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不會的,等再過幾個月,弟弟完全適應了書院的生活,又懂事一點,我就會兩邊跑。半個月住五里坪,半個月住將軍府!”
方瓊高興的道:“這樣就好,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相信大哥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大哥一直很擔心,擔心紫蘇會回京城去,會長住京城,日後想要跟她見一面,就不容易了。
紫蘇:“你要堅強一點,要果敢一點,也要強勢一點。你父親這人,我其實也有些瞭解,他對兒女並不是無情無義的。在過去的日子裡,你母親太軟弱了,但凡你的母親強勢一點,你父親也不敢這樣對待你的母親。要知道,你母親可是正妻,若是你母親強勢一點,你父親也會擔心有御史彈劾他*妾滅妻。
然而,你母親自己都不作爲,甘心被妾室欺負,並且處處替你父親遮掩。如此,別人即便有心幫你母親,也是無能爲力!在過去的日子裡,如果不是因爲要護着雲朵和如風的話,估計你母親早就被小妾死死的踩在腳下了!”
方瓊:“紫蘇姐姐說的是,回去的路上,我就跟大哥說,我要回到侯府去!我先回去,幫母親打前站!”
紫蘇:“你回去之後,不要一味的跟你父親對着幹,要爭取贏得你父親對你的好感,爭取跟你父親好好相處!在侯府,你父親是一家之主,只要你跟父親好好相處,讓他對你心存疼惜,你就贏了一半。小妾畢竟是女人,而對於男人來說,女人如衣裳。然而,兒女是他的親生骨肉,只要這個男人不糊塗,在任何時候,兒女都是要比小妾重要的!”
方瓊忍不住嘆氣:“可是,我總覺得,在父親的眼裡和心裡,我確實比不上他那些小妾重要!”
紫蘇:“那隻能說你跟你父親之間缺乏溝通,只要你努力改善跟父親的關係,努力跟父親好好相處,我相信慢慢的你在你父親心裡的地位,就會超越小妾!這樣的話,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方瓊:“唉,可是要我跟我父親低頭,我覺得好難喲!”
紫蘇:“你要記住這樣一句話,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你我!再說了,對方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又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對自己的父親放低姿態,討好一下自己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聽我的話沒錯,就當是給你自己的父親一次機會,也跟你自己一次就機會。如果你努力過了,你父親依然沒有改變的話,那你再做另外的打算,這輩子也不會留下太多的遺憾!”
方瓊終於用力點頭:“好吧,就當是給他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我就聽姐姐的話,好好努力一把!”
說實話,她也好想品嚐一下,被父親疼愛的滋味到底是什麼?如果她努力過了,父親當真能回心轉意,她心裡還是會非常高興的。
正說話間,方恆來了。
紫蘇笑着招呼:“方大人,快快請坐。”又喊水生嫂:“水生嫂,來貴客來,再來一壺熱茶!”
“哎,曉得了,就來!”水生嫂脆生生的應道。
紫蘇又跟方恆解釋:“水生嫂是廚娘,是五里坪的人。”
方恆:“是該請一個廚娘,不然的話,你自己夠累的。要我說,你身邊還得有一個丫鬟或者一個婆子,不要什麼都自己幹,那樣會累壞的。對了,你以前的幾個丫鬟呢?”
紫蘇:“我也不幹什麼體力活,就乾乾家務,沒有關係。合意的丫鬟婆子很難得,香梨如今要忙觀光園的事情,海棠和櫻桃我留給我母親了!”
方恆就關切的道:“不如,你找一些孤兒,好好的培養幾年,就可以堪當大任了!”
紫蘇:“嗯,我正有這個打算,已經交給香梨和羅建明去負責了!”
方恆:“這樣吧,過幾天我給你送幾個過來。縣城裡頭,如今有不少小乞丐,你看可好?”
紫蘇:“也行,那就謝謝大人了!我看瓊兒妹妹的身邊也缺人手,不如你們也留下幾個,好好培養?”
方瓊:“我娘看不上小乞丐,說是要從牙婆的手中,買一些受過專門訓練的丫鬟。唉,可是那些從牙婆手中買來的人,我其實大多不喜歡。”
紫蘇:“這樣吧,我多收幾個孤兒,等訓練好了,給你送兩個過去。我打算教那些孤兒學文習武,一個月淘汰三成,三個月再淘汰一批,留下來的就好好培養。一年之後,再給你送去,你是否要啊?”
