家軍向來只認虎符還有戰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確實已經將戰鷹跟皇上平起平坐了。雖然這樣治軍能夠訓練出無往不勝的軍隊,可哪個君王能夠容忍自己的軍隊只聽一人指揮呢?
所以上一世再有人誣陷戰家軍叛逃時,幾乎沒有人站出來爲戰家辯駁。蘇政華心裡也早有這樣的懷疑。功高蓋主還手掌兵權,註定會被王位者忌憚。
不過重活一世,蘇政華又怎麼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明瑤宇說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幫戰家說話,如果真的有什麼衝突也讓蘇政華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誤會戰家軍。
“放心吧,我對戰將軍的爲人十分的放心。至於軍隊民風彪悍的問題。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我都懂的。”
聽了蘇政華的回答明瑤宇終於鬆了一口氣。還不等他表達什麼,戰其鏜忽然一拍桌子道:“西北不正是哥哥服兵役的地方嗎?我也好久沒見哥哥了,我去找皇上,我要跟你一起去。”
戰其鏜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說來就來,說完直接站起來打算進宮去找皇上,求他讓她能跟蘇政華一起去巡防。
蘇政華一愣,忙攔着道:“軍營重地,怎麼能是女孩子隨便去的呢。”
戰其鏜立馬不滿的回道:“怎麼不能,我娘……”
唐鳳羽真的是戰其鏜的榜樣,一到這時候就會被搬出來。蘇政華忙打斷道:“好好好,戰夫人確實很厲害。只是巡防歷來要有官職的人才能去,我若是帶着你算什麼?”
戰其鏜一想也是,悻悻的坐下來,不滿的撅着嘴。但是還沒撅太久,她腦中立馬出現了另一個點子,嘴角便微微扯起,看的明瑤宇忍不住偷偷跟蘇政華說道:“這丫頭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鬼點子,你小心點的好。”
蘇政華修整兩日後便啓程去往西北,皇上大概也覺得對不起他,讓他隨意選陪同人員。蘇政華只帶了夜風跟小秋子,再便誰也沒要。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只是出巡防,又不是去打仗,帶太多人也沒那個必要。
皇上拗不過擔心路上出什麼危險,到底給他派了兩個大內高手暗中保護着。
“公子,你累不累?”小秋子盡職盡職的不時詢問蘇政華的情況,生怕他在外受了委屈。只不過他問的實在是太頻繁了,頻繁到蘇政華都已經嫌聒噪的地步了。
“小秋子,我們纔出來不到半個時辰,不過剛走到城外,你不覺得你問的多餘嗎?”
小秋子無奈的擦擦額頭流下來的汗道:“沒辦法,這是奴才陪爺第一次離京,我這不是怕爺路上有什麼需要,我不知道嗎?”
蘇政華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小秋子哪裡是第一次陪蘇政華離京,擔心照顧不好人。實際上這就是他第一次離宮。他從小就被賣進來做太監,見慣了宮裡的爾虞我詐,突然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回忐忑也難免。
“出門在外就別奴才奴才的了,能少過一天爾虞我詐陽奉陰違的生活,你要珍惜。”蘇政華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自己之前的生活,還是在鼓勵小秋子了。
小秋子連連應聲,只是沒走多遠他又喊上了:“公子,公子。”
蘇政華正在想上輩子的事,琢磨着還有哪些可以運用起來,聽見小秋子又在喊,皺眉道:“我看你是找罰了。”
小秋子哭喪着臉道:“不是啊,公子,你看前面那人像不像戰小姐啊?”
蘇政華聽他這麼說,立馬擡頭去看,就見戰其鏜正在離他們不遠的前面,揮舞着手臂。
“蘇政華,我說過要陪你去西北的吧。”戰其鏜自己往回走了幾步,大笑道:“我可是言而有信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父皇同意了?”蘇政華沒接到皇上的通知讓戰其鏜陪同。所以此刻非常的奇怪。
戰其鏜切了一聲,“我去玩還要皇上批准啊。到時候你去巡防,我去探親,不是兩全其美嗎?”
