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青玉得了月歌的消息,當天晚上回到木芳夕的院子中時,並未驚動任何人,拿了木芳夕的藥粉之後,身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夜色之中。

木芳夕臨時製備出來的藥粉,同樣是熱毒,但效果和梁氏給她下的並不相同,木芳夕製備的這份熱毒,前期服用還看不出什麼,但藥效逐漸累加,一朝爆發,真真是能讓人面目全非。

梁氏對木芳夕多年的折辱、木晴雪的驕橫暴虐,又事關自己的生死安危,木芳夕再不想採取什麼柔和手段,只想通過雷霆一擊將隱患徹底除去!不到一刻鐘,青玉再次回來了,手中拿着的那小瓷瓶中已經沒有了藥粉,摘下面罩,笑眯眯地回稟木芳夕:“大小姐,事成了。”

木芳夕對於青玉的身手和忠心都是很信任的,聞言,面上也露出些笑意來:“辛苦你了。”

青玉笑了笑,道:“不辛苦。”比起在蒼珣王府中養傷養得嗷嗷叫的妹妹,青玉倒是挺喜歡這種活動量不大的任務的。

月歌抿嘴笑了笑,道:“那二小姐用的是什麼宵夜?你這麼快就把藥粉溶解得看不出痕跡來了?”

青玉道:“大小姐那點藥粉遇水輕易就化開了,更別提二小姐今晚的夜宵用的是金絲燕盞,加了瑤柱、海蔘和乾貝,燉煮得一片奶白,就算有些藥粉的殘留,也是絲毫看不出來的。”

青玉說得隨意,木芳夕卻聽得心酸——燕窩、乾貝、海蔘、瑤柱,特麼的都是鮮味頂級的東西,想她魂穿至今,一直掙扎在貧困線上,還真沒有滿足過自己的口腹之慾,想想也是悲傷。

月歌注意到木芳夕的臉色有些微妙,還以爲她是擔心青玉着的沒有將藥粉化開,連忙道:“大小姐不必擔心,青玉辦事向來可靠,絕不會讓那二小姐拿到什麼把柄的。”

木芳夕這纔回過神來,略有些羞郝地將自己那突然冒上來的饞蟲安撫好,笑着道:“我對青玉向來是放心的。”

頓了頓,木芳夕問道:“青玉,我想請你今晚先不要露面,明日裝作剛剛回來的樣子,從木府側門進來,如何?”

青玉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要追問的意思。木芳夕面上的笑容柔和又誠懇,對月歌和青玉道:“你們也知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在府中可謂是舉步維艱,你們到來之後,我的處境才慢慢好了起來。青玉,你是蒼珣王親自送給我的侍女,和那些宮女不同,府中下人或許敢阻攔宮女,但他們絕不敢對你動手。”

青玉看着木芳夕,眼神平靜。

木芳夕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這三四日來,我和月歌爲了防範梁氏在我的膳食中動手腳,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用的,這銀錢……如今有些不夠了。”

因爲月歌一直陪在木芳夕的身邊,青玉對於木芳夕的近況還是瞭解的,但是她沒有想到,玉肌膏那般暴利,木芳夕還能缺錢話,不由愣了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木芳夕在自己人面前是素來不會強撐着的,低聲嘆息了一聲,道:“梁氏下了命令,不許我院中的宮女隨意出府,更別提採買食材了。如今你回來了,我正好可以把這項任務交給你,你能做好嗎?”

青玉點了點頭,認真道:“還請大小姐放心。”

木芳夕很是滿意地拍了拍青玉的肩膀,道:“你們都去休息吧。”

月歌和青玉答應了一聲,緩緩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木芳夕還沒起,青玉就縱身出了木府,裝作是從蒼珣王府中回來的樣子,旁若無人地進了木府,將原本摩拳擦掌準備攔住她的家丁徹底地晾在了一邊。

進了木芳夕的院子,青玉先去了月歌的房間,出衆的耳力聽見了屋內細細碎碎的聲音,知道月歌已經起了,就敲了敲門。

月歌穿好衣服纔過來開門,見是青玉,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讓開半步,讓她進來。

之前木芳夕的銀錢不多的時候,還是她自己管着自己那點少得可憐的銀錢的,但是現在,木芳夕有了額外的收入,就是月歌幫她管賬了。

青玉負責採買所需的銀錢,自然是需要從月歌這裡領取的。

月歌描好了賬冊,將錢袋交給青玉,隨口問了句:“小姐固定採買的攤子,你都知道吧?”

青玉眨了眨眼睛:“要去小姐固定採買的攤子嗎?”她昨天晚上特意回蒼珣王府了一趟,問了問專門負責採買的管事,這才確認了幾家供應商,現在卻要換嗎?