方瓊:“文武雙全的丫鬟?好啊,我要!謝謝紫蘇姐姐,真是太感謝了!”
紫蘇:“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好朋友,互相幫忙再應該不過了!”
方恆默默的看着紫蘇,心裡不禁感慨萬分。唉,這麼好的姑娘,如果母親當初沒有搗亂的話,那該有多好?瓊兒也難得跟一個外人這麼好,這麼交心,而且紫蘇也對瓊兒確實非常好。
母親啊,你爲何要這樣折磨兒子呢?你可知道,自從你跟紫蘇鬧翻之後,孩兒的心裡有多麼多麼的難過?你找的那些庸脂俗粉,跟紫蘇一比,簡直成了渣渣了!
這樣的女人,我如何甘心跟她們過一輩子?再怎麼說,也得跟紫蘇差不多吧?或許,這輩子我都遇不上能讓我心動的女人了。也罷,反正有云朵和如風,這輩子我即便不再成親了,也不會斷了香火。
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端王的傷口終於好了。皇上特意派人來五里坪,將他接回京城去了,紫蘇也跟着一起回了京城。
好久不見爹孃,她非常的掛念。有皇帝派來了一百個禁衛軍,路上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了。她要回京城去,小石潭的侍衛,她一個也不能帶走,不然的話,她又得擔心兩個弟弟了。
她回到將軍府,餘氏可高興了,吩咐廚房準備了好多她喜歡吃的菜餚和點心。
紫蘇剛吃過午飯,海棠就來報:“夫人,姑娘,有人來找,說是表少爺的孃親!”
餘晗的生母?就是那個拋夫棄子的,孟氏?!
餘氏不禁大怒:“別讓她進門,用掃把給趕走!”
海棠聽了,不禁吃了一驚:“夫人,那可是表少爺的生母,不太好吧?”
紫蘇:“沒有什麼不好的,找一把掃把給我,我親自去!”餘氏是個溫婉端雅的女人,讓她親自用掃把趕人,她是做不來的。
海棠很快就找了兩把掃把過來:“姑娘,小的跟您一起去!”
“也好,等一會兒,不要手下留情!”紫蘇就道。
海棠:“小的知道了,一定不會留情!”
紫蘇:“那女人如今在哪裡?”
海棠:“就在大門口,門房沒有放她進來!”
紫蘇:“很好,等一會吩咐下去,給今天值班的門房加一個月的月錢!”
海棠:“是,姑娘,我記下了。”
二人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大門口。
孟氏正在跟門房吵架:“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我可是榆林郡主的舅母,你竟然不讓我進去!等一會兒,我見到郡主了,非得把你遠遠的發賣掉不可!”
紫蘇當即厲喝一聲:“哪裡來的瘋婆子,本郡主沒有舅母,本郡主的舅母早就死了!”
孟氏連忙大喊:“哎呦,你就是紫蘇吧?好多年不見,你還認識我麼?我就是你的舅母啊!我是餘晗的親生母親,那一年你都十歲了,應該認識我啊,我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啊!”
紫蘇冷哼一聲:“我不認識你,餘晗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她的良心,被狗給吃了!你趕緊離開,這裡可是護國將軍府,閒雜人等不得在這附近逗留!不然的話,就將你抓進去吃牢飯!”
說着,紫蘇就將掃把給了門房:“你拿掃把去使勁的掃她的腳,把她給趕走!若是她還不聽的話,就儘管拿掃把去打她!”
又對圍觀的人解釋:“這是個黑心肝的女人,當年我舅舅被小人所害,不得不去夷縣那個地方做縣令,這女人擔心丟了小命,又怕吃苦受累,就堅決的跟我舅舅和離了,拋夫棄子回到了孃家,不久之後就另嫁他人。如今,我舅舅做了吏部尚書,住上了寬大的宅子,她就又來糾纏了!一定是我舅舅不願意理睬她,所以她就找到將軍府來,以爲我和我娘是個好欺負的、好糊弄的!”
圍觀的人羣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哎呦,實在不要臉啊,都二嫁了,居然好意思找到將軍府來!”
“就是,真是不要臉!如果是我,肯定是沒臉見人!”
“是啊,小夥子,這種黑心肝的女人,就該拿掃把狠狠的打走!”
小夥子,指的是門房。
門房一聽,頓時就更加理直氣壯了,揮舞着手中的掃把,對着孟氏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你這個沒良心的瘋女人,將軍府也是你該來的地方麼?趕緊的滾,不然的話,我就放狗咬你!”