蘇政華聽明白了,戰其鏜這是要私自出去。而且說得是要陪自己,以他對戰其鏜的瞭解,具體原因還是因爲好玩纔是。
“戰將軍知道此事嗎?你這麼出來他會擔心的。”
戰其鏜撇撇嘴,“我可能辦事那麼不靠譜嗎?”
蘇政華不說話,就那麼看着戰其鏜。
戰其鏜別看的有點心虛,畢竟她不靠譜的事情不要太多。於是便說了實話,“我給我爹留了紙條。就說我去找我娘了。”
“什麼?戰夫人在西北軍營?”蘇政華吃驚的看着戰其鏜,忽然想到那麼這不就意味着,這次他會見到自己的岳母和大舅子?
戰其鏜沒想那麼多,不確定的抓抓頭道:“應該在吧,反正我說去找娘,我爹一定同意。”
而事實卻是,看見戰其鏜留言的戰鷹氣急敗壞的摔了杯子,“小兔崽子,等你回來的。”
……
正所謂女大不中留啊,戰鷹想找戰其鏜都無從下手,哪家孩子都不可能向她這樣連去哪都不說就跑了的。
最後還是明瑤宇透露戰其鏜有可能跟蘇政華去了西北巡防,戰鷹纔算是稍稍安心。蘇政華不至於做什麼出格的事,他給西北將領寫了信,讓他們見到戰其鏜給他回信,這纔算完。
事實上戰其鏜之所以一定要離開京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明瑤宇。哪怕兩人已經把問題說開,但這個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還是需要給她一段時間來消化。
“籲……”蘇政華勒緊繮繩,看着前面紅旗招展的客棧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在這休息一下吧。”
戰其鏜望着荒郊野嶺冒出的客棧,皺眉道:“這個客棧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怎麼總局的怪怪的呢?”
“門前有紅旗,這是跟朝廷掛鉤的客棧。”蘇政華解釋道:“這條官道是通訊兵彙報戰事的必經之路,雖然都說八百里加急,但人總要吃飯,喝水。所以沿途所有有紅旗的客棧都是跟官府合作的。”
凡是跟官府合作的就意味着安全,試想如果通訊兵半途突然遭遇不測,那麼戰事被延誤了又該算誰的?戰其鏜看着客棧怪怪的,實際上從安全係數來看,要比別的客棧更高。
戰其鏜好奇的跟着下馬,她會覺得客棧奇怪是因爲實在太冷清了,她過往所去的客棧不用走進去就能聽見人聲鼎沸,大堂裡三五成羣在一起聊天吃飯的不要太多,可是這家驛站卻一個人都沒有。
店小二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見來人了纔起來招呼。
“你這店裡怎麼這麼安靜啊?”戰其鏜自帶話嘮屬性,左右看看找了張桌子坐下,“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家黑店。”
“這話怎麼說的,我們這地處偏遠,沒有幾個人不是正常的嗎。”店小二給幾人上了壺茶,也跟着坐下道:“我們這往南往北一日的路程都能到城鎮,最忙的時候在中午,路過歇腳喝茶吃飯的比較多。幾位想來要麼遠道而來,要麼就是早上起晚了,纔會這時候來投宿。”
偏遠小店店就這麼一家,住也的住,不住也得住,因此店小二也沒有之前的那麼拘謹,坐着就跟老朋友話家常一樣。
戰其鏜也喜歡跟人聊天,店小二在這整日聽天南海北的人講故事,知道的多了也能侃,掌櫃子見沒人就沒管。兩人聊的開心,一時忘了時辰,蘇政華喊了幾次戰其鏜都當沒聽見。
蘇政華見她這幾日因爲明瑤宇的事情情緒一直低落,難得這麼開心,便不再催促,自己先上去看看房間。老闆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催促店小二關門打烊。
關了大門,店小二和戰其鏜聊天的熱情卻一點沒減,等蘇政華什麼都收拾好下樓來的時,兩人正說到咸陽城的趣事。
這咸陽城有一戶人家姓胡,生了個女兒自小就放蕩,二八年華就懷了個孩子。這女人貞操重要便匆匆嫁給了自家家丁。結果等了十個月,孩子卻遲遲生不出來,着實讓人納悶。找大夫一看,那女兒哪裡是懷了孕,不過是腹脹加胖了罷了。