月歌瞬間反應過來,爲自己的侷限感到好笑,擺擺手,道:“是我狹隘了。既然你已做好打算,可自行安排。”

青玉看了眼木芳夕房間的方向,問道:“大小姐可是還未起?”

月歌點了點頭,道:“大小姐約莫還要再兩刻鐘纔會起。”

青玉道:“那我先去把食材採買回來,你去安排廚房的人,這樣等大小姐起了,就能用上我們院裡的的廚房煮出來的早膳了。”

月歌對於青玉的安排表示很滿意,點了點頭,兩人各自離開了。

專門爲蒼珣王府的廚房提供食材的供應商早就被蒼珣王府上的管事打好了招呼,見青玉前來採買,只確認了青玉的身份,連銀錢都沒有要,就派人將青玉選好的食材捆好,和青玉一起去了木府。

在木府的側門,兩個五大三粗的門房趕緊攔下了青玉,皺眉道:“青玉姑娘,夫人吩咐了,可不能讓你們隨意出入府中啊,更別提還帶着外人進來了。”

青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最後問了一句:“沒有夫人的命令,你不會讓開了,是吧?”

那兩個門房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但想着梁氏的命令,又對比着他們和青玉懸殊的體型,頗爲傲慢地點了點頭。

這頭還沒有點完,青玉就一腳將其中一人踹翻在地,不等另一個門房反應過來,一記橫掃,將那人踹飛了半米,砸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青玉輕輕

拍了拍自己的褲子,側身讓開,溫柔淺笑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男子,柔聲道:“請隨我來。”

那青年男子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呆愣了片刻,聽見青玉的吩咐,絲毫不敢耽誤,連忙挑起扁擔,快速跟着青玉進了木府。

讓那男子將食材全都卸在了小廚房中,青玉給了一塊碎銀子當做是賞錢,就親自陪着那青年離開了木府。

此時守着木府側門的門房已經換了兩個,但是他們看着青玉平靜飄渺地走過來,卻是絲毫也不敢阻攔,只是在青玉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瑟縮了一下,其中一個快速道:“青玉姑娘,夫人請你去見她。”

青玉將那送菜青年送出了木府,看也沒看門房,想了想,直接擡腳朝着木芳夕的院子走去——青玉自問舞刀弄槍、暗殺審訊在行,但對於這內宅傾軋,她是應付不來的。要對付梁氏這般陰險毒辣的深閨婦人,還是讓月歌姐姐出面比較好。

月歌聽了青玉的說辭,絲毫沒有猶豫,拍了拍青玉的手,道:“大小姐已經起了,你且去陪陪她,一起用些早膳,我去去就回。”月歌孤身一人到了主院,等着侍女通報了之後才走了進去,只是這一次,主院之中不僅有梁氏,還有多日不見蹤影的木合德。

梁氏本來傳喚的是青玉,見來的是月歌,雖說有些意外,但也並不在意——左右都是木芳夕院子中的下人,左右也都是不被太后、皇上所喜的蒼珣王府中的人,她想怎麼教訓都不爲過。月歌面無表情地對梁氏和木合德行禮,站在一邊,安安靜靜地並不說話。

梁氏素來不喜月歌這種冷淡的做派,不過是個下人,這個樣子是要做給誰看?思及至此,梁氏不由冷笑了一聲,道:“月歌,你也是芳夕院中的侍女,我沒有記錯吧?”

月歌淡淡道:“回夫人,沒錯。”

梁氏道:“那我就奇了,我已經下令不許芳夕那丫頭院中的人隨意出入府中,爲何你卻偏偏要與衆不同,硬闖我們府上不說,還打傷了兩個門房?是芳夕讓你這麼做的,還是……”梁氏眼中帶了些嘲諷,語調卻柔和了些,像是在勸慰青玉一般,道,“還是你在原先府上的習慣並沒有改過來?”

梁氏話音剛落,月歌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兇光,臉色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擡頭,目光如刀劍一般逼視着梁氏,語調冷然:“夫人慎言!殿下何等尊貴,又身負赫赫戰功,豈是他人可以隨意評論之徒!”

梁氏不提防被月歌這一番呵斥,臉色頓時有點難看,噎了半晌,正要拍案而起,卻聽木合德略有些不贊同道:“雖說你是蒼珣王送來的侍女,但也未免太過放肆了些。”

梁氏神情微微一頓,頓時換成了強忍委屈、強裝大度的表情,道:“月歌姑娘,我知道你心性高傲……”

“夫人說笑了,奴婢不過是一介僕從,何來‘心性高傲’之說?”月歌半點不領情,態度依舊強硬,道,“想來夫人並不瞭解我蒼珣王府,日後還是莫要妄言來的妥當。”

這話若是讓一個身居高位的人來說,梁氏還覺得備受屈辱,更何況月歌只是一個管事,被一個下人這麼教訓,還是當着自家夫君的面,這般折辱,是梁氏這輩子都沒有想到的!梁氏當即氣得麪皮紫漲,卻又被噎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抖着手,指着月歌,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木合德從未見過樑氏這般狼狽的樣子,也覺得月歌這番說法有失偏頗,皺眉微怒:“月歌管事!這就是你對待當家主母的態度?”