其實,將軍府哪裡有狗?門房這麼說,只不過是嚇唬孟氏而已。餘氏怕狗,所以家裡就沒有養狗。
孟氏卻害怕了,一般高門大戶家裡若是養了狗的話,一般都是大的狼狗,是專門養來看家護院的。
“我走,我這就走!”孟氏狼狽逃竄,卻又撂下話:“我還會來的,見不得你娘,我絕對不會罷休!”
記憶中的大姐,也就是紫蘇的娘,可是個很柔弱的人,耳根子也軟,對人再和善不過了。只要她哭一場,鬧一場,紫蘇的娘必然會可憐她,幫她達成心願。
對此,孟氏很有信心。實在不行的話,她還可以鬧去五里坪書院,她可是打聽好了,餘晗就在五里坪書院上學呢!
她還就不相信了,只要她鬧去書院,如同餘晗的祖母那麼好面子的人,會不對她俯首帖耳?到時候,餘老太太必然會將她請進家門,就算不會答應她重回餘家做兒媳,至少也會給她萬兒八千的。有了一萬兩的銀子,在餘晗成年之前,她就可以衣食無憂了!等餘晗長大了,可以自己掙錢了,她再去找餘晗,這是她嫡親的兒子,一定不會忍心丟下她不管的!
孟氏一路逃竄,一路想了許多,想得非常的美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逃竄之後,紫蘇立刻就加強了門房的人數,並且交代他們:“日後,若是看到這個孟氏,如果我在家的話,就立刻報給我知道。若是家裡只有夫人在的話,就不用通報,速速打走!對了,門房這裡隨時準備幾把掃帚,隨時準備用掃把打人!”
用掃把打人,不會打壞人,但是可以羞辱人。
捱了掃把的打,一般的人,都會覺得顏面盡失。
門房的人齊聲應道:“是,郡主!”
紫蘇又去跟餘氏說了一聲:“娘,我把孟氏給趕走了,我現在得去一趟舅舅的家裡,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餘氏連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出了這事,你姥姥的心裡一定很不安樂,一定很難過。”
紫蘇:“也好,我們今晚乾脆就在舅舅家吃晚飯,就讓潘康去一趟衙門裡,告訴爹爹下差之後,跟舅舅一起回舅舅的家裡!”
餘氏:“嗯,就聽你的!你去找潘康,我去打點幾樣禮物,好久沒有去看你姥姥了,得帶多一點禮物過去!”
紫蘇:“行,那娘就忙吧 ,我這就去找潘康!”
潘康正在訓練幾個十歲到十三歲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這些人都是潘康前段時間在京城以及京郊收留的孤兒。他找的人一共有五十五個,其中十歲到十三歲的有十五個人,這十五個人就沒有送去五里坪,而是留在了將軍府,由潘康負責訓練。
十到十三歲,在這個時代來說,就是大孩子了。平日裡,他們上午訓練一個時辰,下午也訓練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就幫忙打掃將軍府,以及擡水澆菜、澆花、澆樹。
將軍府的後花園裡,開闢了一小塊的菜地,種了幾畦青菜,在菜地的邊緣,種了一些小蔥。將軍府吃的青菜瓜果,大部分是由紫蘇在京郊的那個田莊送來,若是遇上大風大雨,就從後花園的菜地採摘。
見到紫蘇,潘康連忙走了過來:“姑娘,有事找我?”
紫蘇:“潘大哥,我跟我娘要去姥姥家,你去衙門裡告訴我父親一聲,讓他下差之後跟舅舅一起回餘家!今天晚上,我們在舅舅家吃晚飯,晚上你要提高警惕,府邸裡的安全問題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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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來輝如今在五里坪,將軍府好些事情,就交給潘康負責了。
“我知道了,姑娘請放心好了!”潘康恭敬的應道。
紫蘇去了後花園,從地裡摘了一把青菜和一把小蔥,打算帶去姥姥家裡。每次去姥姥家,她都會從菜地裡採摘一些青菜瓜果,姥姥每次見了都特別的喜歡,老誇紫蘇自己種的菜好吃。
青菜瓜果,其實是小石潭種的好吃。或許,是跟氣候壞境跟水質土質有關係吧。不過,將軍府種的青菜瓜果,也要比在外面買的好吃。
餘氏準備了兩隻五十年的人蔘,一盒上等的燕窩,一匹上等的細棉布,還有兩套嶄新的秋裝,一套是給姥姥準備的,一套是給舅舅準備的。
舅舅如今是吏部尚書,不能穿的太寒酸了。原本,餘氏還打算給母親和弟弟各準備兩套,無奈這二人都是非常勤儉節約的,做多了擔心這二人會有心裡負擔。
紫蘇又去了自己的房裡,拿了一件官服出來:“這是我給舅舅做的衣服,我上次見他的時候,發現他的官服都破了,打了兩個補丁了!”
