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晞微,我本來真的下不了手,可是我痛,我也要讓你明白我有多痛。”一個紅衣少女坐在牀頭,對着動彈不得的雲晞微惡狠狠道,她手中劍刃一下又一下的割開雲晞微的身體,讓她痛不欲生。
“說話不得,只能感受的痛的滋味是怎麼樣的?你可是感受到了?”紅衣少女發狂的笑了起來。
“嘭!”巨大的踢門聲讓發狂的少女暫時的停了瘋狂的笑意,不過一剎那,雲晞微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剛剛的疼痛瞬時緩解了不少。
雲晞微只聽到溫柔如暖風般的聲音,卻看不清楚抱着自己的那個人的臉,雲晞微伸手想要描一下輪廓,依舊沒有力氣。
“暖兒,暖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
“晞兒,今夜我們去抓一些螢火蟲,給師孃做夜燈,她定會開心。”
“師兄,今夜是師孃的生辰,尋不到我們給會不會生氣呢?”
“不會的,師孃回來看到南園的夜燈,定會開心。”
“師兄,你等我,我怕鬼婆婆。”
……
“小姐,小姐,你放開我小姐。”
“走開,走開。”
“小姐,小姐,你醒醒!”
“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殺了她們!”
……
“你本來就是孤苦無依的命,你還在奢望什麼。”
“好女兒,你只要聽母親的話,就不痛苦了!”
……
“啊!”
“海女,您怎麼了?”小魚聽到南鳶的聲音,趕緊掌燈而來。
南鳶一頭虛汗,撐着自己坐在牀頭,手緊緊的抓着被子,近來一這兩個月,她一直在做噩夢,每每到夜裡,這些夢就像真實發生一般,生動在自己的夢境中展現。
就連那紅衣少女對她身體的迫害她都感受得清清楚楚,讓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夢還是曾經的記憶。
“海女,您喝點水吧,可是做噩夢了?”小魚一臉的擔憂。
南鳶點點頭,“最近精神不大好,總是做噩夢。”
“都做了什麼噩夢呢?”小魚輕聲問,並細心的幫南鳶拭去額頭上虛汗。
南鳶伸手抓住小魚的手臂,“我夢見有好多餓鬼,我好怕呀。”
小魚輕輕的拍着南鳶,“海女別怕,定是最近海女去海辰樓多了,那些說書的說着神神怪怪的東西,纔會如此的。”
南鳶點點頭,繼續躺下來,“小魚,你去休息吧。”
小魚應下,臨走時有囑咐道,“海女若是夢到什麼,一定要與奴婢說,別自個害怕。”
南鳶笑了起來,“好。”
小魚慢慢的走出廂房,只覺得南鳶終於回到了以前好相處的模樣。
“啊!”
小魚剛出門,便見一個人直直的站在那裡,“奴婢給王子請安。”
“海女可還好?”星禹塵眉間皆是擔憂。
“海女又做噩夢了。”小魚如實回答,“近來總是夜夜噩夢,幸好白日裡去海辰樓,否則又要顯瘦了。”
“可是說了做什麼噩夢?”
“說是夢到餓鬼,海辰樓素來喜歡講鬼怪故事,所以纔會如此吧。”
“海女可有按時吃藥?”星禹塵眉間的擔憂之色愈劇。
“都有按時服用,白玉鐲子也從未脫下來。不知是爲何?”
“明日請太醫來看,不可耽擱。”星禹塵囑咐一句,才離開。
小魚看着憂心忡忡的星禹塵,嘆息了一聲,以前星禹塵從來不會如此,可自從愛上海女之人,卻全然忘了自己,龍宮之人,以前都不喜歡冰月成爲王妃,可如今人人都願意冰月成爲王妃,南鳶對鮫人的恩情,已不足以讓龍宮之人歡喜的期待星禹塵迎她過門。
“星禹塵來過嗎?”
“海女!”小魚被她身後突然出現的南鳶嚇了一跳。
“王子格外的擔心海女,身型都消瘦了不少。”小魚幫着南鳶拉緊了披風,她真的不希望南鳶生病,南鳶若是病了,最心疼的便是星禹塵。
“小魚,星禹塵以前不是這樣的嗎?”南鳶坐在臺階上,撐着下巴問小魚。
“海女何故這樣問?”小魚一激靈,緊張道。
南鳶不用看她,也能猜得出她現在的模樣,這一個多月來,南鳶已經慢慢的記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些恍惚的片段會在腦海中出現,雖有些飄渺,但也只這是自己的記憶碎片,她實則一直期待星禹塵與她說實話,可剛剛她卻分明聽到星禹塵讓小魚繼續讓自己服用喪失記憶的湯藥。
她好像等不到星禹塵說實話了。
“爲何這麼驚慌呀?難道被我猜中了?”南鳶繼續道。
小魚搖頭,輕咬嘴脣,“不是的,只是奴婢不知道海女爲何會這麼想。”
南鳶拉她坐到身旁,“這海宮每日進進出出的人的臉上都是這樣表現的呀,還有王后,也是如此的,你們的臉上分明對星禹塵表現出了失望,對我則是越來越厭煩。”
“不是這樣的海女,我們怎麼會厭煩海女呢,海女是鮫人族的救命恩人,王子之所以可以好好的活着,就是因爲有海女。”小魚解釋道,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心的,海瑤王子若不是有南鳶相救,便一直被人折磨。
“你們不希望我和星禹塵在一起,對麼?”南鳶索性將話挑明。
“王子對海女用情至深!”小魚脫口而出。
南鳶笑了起來,只覺得地上有些涼,趕緊起身,順帶拉了小魚一把,“小魚,答非所問。我都明白了。”
南鳶走回廂房,小魚追上想要做解釋,只見南鳶伸手纖纖玉手,“不必多說。”
小魚知道,事已至此,心中格外的懊惱,不希望她們在一起時真的,可小魚也知道,沒有了南鳶,星禹塵定當痛不欲生,否則,王后也不會屈服,不好再提星禹塵與冰月的親事。
……
龍宮的龍王宮內,一個高貴的夫人對月嘆息,即便是深夜也不能安睡。
“王后,歇息吧,可別傷了身子纔好。”一個老婦在她身旁勸道。
“我如何能睡着,即便是深夜,星兒依舊守着她,我曾以爲她是鮫人族的希望與彩虹,如今才明白,是摧人的大雨,與翻覆船隻的海浪。”王后看着月色,心中鬱結。
“王后,哪有這麼誇張呢,海女即是我們鮫人族的恩人,又怎麼會摧毀我們一族,如今也只是因爲王后放心不下,不答應她們的婚事,才讓王子這般執拗。”老婦勸慰王后,只望她不要這般擔心。
王后卻沒有半點的輕鬆,“陸上有信鴿,海上有海鷗,秘密永遠會被有心尋它之人發現,何況是天命所歸之人,我不願我兒螳臂當車,只望他平平安安,可他卻像是上輩子虧欠了她,命中註定因她有劫難,我作爲母親,該如何挽救?”