如此一問,女兒還未有月事,哪裡能懷得上孩子。胡家一看是誤會,當即就要悔婚,說什麼也不讓女兒嫁給自家家丁了。家丁覺得委屈,去衙門告了一狀。本來是他們家內部的事,現在鬧了個滿城風雨。
戰其鏜從未聽過如此好玩的事,正聽的入神,忽然有人大力的敲門。這荒郊野嶺的,平時他們早就熄燈睡覺。任誰敲門都不會開的,可是今兒個聊的太過開心,一時沒顧得上時間。外面人看見客棧亮着光,自然敲起來沒完。
“這黑燈瞎火荒郊野嶺的,說不準來的不是人也不一定。”戰其鏜呵呵笑着,“小二你倒是去開門啊。”
店小二別看挺能說,但是是個膽小鬼,聽戰其鏜嚇唬自己,更加不敢去開門了。
“開門啊,不做生意啦?”門外的人敲的不耐煩,嘀咕道:“明明亮着燈,怎麼不來開門?”
“喲,還是個女鬼,說不定很好看,小兄弟你豔福不淺啊。”戰其鏜見店小二的表情好玩,忍不住逗了逗。
店小二哭喪着臉道:“姑娘你這又是幹嘛?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何苦要這麼嚇我。”
戰其鏜哈哈大笑,“你個男人怕什麼怕?”
店小二被嘲笑了倒也不惱,指着門口道:“姑娘若是不怕,不如就勞煩你代勞一下,幫我去開這個門吧。”
戰其鏜也不推脫,起身就去開門。蘇政華跟在身後,深怕外面真的有什麼洪水猛獸出來。
‘吱嘎’大門被打開,戰其鏜剛想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還沒等說出口就定在原地了。
唐嫣然一臉震驚的看着戰其鏜,不滿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句話是我問你纔對吧。”蘇政華冷冷的掃了一眼唐嫣然和她身邊的丫鬟。
唐嫣然皺眉道:“我回去接我弟弟唐飛欽,當時皇上的詔令下的急,我弟弟跟師傅進山,我們等不回來它便先行一步。昨日收到家書,這纔去接他。”
唐炳然有一兒一女這在接風宴上就說過了,不過蘇政華也不會相信唐嫣然的話就是了。真若是接人,怎麼也不可能讓一個剛及第的女子去那麼遠的地方接。
唐嫣然笑着問道:“還不知道戰小姐爲何在這裡?”
“你去接你弟弟,我去看我哥哥啊。”戰其鏜側身讓唐嫣然進來,跟蘇政華打了個招呼便上樓睡覺了。
蘇政華自然是跟了上去,唐嫣然望着兩人的背影暗暗咬牙。額
挽珠跟從小就跟着唐嫣然,自然能看出唐嫣然因爲什麼而生氣,她笑着說道:“小姐莫要擔心,這一路同行,總不見得他們還要甩了我們吧?”
唐嫣然可沒那麼樂觀,她總覺得蘇政華對自己的態度太奇怪,明明她樣樣都好,怎麼就偏偏不招這位太子的待見呢?
主僕二人用過了晚餐之後也上樓。樓上房間不多,
唐嫣然注意到小秋子從一個房間走出,手裡端着水盆,也不去自己的屋子,直接敲響了蘇政華的門。
蘇政華開門看見是她一陣冷哼:“你來做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唐嫣然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裡惹到太子殿下了,爲何你每次都針對我。”
蘇政華不答反問道:“這話要問你自己啊,若不是你想了些不該想的事,我又怎麼會針對你。”
“想了些不該想的事,太子你也要有證據,什麼事能想,什麼事又不能想呢?”唐嫣然咄咄逼人的說完又改口道:“太子還是請我進去坐坐,畢竟好歹我爹也是管糧草和監軍的,跟戰將軍鬧的不和就不好了。”
“你在威脅我?”蘇政華的眼神猶如實質一般看得人透心涼。
唐嫣然本能的後退一步,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又重新上前道:“我怎麼敢威脅太子殿下,不過我說的也是事實。我和戰其鏜一直沒什麼交集,你們卻合起火來對付我,難道是欺負我是從塞外回來的嗎?”