月歌看了木合德一眼,深吸一口氣,面上帶出了點笑意來:“月歌失禮了,只是月歌實在是護主心切,難免對於那些莫須有的編排和中傷忍不住憤怒。不管是大小姐也好、蒼珣王殿下也罷,他們都是極爲高貴的人,實在不該受到如此對待。”頓了頓,月歌落落大方道,“月歌的一番苦心,還請夫人見諒,還請將軍見諒。”

月歌口中雖然說着“見諒”的話,面上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饒是木合德這樣不諳後宅之事的大老爺們兒,都察覺出了不對——月歌這模樣,分明是對梁氏有着極大的不滿。

這畢竟是蒼珣王府中送來的管事,木合德想着打狗還要看主人,雖說語氣嚴厲,但並沒有將臉面撕破:“月歌管事,本將軍給你個機會陳詞,莫要再如此這般的陰陽怪氣,墮了你家主子的威風!”

月歌最恨的就是有人拿蒼珣王說事,木合德本意是要警告她收斂一些,卻直接一腳踩中了月歌的底線,月歌心中冷笑一聲,微微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的表情,淡淡道:“夫人之前所問,也正是月歌心中猶疑的地方。既然將軍讓月歌說個明白,月歌也就不再掩飾什麼了。”

梁氏忽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月歌的語調依舊是淡淡的,道:“四天前,小姐院落中的小廚房鬧了老鼠,所有食材都不能再用。奴婢派宮女出去採買食材,卻被告知,夫人不許她們隨意出入府中,於是,大小姐就只能從府中後廚領取膳食。”

頓了頓,月歌擡眼看了眼梁氏,微微挑起嘴角,淡淡道:“奴婢先前對大小姐並不如何上心,因此倒也沒有注意到,大小姐份例中的膳食,竟然是這般寒磣。”

木合德有些疑惑:“寒磣?”

梁氏連忙道:“夫君莫要聽信這丫鬟胡說,各人的份例雖說不盡相同,但在妾身的治下,絕對沒有誰被苛待了的道理。”月歌安安靜靜地等着梁氏把話說完,才繼續道:“這四天來,大小姐的早膳就只有兩個饅頭一個菜包,午膳是三道素菜,晚膳則是兩道素菜,從來不見葷腥,偶爾那素菜葉子,還混雜了些爛了的,連奴婢的份例都不如,府中苛待大小姐的程度,實在是讓奴婢大、開、眼、界。”

月歌最後四個字說的飄渺含笑,似乎覺得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一般,但聽在木合德的耳中,卻只覺得荒謬非常,忍不住怒道:“胡說!”

月歌清淺一笑,道:“這是將軍讓

奴婢說的,至於將軍和夫人愛不愛聽,就不是奴婢能左右的了。”

說完,月歌擡眼,將木合德和梁氏的神情盡收眼底,很顯然,這位傳言中公正嚴明的將軍對於內宅之事未必是全然無知的,心中更添了幾分冷笑,淡淡道:“啓稟將軍、夫人,若是無事,可否容奴婢先行告退?”

梁氏還想發作,卻見木合德雖然眉頭緊皺,很是不悅的樣子,但還是沉默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梁氏眼睜睜地看着月歌施施然離開了主院,回頭頗爲委屈地看着木合德,峨眉輕蹙,緩緩道:“夫君……你就讓這樣一個下人騎到妾身頭上……”

木合德的眉頭依舊皺着,看着梁氏,神情中沒有絲毫溫情,更別提什麼柔情歉意了,語調都有些發冷,道:“你可知,月歌是什麼人?”

梁氏愣了一下,受盡委屈的表情稍微收斂了一些,卻還是有些楚楚可憐的,緩緩道:“不是……成爲送來的管事嗎?”

木合德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她是管事出身,我問你,蒼珣王身邊有幾個女子管事?”