夜風微涼,王后的問題無人回答,曾經她也曾因南鳶的到來開心,卻預言出來之時不敢再讓星禹塵靠近南鳶半分,卻又無法約束。
“她即是希望,也是滅亡,只有王子不動心,纔可保鮫人一族平安。”
蒼老巫師的預言依舊在耳邊迴響,王后卻也無可奈何,這天是要她兒子做鮫人族的罪人,試問月老交叉過的紅線,她的兒子該如何?
整個龍宮燈火通明,龍宮之人卻無人可以安睡,海上風平浪靜,人人卻心知肚明,越是安靜,安靜下面的波濤越發的洶涌。
“小魚。我今日要出宮去海辰樓。”南鳶一早起來,便吩咐小魚道。
“海女近日夜夜噩夢,還是不要去海辰樓了吧?那些故事着實讓人聽了害怕。”
南鳶搖頭,“我不喜歡這宮裡,太悶了。”南鳶今日與慕寧初約好,他要爲她施針,讓她的記憶更快的快的話恢復。
南鳶自從可以記起隻言片語以後,這便撕破的密實的封鎖,讓她越來越想探究,即便夜夜夢裡都是一些可怕的事情,可她也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即便痛苦,她也想知道,這不容置疑,何人願意丟失自己的記憶。
“這海宮,是讓你屈就了。”王后盛氣凌人的推門進來,睥睨着南鳶。
南鳶一看她這氣勢,便知她今日是來找茬的,明白了原由,倒不生氣,笑看小魚行禮之後,自己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是海女,身份尊貴,除了龍王,何人她都不用行禮。
“不知王后前來,南鳶有失遠迎,是南鳶的錯。”南鳶前一刻還乖巧的認錯,後一刻便立即道,“只王后怎麼這般愛偷聽南鳶說話,聽了就聽了,還自個生氣,這也是南鳶的錯麼?”
王后知道南鳶與他人不同,從不會害怕或是屈就於她,心中也實則也不生氣,若是不爲了兒子,她其實很喜歡南鳶,只世間便是如此。
“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與海女說。”王后遣散小魚與廂房內的小宮女們,
南鳶看着,真怕王后與她身邊侍女會在他人不在的時候,打自己一頓,她是真的怕的,因爲她不會武功,也不會輕功,除了一個硬到不行的嘴巴,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你怕了?”王后自行坐到軟塌上,嘲諷南鳶。
“王后若是不打人,南鳶便不怕。”
王后翻了一個白眼,她何時打過她呢?簡直可笑。
“你不好奇今日我來是何事?”
“王后除了爲星禹塵找我麻煩,還能爲了什麼?”南鳶回了個白眼,所以說,嫁人要先看看那人的母親,不要覺得男子有權有勢便傾心,遇到這樣的婆婆,估計可以讓你整日不安生。
“你倒是通透了一回。”王后細細的手指敲打在小塌上,“你日日往海辰樓跑,是爲了記起從前的事情吧?”
南鳶心中一驚,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現,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王后的表情,便知道她有十足的把握,因此索性不說話。
“你放心,除了我的傻兒子,沒人會想讓你記不起來,恨不得你今日就記起來,走得越遠越好。”王后繼續道。
“你今日爲何前來?”南鳶也不辯解了。
“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王后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這裡面有一顆藥丸,你服用之後,十日之內便可以恢復記憶,慕寧初的方法只能讓你在一年多到兩年之後纔可以。所以若是你想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南鳶坐好,“先說條件吧。”
王后從袖中拿出一個銀色的瓶子,“第一,將這瓶中的藥丸讓星兒親自服下,第二,讓慕寧初承諾,有生之年,不管如何,絕不能攻打我海邊城。就這兩個條件。”
“你在想些什麼,不管如何是什麼,即便你們傷害他也不可麼?再說,星禹塵對我有恩,我如何會這般待海邊城。”南鳶只覺得荒唐。
“鮫人族從不參與明元與金遼的爭鬥,你放心,我們的約定,只是不讓慕寧初侵略我們。這樣可行?”
“那銀器中裝的是什麼?”
“你上前來,我與你說。”
南鳶見王后神秘,上前去聽。
片刻之後,南鳶驚訝,“你不怕他恨你麼?”
王后搖頭,笑道,“若你做了母親便能明白了。我不怕孩子恨我,我要他活着,不讓他千夫所指!”
“你……”
“王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