蘇政華不想跟她在門口拉拉扯扯,側了側身子身子讓唐嫣然進來,冷笑道:“你有話快說。”
唐嫣然若是去皇上那告狀,說戰其鏜欺負她從塞外回來,皇上多半也只會相信唐嫣然的話。蘇政華不想事情變得這麼複雜,打算斷了唐嫣然的念想。
“我已經想好了,不再跟你多糾纏,我們做朋友行不行?”有了皇上的承諾,唐嫣然決定走迂迴路線,不然真的鬧僵,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蘇政華冷笑:“朋友,你震當我傻嗎?”
“你不要太自戀了好嗎?我說的朋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我剛回來,誰都不熟悉。我們塞外人性格豪爽,有什麼說什麼,我那天說的話也是真的。不過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道理硬拽着你不放。”
唐嫣然給蘇政華分析道:“跟你做朋友,那麼其鏜,瑤曦,瑤宇,都會跟我做朋友。我就不會那麼孤獨了。我在京城每天都只能待在家裡,很無聊。”
這段話若是別人說還挺有說服力的。不過要讓蘇政華相信唐嫣然有塞外人好爽,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南晉對女子的要求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你有沒有朋友都沒有關係,因爲即便是有,你也不能出門。”蘇政華指了指門口道:“你要說的事情都說完了,那麼可以離開了。”
再次被拒絕的唐嫣然眼角泛紅道:“怎麼連朋友都不可以嗎?你總說是我想要的太多,我看是你對我有成見。我覺得你對我比對任何人都冷漠。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唐嫣然說着就去抓蘇政華的手,蘇政華剛要抽回自己的手,還沒等說話,門就被推開了。戰其鏜大聲的喊道:“蘇政華,我有話要問你……”
“誒?你怎麼在這裡?你們兩個?”戰其鏜皺眉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
“其鏜,你來了,正好我有話要對你說。”唐嫣然立馬走過去拉着戰其鏜,對戰其鏜一頓眨眼睛。
戰其鏜皺眉,自從上次她幫唐嫣然弄巧成拙之後,唐嫣然就很少跟自己來往,怎麼忽然間又這麼熱情了。而且之前她爲什麼突然下山還把她撞到了河裡,害的明瑤宇再次落水救人。這事也沒說清楚,戰其鏜還沒找她,她倒是忘得快。
唐嫣然見戰其鏜站在那看自己眼神不善,也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勉強笑笑回頭對蘇政華笑笑。暗地裡抓着戰其鏜的手,低聲說道:“你不是說要幫我,怎麼又不幫了。”
戰其鏜這纔想起來自己還要靠她悔婚呢。不過這心裡依然是老大不樂意的。掙脫了自己的袖子,往門框上一靠,皺眉道:“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
唐嫣然哪裡有什麼事,尷尬的笑笑:“還是先來說說你這麼晚了來好太子什麼事吧。”
戰其鏜奇怪的看着唐嫣然,“你不也是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怎麼就你可有過來,我不能來了。”
шшш▲ т tκa n▲ C〇 “你這明顯就是在說氣話了。還爲上次我撞到你,讓你掉河裡的事生氣嘛?我給你解釋就是。”唐嫣然好歹聰明瞭一次,忙解釋道:“我那天是着急下山收家書,就是我弟弟的事。”
“那天都已經到傍晚了,平時沒什麼人上山,我怎麼知道那個拐角會有人。”唐嫣然委屈的說道,“你莫要怪我了,我一向說話比較直接,要是圓滑一點我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啊。”
戰其鏜眨眨眼,不願意說什麼。
蘇政華也明白戰其鏜不會跟自己說什麼了,眼看天色不早了便說道:“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要趕路。”
唐嫣然抓住機會問道:“那我們能一起去西北嗎?父親剛剛回京,抽不出時間,只能我跟挽珠兩個人去接弟弟,這一路路途遙遠,我們主僕二人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戰其鏜奇怪道:“你父親沒給你派侍衛嗎?”
