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太太:“我知道了,就算出門,我也會隨身帶一根棍子。若是她敢靠前來,看我不往死裡打她!倒是你,以前在她的面前一直很柔順,什麼都由着她。如今,你可不能再順着她,沒得把你弟弟和晗哥兒都推入火坑!”
其實,當年孟氏拋夫棄子,老太太甚至有一點樂見其成。
那樣的兒媳婦,其實她早就不想要了。只是看在餘晗的份上,才忍了下來,不然的話,她或許早就叫兒子休妻了。
餘晗的母親,好吃懶做,心眼又跟針尖一般大。而且,對婆母不夠敬重,對丈夫不夠關心,對孩子也缺乏母愛。幸好是個兒子,要是個女兒的話,孩子哭了,她恐怕連抱都不願意抱。
這樣的女人,她自己拋夫棄子,餘老太太在悲傷之餘,自然是高興和求之不得的。如今,這個女人在二婚之後,還想來糾纏自己的兒子,還想要跟兒子複合,這怎麼可能呢?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兒子願意,餘老太太也絕對不會答應!
餘氏想起以前的自己,臉一下就紅了:“娘,看你說的,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自從去了西北流放,我改變了很多,娘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孟氏對晗哥兒很好的話,我還可以看在孩子的面上,對她稍微客氣一點。然而,她以前對晗哥兒就不怎麼關心,我完全沒有必要顧忌太多。只要她敢去將軍府胡攪蠻纏,我就敢用掃把打她,打到她下次再也不敢靠近將軍府半步!”
餘老太太:“但願你說到做到,就你那性子,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啊,心軟也要看對什麼人,對她那種人,你完全沒有必要心軟和可憐她!你要記住了,你弟弟的下半輩子,絕對不能讓這種人給糟蹋了!若是你心軟的話,一定會帶給你弟弟和晗哥兒很大的困擾,你得牢牢記住我的話!”
餘氏:“娘,我知道了,我不會理睬那個孟氏的。如果我做不到的話,到時候,你就打我好了!”
餘老太太:“你可記住自己的話啊,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可真會打你!而且,還是當着女婿和晗哥兒的面打你!紫蘇啊,你給做個證,到時候免得你娘說我欺負她!”
紫蘇就忍不住笑了:“好的,姥姥,我來作證!”
不要說,她也有點擔心自己的娘,生怕那個孟氏一哭一鬧,娘就會心軟,把那個孟氏招進家裡。要知道,在她十歲之前,娘跟孟氏在一起,每次都要吃虧。跟詭計多端、能說會道的孟氏一比,娘就是個單純得要命的人。
傍晚時分,餘哲和上官沐風相伴回來了。
聽了紫蘇的話,餘哲頓時氣憤極了:“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前幾天在衙門口堵住我,我跟她說了半天,明明告訴她我堅決不可能再要她了,晗哥兒也沒有這個母親了。然而,她還是找到將軍府裡去了!可惡,實在是可惡極了!”
餘老太太跺腳道:“什麼?她已經找過你了?你爲啥沒有告訴我啊?哎呀,你好歹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有個心裡準備啊!這一次,她是先去找你大姐的,若是先來找我,可不得把我給嚇着。”
餘哲:“娘,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原本以爲,她的臉皮沒有那麼厚,不會好意思來家裡找您,也不會好意思去找大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這麼不要臉!以前,我咱們就沒有發現,她竟然如此的不要臉呢?”
餘老太太:“我早就知道她很不要臉了,只是那個時候,你自己不相信而已。”在很早的時候,她就跟兒子說過,孟氏不是個好的,兒子沒有放在心上而已,還以爲是她誇大其詞了。
餘哲:“好了,母親不要生氣了,兒子知道了錯了。請母親放心,兒子絕對不會搭理那個孟氏,這輩子就是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人來娶了,也絕對不會讓她踏進餘家的門檻!”
餘老太太:“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不然,今晚都吃不下飯。紫蘇啊,晗哥兒那裡也要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她接近晗哥兒,不能讓她有機會跟晗哥兒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紫蘇:“姥姥,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派潘康去一趟五里坪。姥姥放心好了,我會讓沈來輝交代書院的門衛,凡是有陌生人找晗兒和毅兒,一律不見,並且趕出五里坪!”