餘氏:“還是我家囡囡想的周到,娘都忽略了這個問題,沒有想得這麼仔細。”
紫蘇就笑了:“娘,這不怪你,你都甚少見舅舅穿官服的樣子。我上次還是去衙門裡找舅舅,這才見到的!”
餘哲一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情就是換下官服,穿上家常的衣服。所以,餘氏沒有什麼機會看到弟弟穿官服的樣子。
母女倆共同乘一輛馬車,歡歡喜喜的來到了餘府。
見到海棠和櫻桃手上的大包小包,餘老太太不禁責備的道:“又亂花錢,每一次來都大包小包的,下次可別這樣了啊!不然的話,我要生氣了!”
紫蘇就搖着姥姥的胳膊,撒嬌道:“哎呦,姥姥啊,不過就是一些補品。這些東西我們在家裡就經常吃,帶些來給姥姥,還不應該啊?應該,太應該了!還有啊,孃親手給你和舅舅做了新衣服呢,這個天氣穿最好了!”
餘氏:“嗯,囡囡也親自給他舅舅做了一套官服,娘明天記得讓哲兒穿着去上差!”
餘老太太高興極了,一張老臉都笑成一朵桔花了:“好,好!我的女兒和乖孫女,都是有孝心的,我很告訴下!孩子的舅舅知道了,也會十分高興的!”
紫蘇:“姥姥,我們今晚要在這裡蹭吃蹭喝,您可不能趕咱們走,晚上爹爹也會來這裡吃飯!”
餘老太太:“不會趕你們走,姥姥求之不得呢!尤其是你這丫頭,都多久沒有來看姥姥了?沒有兩個月,也有一個半月吧?”
紫蘇:“那不是端王受傷了麼?他住在小石潭,我一直走不開呢!”
姥姥關切的問道:“王爺沒事了吧?”
紫蘇遇刺,姥姥並不知道,只聽說端王受傷了。她不知道,刺客是衝紫蘇而去的,不然的話,該會擔心得睡不着覺。
紫蘇:“姥姥,沒事了,王爺如何好得很!”
餘老太太:“唉 ,這人生在世,就沒有個十全十美的。你說,王爺那麼厲害的人,還曾經是大元帥呢,身邊又有那麼多的人保護,竟然被人給傷了。日後啊,你出門在外,也要多一個心眼,身邊要帶着侍衛才能出去。對了,你們今天來這裡,帶了誰過來啊?”
紫蘇:“海棠和櫻桃都在,還帶了十個侍衛。”
這十個侍衛,是特意護送她們過來的,送到之後就又回了將軍府。餘府離將軍府不算遠,走路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坐馬車的話一盞茶時間就到了。所以,侍衛們送達了之後就回去,晚上再過來接她們回將軍府。
餘老太太:“嗯,這就好!對了,你們這麼晚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平時過來,都是在上午就來了,哪裡會半下午纔來啊。
紫蘇:“今天孟氏找去將軍府了?”
“孟氏,是誰啊?”餘老太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紫蘇:“就是晗哥兒的親生母親。”
餘老太太一聽,頓時大驚失色:“怎麼?她爲啥會找到將軍府去?”
紫蘇:“或許,她是沒臉直接過來找姥姥,以爲我和我娘都是柔弱的性子,很好哄騙,所以想先找我們幫她在你和舅舅跟前說些好話吧!我當時就拿了掃把,把她給趕走了!這不,我擔心她會上這裡來,所以就趕緊過來了!”
餘氏:“是啊,娘啊,你這幾天出門的時候,也要帶多幾個人,可不能一個人出去啊!那個孟氏就不是個善良的人,我擔心她會拿娘來威脅哲兒,那樣就麻煩了!我聽說那個女人,如今被婆家給趕了出來,沒地兒去呢!我擔心她爲了賴上二弟,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