唐嫣然搖了搖頭,“我們剛回來,哪裡有侍衛一說。再說我父親只是監軍,哪裡有護衛。”
這話說的看似合情合理,什麼都是剛回來來不及置辦,可實際卻一點都不值得推敲。路途這麼遙遠,讓兩個女子來往去接人就太奇怪了。就算沒有人跟皇上說一聲,皇上怎麼可能會不派人幫忙呢。
事實的真相往往很容易猜,不管唐嫣然用什麼方法讓唐炳然同意她們主僕二人獨自前來。戰其鏜也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兩人跟在自己身後。
戰其鏜點了點頭,“行。”
戰其鏜已經同意了,蘇政華再不願也不能直接反駁,只是冷冷的瞪了唐嫣然一眼,讓她自己知道收斂。
唐嫣然居然真的收斂了不少,一路上都沒糾纏過蘇政華,反而是跟戰其鏜很親近。戰其鏜沒帶丫鬟,就讓挽珠一起服侍戰其鏜,端茶遞水自不必說。
戰其鏜對唐嫣然的敵意也消減了不少。年少的感情來的純粹,戰其鏜又是個簡單的人,誰對她好誰水她壞也不是分不清楚的。唐嫣然打定主意要拉攏戰其鏜,行動起來也才發現,原來戰其鏜單純的很。
一路到了西北,塞外風沙大,幾人都裹上了頭紗。戰其鏜臉皮嫩,被吹了幾下就痛的不行了。現下整個腦袋全被包裹起來,就露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只好奇的小貓。
“蘇政華,我們都走了多久了,怎麼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啊?”
他們剛剛走過淄臨城,再往前就是西寧城,大軍駐紮的地方。只是這已經走了一日,還是一片荒涼,甚至連個人都沒看見。
唐嫣然一直口口聲聲自己是塞外長大的,可是騎馬只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坐在馬車裡從車窗看着蘇政華和戰其鏜兩人並肩騎馬,嘴脣都要咬出血了。
“小姐,你不要再看了,皇上不是都已經允諾指婚了嗎?還是留點好印象,等過了門纔是各憑本事的事兒。”
唐嫣然點點頭,“我知道,只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是頭,而且即便嫁過去也不過是做小。”
“按說小姐的身份何苦做小。”挽珠又改口道:“不過太子若是當了皇上,將來保不齊咱們也是個妃子,再看那戰家小姐整日打打鬧鬧,學問也不怎麼樣,怎麼可能母儀天下,這將來皇后的位置,還真不一定呢。”
“小點聲。”唐嫣然嘴上呵斥着挽珠,心裡卻是盤算着。現在大家夥兒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若是將來真的母儀天下,成爲了皇后,那時候她一定要今天所有笑話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不行,在這麼吹下去我要受不了了,我要回馬車上去。”戰其鏜不知道唐嫣然在想什麼,被風吹的渾身難受。“我覺得我現在渾身都是沙子。”
唐嫣然聽到戰其鏜要進馬車,馬上把馬車門打開,笑着說道:“西北就是這樣,春夏秋冬裡面只有夏季有綠色,不過夏季只有短短兩個月,其他的日子都這麼荒涼。”
“那還過的挺慘的。”戰其鏜忍不住感嘆。
唐嫣然點頭,對蘇政華道:“太子不妨也進來吧,塞外風沙大,吹久了頭會痛不說,臉也會被曬黑吹皺。”
“是嗎?難怪我發現這裡的人都比京城的要黑一點。”戰其鏜忙伸手招呼蘇政華道:“快進來,快進來,你可不能破相了。”
蘇政華聽話的下馬坐進了馬車裡。他倒不是真的在意自己的長相,不過若是戰其鏜在意,他就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這張臉。
唐嫣然能夠跟蘇政華共處一室非常開心,急於表現自己道:“正是因爲這裡氣候的問題,收成自然比不得內地。北燕會不斷的騷擾想要佔領淄臨也正是因爲他的國家大部分地貌都是這樣的氣候。國家過的不富裕,只能想到侵佔。”
戰其鏜看着滿眼的山丘,嘆了口氣:“京城海棠花都開了,再看看這裡可真的……”
話還沒說完,馬車就一陣顛簸,蘇政華下意識的就抓住戰其鏜,沒讓她撞上車頂。唐嫣然就慘了,頭上帶了各種首飾,撞一下被簪子戳一下,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幹什麼找死啊?會不會駕馬車?”