餘老太太:“這就好,我這就放心了!過幾天,你要不就回五里坪去,不然的話,我估計會寢食難安。”
紫蘇:“好的,過三天我就回去,後天我要參加長公主舉辦的花會。”
餘老太太:“哎呦,是我糊塗了,你都十五歲了,是得經常參加一下各種花會,挑一個好男兒了!”
餘哲:“不用那麼着急,晗兒也八歲了,是個大孩子了。前些時候,我聽說孟氏又和離之後,我就有意識的告訴過晗兒,她的母親當年爲何要跟我和離。晗兒雖然才八歲,但是他是紫蘇一手帶大的孩子,又經歷過那麼多的苦難,是個早熟的孩子。
我相信,他一定有是非觀念,不會被孟氏給蠱惑的!紫蘇是個大姑娘了,不能老是在五里坪那山村裡呆着,她也得多見見世面,多交幾個閨中密友。我看,這次紫蘇就在京城多呆一段時間,不要急着回五里坪去!
沈來輝和夏天都在呢,香梨也在,對付一個不知廉恥的孟氏,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就借這一次,好好磨練一下晗兒,免得他有一日走在大街上,被孟氏突然堵住,那才叫麻煩呢!若是孟氏當街喊叫起來,作爲兒子,晗兒對她不能打不能罵,那才叫麻煩呢!”
最重要的是,紫蘇得多讓這京城裡的夫人小姐多見見,不然日後她還是不想跟端王、方恆在一起的話,日後她成親的問題就難辦了。
餘氏就道:“這樣吧,我明天跟潘康一起去五里坪好了!”
紫蘇連忙勸說:“不用這樣,我會盡快回去五里坪,娘走了誰照顧爹啊?我是榆林郡主,認識我的人可多了,不用擔心嫁不出去!”
餘哲:“你這個調皮鬼,都多大的人了,還說這種話,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紫蘇:“這不就是在你們跟前說,在外人面前,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淑女!”
上官沐風揪了一下她的髮梢,滿臉慈祥的笑容。
餘氏滿臉的感動:“你這孩子,對你爹可真好啊!哎呦,你怎麼就不想着讓你爹照顧我呢?”
紫蘇:“娘啊,爹照顧你,這也得你自個兒願意啊!每一次,爹爹說給你捏捏肩膀,你都跟見了鬼似的。”
餘氏笑着用手戳了戳她的臉蛋:“你就調皮吧,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紫蘇:“別否認了,我可聽見過好幾次呢!不然的話,我爲啥會說你走了爹就沒有人照顧了?”這個娘啊,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對丈夫那是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餘老太太欣慰的笑了,女兒跟女婿過得和樂融融,她的心裡就跟喝了蜜糖一般,比誰都要開心。過去,聽說女婿殉國了,女兒整天失魂落魄的,她可心疼死了。幸好等到了雲開霧散的那一天,女兒可算是苦盡甘來,紫蘇又這麼的能幹,這麼的孝順,女兒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兩家人好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在飯桌上一陣的歡聲笑語,什麼“吃不語”的規矩,大家都拋開沒有顧及。有紫蘇在的地方,哪裡會沒有歡笑?尤其是餘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吃過飯,大家一起喝茶聊天。
紫蘇就跟餘氏耳語了幾句。
餘氏就看着餘哲,語重心長的道:“二弟啊,你還是趕緊找一個好姑娘,趕緊成親吧!你成親了,孟氏就不會再來糾纏你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她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餘老太太也點頭:“就是啊,你不着急,我可着急了!咱們餘家三代單傳,你才二十七歲,還年輕的很!趁你還年輕,趕緊娶妻吧,你這個時候成親,還可以娶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再等下去,這挑選的範圍可就窄了,正經人家的嫡女就娶不到了!”
餘氏:“庶女不能娶,大多數庶女,都學了自家姨娘那狐媚子的手段。而且,還學了那陰毒的手段,日後一定會禍害晗兒!要娶,就娶個正兒八經的嫡女,哪怕是商戶人家的嫡女也行!”
紫蘇:“娘啊,你就放心好了,舅舅如今是二品官,娶一個五六品小官人家的嫡女,還是非常容易的!”舅舅才二十七歲,這要是在未來世界,這樣的男人還小的很呢。
上官沐風:“紫蘇說的對啊,不用太着急了,要慢慢的挑選。孩子她娘啊,這段時間你就多去參加一下各種應酬,幫孩子她舅挑選一個各方面都很不錯的好姑娘!就跟紫蘇說的那樣,哪怕是商戶人家的姑娘也好,反正不能要庶女!”