梁氏久居內宅,雖說也能通過族中兄弟長輩得知一些前朝的政事,也能通過和城中貴婦交好獲取些別家內宅的消息,但對於這個幾乎從不參加城中宴飲、在朝堂之上也甚少發言的蒼珣王也無從有更深入的瞭解,面對木合德的問話,思慮半晌,還是隻能搖了搖頭:“妾身不知。”

木合德沒想到梁氏是真的不知道,這讓他有些失望,但還是道:“這個月歌管事,是蒼珣王身邊唯一的一個女管事,更有傳言說,她是自小被教授側妃之禮,爲人極爲忠心幹練,是蒼珣王培養來輔助正妻管理內宅的。”

也就是說,有這樣身份的月歌,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蒼珣王的臉面,哪怕她現在身份低微,卻也實在不是梁氏能夠隨意得罪的——更何況,月歌所作所爲都是爲了維護木芳夕,雖說手段激烈了一些,但卻能讓人忍不住讚一句“忠心護主”。

梁氏心中並不以爲意,但見木合德一臉認真的樣子,便岔開了話題:“夫君可知道,晴雪有多麼討太后歡心?”

木合德並不明白爲何梁氏突然說起這個,但這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他並不願拂了自家夫人的面子,就順着問道:“哦,晴雪有多麼討太后歡心?”

梁氏笑了笑,有些驕傲,又有些淡淡的惆悵:“太后可把晴雪當成了心腹,並且還和晴雪約定了,不日就要讓她進宮當妃子,長長久久地陪着太后纔好呢。”

木合德則要謹慎一些:“太后懿旨可下了?”

梁氏就知道,男人總是要更加理智一些的,笑着道:“太后娘娘憐惜晴雪今日才歸家,未免她太過勞累,特意選在了明日下旨呢。”

兩個女兒的終身大事都解決了,木芳夕即將要嫁給蒼珣王,而木晴雪終於能如願以償進宮爲妃,兩個女兒嫁得都很好,於他本身的仕途、於木府的聲望,都有很好的幫助。木合德面上不由露出老懷甚慰的笑容來。

梁氏見木合德終於高興起來,微微抿了抿嘴角,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笑着問了一句:“夫君你也知道的,晴雪在宮中住了兩天,這期間,有太后的安排,和皇上多有接觸。晴雪那孩子回來的時候,很擔心地問了妾身一個問題呢。”

木合德被勾起了興致,笑着問:“晴雪那丫頭,總是有些古靈精怪的問題的。這次,她又拿什麼問題來煩夫人了?”梁氏淡淡一笑,面上也略略帶出了點感同身受的疑惑神情來,問道:“晴雪發現,不論是太后娘娘,還是皇上,似乎都對蒼珣王心懷不喜,這是爲何?”

若說當今聖上對於蒼珣王不喜,是有理由的——蒼珣王還是太子那會兒,風頭太盛如烈日明月一般,將其他皇子比得如瑩瑩火光、泯然衆人,如今即使蒼珣王不良於行、性情大變,那一身凌人氣勢卻更加明顯,即使他於朝堂之上再無建樹,只是坐在那裡,也能讓當今聖上倍感壓力。這樣的一個人,如何能讓皇上不恨、不怒、不忌憚?

但是當朝太后卻不同,她是蒼珣王的親生母親,蒼珣王自小就和她關係親近,沒道理在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落魄之後,太后對他沒有絲毫憐惜,反而隱隱有痛下殺手的意思。

聽見梁氏問這個問題,木合德面上的笑容倏爾收斂了幾分,眉頭微皺,細細打量了梁氏兩眼,見她眼中除了疑惑再無其他神情,遲疑片刻,還是警告道:“這種話,夫人決不可再問第二個人。”

梁氏一驚,一驚猜到這個問題大概觸及了什麼皇室辛秘,當即收斂心神,連忙答應:“妾身知道了,妾身也保證,會讓晴雪忘了這個問題的。”

木合德點了點頭。

梁氏面上換上了擔憂的神情,小心地看着木合德,遲疑半晌,等木合德催促了,才問:“那芳夕的婚事……豈不是……豈不是很危險?”

梁氏由此言論,不過是想提醒一下木合德,蒼珣王歐陽靖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倒臺,他實在不必顧慮這麼一個失勢的王爺,而委屈了她。

但木合德卻只把這句話當成了梁氏在關心木芳夕,果斷擺手,道:“芳夕配如今的蒼珣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夫人不必擔心。”

梁氏被噎了一下,但也通過木合德的這般回答確認了木芳夕在他心中的地位確實是無關緊要,因爲木芳夕逐漸強勢起來的態度而有些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面上卻做出黯然的神情,終於再不問了。

青玉趴在主院的屋頂上,聽着木合德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什麼叫“芳夕配如今的蒼珣王是最合適不過”?如今的蒼珣王?木合德這意思,倒是頗爲看不上他們家主子啊,她倒要看看,事發之後,這木合德要選用何等姿勢來求他們家殿下。

青玉心中冷笑一聲,身形微動,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從屋頂上離開,絲毫沒有驚動木合德,朝着木芳夕的院子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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