然而外面的車伕並沒有任何迴應。唐嫣然生氣就讓挽珠打開車門想要狠狠地訓一頓馬伕。結果打開車門就愣了,哪裡還有車伕的影子。
“怎麼回事?”唐嫣然有點慌了。
蘇政華說着就要出去看看,被戰其鏜拉住,“看來荒蕪的地方民風都彪悍啊。”
兩人一人一面的守着窗戶,身上都只有匕首,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真正對戰的時候,匕首並不佔優勢。
一聲崩裂,馬車瞬間碎裂。唐嫣然嚇得大聲呼救,整個人都嚇傻了。可以看出,哪怕她生活在戰亂地帶,但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被保護的很好。相比下可能都不如戰其鏜歷練時見的多。
一羣穿着異域服飾的人拿着彎刀虎視眈眈看着他們四人。其中爲首的男人大聲喊道:“走哪路的?”
這是典型劫匪會說的話,戰其鏜皺眉,這都走了快一日了,西寧城應該也不遠了,怎麼還會在這裡出現劫匪呢?
顯然蘇政華也覺得奇怪,戰將軍向來治軍嚴禁,又怎麼會放外賊進來呢。可是那眼前這些人又該怎麼解釋呢?
“你們纔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穿北燕人的衣服?”蘇政華冷冷的說道:“這裡是南晉國土,你們也太放肆了。”
“少廢話,把人都給我綁了。”那人二話不說就身邊的人動手。
蘇政華和戰其鏜拿起短刀跟人對打,戰其鏜還不忘提醒唐嫣然道:“你躲好。”
可這附近哪裡有能躲的地方。唐嫣然見他們已經打起來了,立馬往前跑了幾步,摸索騎到馬上,二話不說就騎馬跑了。
挽珠坐在後面抓緊了馬車欄杆,深怕自己被甩出去。那邊打起來了的土匪沒有一個人來抓她,紛紛聚在一起對付蘇政華和戰其鏜。
不過打着打着就能發現,這些人似乎是有目標的,對付戰其鏜的人顯然要比蘇政華要多。
戰其鏜邊打邊說道,“你們一般大男人,莫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她,戰其鏜天生神力,從小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對付身邊這幾個人還不成問題。可好漢架不住羣狼。總有疏漏的時候。
蘇政華眼戰其鏜後背漏了空檔,一人舉着彎刀刺了過來。想也沒想的就衝了過去,用匕首擋住那人的刀鋒。後面人看準空檔橫砍一刀。直接砍在了蘇政華的左胸上。
“蘇政華。”戰其鏜大驚,一把踢開身邊的人,繳了砍戰其鏜那人的武器。眼睛瞬間就紅了,二話不說就砍翻了兩人。
蘇政華顧不得自己的傷,盯着爲首的那人不放。那人見打不過便想逃跑。被蘇政華乾脆扔出自己的匕首,直接把人釘在了地上。
這幫人一看就是臨時促成的,爲首的人倒地,其他人也都沒了鬥志,紛紛能躲就躲。沒打幾下就跑了。
戰其鏜還想追回幾個問問是誰派他們過來的。畢竟沒有哪個劫匪不爲劫財只爲要人命的。但被蘇政華叫住了。
“其鏜,算了,不要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