上官沐風對庶女也很反感,曾經有不少人想要把庶女送給他爲妾,他非常嚴厲的拒絕了。換言之,在很多人的眼裡和心裡,庶女就跟那賤妾一樣,是可以送來送去的。可見,一個做庶女的,地位何其的低?爲了生存,庶女必然也會學了自己的生母,學些很不入流的手段。
餘哲:“我知道了,我不會娶庶女爲妻,哪怕是娶一個純樸善良的農家姑娘,我也不會娶庶女。庶女也不是沒有好的,但是大多數應該都上不得檯面,萬一娶回家的是個禍害,那可就糟糕了!”
大家在喝茶聊天,紫蘇就畫了一張孟氏的人物像:“舅舅,你看這畫跟孟氏像不像?”
餘哲拿過去一看:“嗯,不錯,跟她有七八分像!哎呀,紫蘇啊,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畫人物像了?”
紫蘇:“舅舅啊,我在夢裡學的!”
餘哲忍不住笑了:“夢裡學的?你別逗舅舅了,夢裡怎麼能學到畫像呢?”
其餘的人也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紫蘇四下看看,見沒有下人在,就壓低聲音:“舅舅啊,你還別說,確實是在夢裡學的。我告訴你們啊,當初,我在侯府的時候,被人推入湖裡,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一天。在昏迷之中,我在夢裡遇到了一個老神仙,他指點了我一番,又給我看了許多新奇的書籍。
不然的話,我爲啥知道煤炭可以燃燒?又爲啥知道紅薯和土豆是好東西,以及如何種植?還有啊,那麼多的菜譜和點心方子,也是從夢中看的書籍得來的!”
“哎呦,我的外孫女,原來是被神仙點化過的!”餘老太太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滿臉的激動和喜悅。
餘氏也吃驚的道:“怪不得,我覺得她自從生病好了之後,一下就變得很堅強了,也變得很懂事了!哎呦,謝謝老天爺,謝謝老神仙,謝謝菩薩啊!那個時候,也幸好紫蘇被神仙點化了,不然的話,我和毅兒恐怕就要被害死了!”
餘氏說着,就連忙去點了香,好好的祭拜了一下天上的大人物。餘老太太更加虔誠,一連唸了十幾遍她時常唸的經文,感謝老天爺對紫蘇的眷顧。
“哎呦,萬幸啊!那個時候啊,如果紫蘇沒有被老神仙點化的話,你二弟也肯定會在去夷縣的路上出事!”老太太想起當初的一切,依然心有餘悸。
紫蘇:“是啊,就是老神仙告訴我,說蕭帆不是個可以依靠的人,而且他還有青梅竹馬的表妹,非常想跟我退親。不然的話,我怎麼敢找去十里香,跟蕭帆做交易?還有啊,也是老神仙告訴我,上官乘風會派殺手去追殺舅舅,所以我纔給舅舅安排了鏢局的人,保護舅舅順利到達夷縣!”
餘哲恍然大悟:“我就說嘛,你當初怎麼執意要花上那麼多的銀兩,請那麼多身手不錯的鏢師。而且,後來還將沈來輝派去夷縣協助我,讓我得以在夷縣順利的開展各種事務!說實話啊,如果後來沈來輝沒有去夷縣,我可能還是沒命回到京城來!
在夷縣的時候,沈來輝可是救了我好幾次啊!哎呦,那個地方啊,不但是窮山惡水,而且時常有外敵來襲。如果沒有武功高超的沈來輝的話,是指定沒法震懾住那些外敵的,也沒法震懾住那些地頭蛇。紫蘇啊,舅舅謝謝你,你對舅舅的恩情,舅舅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紫蘇:“舅舅,看你說的,我可是你嫡親的外甥女咱家一家人,可不要說兩家話,我幫舅舅,再應該不過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爲我爹殉國了,我可是把舅舅當成了唯一的靠山呢!
那個時候啊,如果不是想着還有個可以依靠的舅舅,我或許也支撐不下去!就是在流放的路上,以及在西北的時候,如果不是想着還有個舅舅可以依靠,我或許早就倒下去了!”
上官沐風:“是啊,二弟就不必跟紫蘇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互相關心,互相愛護,那還不是應該的?”
紫蘇一連畫了七張孟氏的畫像,給餘府的門房和護院各留了一張:“還剩下八張,我打算給將軍府的門房和護院也留兩張,其餘的我讓潘康明天帶去五里坪,給書院的門房一張,給五里坪的護村隊一張,給沈來輝和夏天各一張。舅舅啊,你看這樣可好?”
畢竟,是餘晗生母的畫像,紫蘇還是要經過舅舅的同意。不然的話,如果舅舅的心裡有疙瘩,那就不好了。
餘哲點頭:“可以,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被她給矇騙了。這個女人,我恨不得將她一棍子給打死!既然二婚了,就好好的跟後來的丈夫過,沒有想到的是,她聽說我做了吏部尚書了,竟然就跟人家和離了,想要賴上我!豈有此理,無恥之極!”
餘哲恨得牙癢癢的,爲自己曾經有這麼一個妻子,而感到非常的羞恥。尤其,一想到兒子的生母是這個樣子,又不禁爲兒子而感到非常的難過。有這樣的一個母親,如果她一直糾纏不休的話,必然會嚴重影響晗兒的生活。
作爲孟氏的兒子,晗兒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如果她一直糾纏下去的話,兒子肯定會非常難過,非常煩惱,甚至這個還會成爲兒子被人攻擊的藉口。
唉,沒有辦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潘康就奉命去了五里坪。
沈來輝聽了,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你回去告訴姑娘和將軍以及夫人呢,就說請他們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孟氏就休想靠近餘晗半步!請姑娘儘管放心,不用那麼着急回來,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此時,已經過了申時,潘康打算明天再回京城。這樣的話,就不用再半路上住宿了。
沈來輝:“這樣吧,我現在就去書院,交代書院的門衛以及山長。你呢,就跑一趟觀光園,找一下香梨和羅建明,把孟氏的事情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有個防備。也跟他們說,如果差事不忙的話,就時常回來看看。”
二人就分頭行動,夏天坐鎮小石潭。
走出書院,沈來輝又去了老族長家,跟老族長說了孟氏的事情:“老族長啊,請您跟護村隊的人說一聲,若是這個孟氏找來五里坪,就把她給轟出去!”
老族長一聽,就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你放心好了,沒有問題,我會跟護村隊的人說。這樣好了,我乾脆召開一個村民大會,凡是有陌生人來村裡,在搞清楚身份之前,一律不得入內!如果是找餘晗的,或者是找紫蘇的,我會讓人稟告你們。如果是那個孟氏,或者是孟氏的人,我會讓護村隊的人協助你們,把人給轟出五里坪!”
沈來輝:“謝謝老族長了,非常感謝!”
沈來輝給了老族長几張畫:“這是紫蘇畫的,是孟氏的畫像,如果老族長見到了,可以直接將人給轟走!”
老族長:“我知道了,我也會讓村裡的兒童護村隊看一下,別讓孩子們被那個女人給矇騙了去!”
紫蘇去西北之前,建議老族長在五里坪成立了一個兒童護村隊,從五歲到十歲的孩子都有。一共有五十人,人數可不小。就是這些孩子們,爲保護五里坪,做出過很了不起的貢獻。
小孩子不起眼,大人不方便乾的事情,小孩子反而能成事。一晃兩年多過去了,五里坪的兒童護村隊,已經成長了起來,變得非常成熟了。
果然,第二天晌午時分,就有兩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在五里坪的村口探頭探腦的。兒童護村隊的人見了,馬上就聯想到了孟氏,覺得或許是孟氏派來的人。
“你是誰,從哪來來的,想要幹什麼?!”兒童護村隊的人一擁而上,二十幾個半大小子,一下就將二人圍了起來。
兒童護村隊的隊員,每一個人都手持一把明晃晃的紅纓槍,那槍頭磨得鋥亮,一把把紅纓槍的槍頭,全都對準了來者。
二人就是個色厲內荏之人,見到這個陣仗,不禁嚇得腿都軟了,其中一人連忙道:“不幹啥,我們就是來觀光園旅遊的,就是隨便走走,隨便看看!”
兒童護村隊的隊長不吃他這一套,嚴厲的道:“你說你們是觀光園的遊客,門票呢?給我看看!”
門票不會收去,而是會撕爛,然後在上面做個記號,還給遊客。
“門票啊?不小心弄丟了!”矮一點的人就哆嗦着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