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兒看着一泓,看了良久,然後淡然開口道。
“你剛剛說誰來過了?”
一泓站起身:“兩位姨太太都來過了。”
沈嬋兒站起身來,皺起眉頭,慢慢走到幼柳的牀邊,像是在思考問題,自言自語的道。
“幼柳只是一位輩分比較高級的侍女,不至於引來兩位姨太太都來探望。”
一泓勾起嘴角,他知道,沈嬋兒恢復了戰鬥力。
想到這,沈嬋兒轉回頭去,對一泓道。
“你去將阿滿找來,我有事情問他。”
一泓應了一聲,轉身走出門去,不一會兒,阿滿就跟着一泓小步跑上了臺階,進門來當先行禮道。
“七少夫人,可是幼柳有情況?”
沈嬋兒微笑道:“一切都挺好,別擔心,只是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阿滿鬆了一口氣,表情嚴肅起來,等着沈嬋兒問話。
沈嬋兒問道:“刺殺幼柳的人可調查出來了?”
阿滿點頭道:“此人是一個月前被招進府裡,府外的身份毫無背景,也並非是京城人士,原來她報上來的消息與她的背景都是作假,都怪屬下沒有做好調查工作。”
沈嬋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安慰道:“只有你一個人支撐破亂不堪的南榮府,有些疏忽也是正常,況且,她就防着你去查,自然會做到滴水不漏。”
阿滿低頭道:“謝七少夫人。”
沈嬋兒道:“這個人死了,那麼就毫無利用的線索了?”
阿滿點頭道:“最起碼在這個人身上的線索已經完全沒了。”
沈嬋兒皺了皺眉頭,心中憤恨,轉頭看着幼柳,心道,那幼柳就白白遭受了這一切!
她輕聲道:“好了,你下去吧,七爺那邊有什麼調查結果都來告訴我。”
阿滿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出門之前還不忘看了幼柳一眼,沈嬋兒轉頭對一泓道。
“荷月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卻瞧瞧。”
一泓轉頭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當即皺起眉頭,趕緊跟在阿滿後面向外面走去。
沈嬋兒走回到牀邊坐下,看着幼柳,忽然失笑道。
“幼柳,你現在躺下了,就輕鬆了,扔下我一個人面對這些複雜的事情,你說,府裡就剩下這幾個人,到底是誰有問題呢?”
幼柳依舊一動不動的睡着,沈嬋兒自嘲的笑了笑,想到了三姨太那句話,她身邊可用的人太少了,只有一個幼柳,根本分身乏術,她看着幼柳,萬一她真的是冷府的嫡小姐,那麼,她就要離開她的身邊。
她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忽然聽到門外有敲門的聲音,她低聲道。
“進來。”
門外走進來一個廚子,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端着托盤,托盤上面放着一些吃食,對沈嬋兒恭敬的道。
“七少夫人,這是二少夫人特意吩咐給您做的晚飯,您趁熱吃吧。”
沈嬋兒點點頭,道:“放那吧,我過會兒就去吃。”
那人走到桌子邊將托盤放下,端起一碗燉品來,慢慢朝牀邊走過來,道。
“這是幼柳姑姑的燉品,太燙,奴婢幫你端到這邊來。”
沈嬋兒皺起眉頭,轉頭看着她,只是平靜的道。
“放着你可以走了。”
那人看着牀上的幼柳,像是很好奇,沈嬋兒的眉頭皺的更緊,又說了一遍。
“你可以下去了。”
那人轉頭看着沈嬋兒笑道:“奴婢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呢。”
說時遲那時快,沈嬋兒只覺得眼前一花,只見她迅速從袖口翻出一把匕首,對準幼柳就要撲上去,沈嬋兒只覺得頭皮一麻,嚇的她“啊!”的驚叫一聲,顧不上許多,猛然撲在幼柳身上,緊緊閉上眼睛。
只聽身後猛然一哼,接着就咣噹一聲,像是匕首落地的聲音,沈嬋兒小心翼翼的轉回頭去,已是滿臉淚痕。
只見沈丹海及時出現在她身後,那個廚子已經倒地身亡,她嚇的大哭一聲,撲進沈丹海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果真是嚇壞了,若是幼柳再出現任何事情,她該怎麼辦。
沈丹海完全愣在原地,然後慢慢擡手輕輕摟住她,輕聲安慰道。
“沒事了,有我在,什麼都傷不到你,放心。”
沈嬋兒點點頭,驚魂甫定,並沒有發現沈丹海的話有什麼問題,吸了吸鼻子,從沈丹海的懷裡鑽出來,轉頭看着扔在昏睡的幼柳,道。
“爲什麼還有人來殺她?難道她還知道些什麼事情?”
沈丹海平靜的看着幼柳,道:“或許吧,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有些人想殺她滅口,你先讓一讓,我給她診診脈。”
說完,沈丹海就坐在牀邊,拿出幼柳的胳膊,開始診脈。沈嬋兒看着他,良久,靜靜的轉身去倒茶。
沈丹海診完脈,又轉身走到桌子邊,開始寫方子,眉頭緊鎖,沈嬋兒仍是看着他,靜靜的看着他。
寫好方子,沈丹海將藥方交給沈嬋兒道。
“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想到了幾味藥,或許可以提高幼柳活下去的機率,你找人去抓藥吧。”
沈嬋兒接住方子,有些遲疑,沈丹海看她不動地方,問道。
“怎麼了?”
沈嬋兒拿着方子道:“荷月沒回來,一泓沒回來,阿滿在外面忙,我身邊根本沒有可信之人可以用,這張方子我不敢拿出去隨便交給一個人去拿藥。”
沈丹海點點頭,直接起身,拿起方子,道:“我去。”
沈嬋兒問道:“你知道藥房的位置嗎?”
沈丹海已經走到門口,直接道:“以前去過。”
沈嬋兒仍是問:“什麼時候去過?”
沈丹海愣在了原地,雙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卻停住了,並沒有回頭看沈嬋兒,咬了咬牙,道。
“你不在府裡的時候。”
說完,他猛然推門走了出去。沈嬋兒看着他的背影,眼前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心裡的痠痛讓她窒息,真的很疼。
很快,一泓就跑了回來,剛進院子就見到有侍衛從沈嬋兒的屋子裡拽屍體,他兩三步竄上臺階,進門緊張的將沈嬋兒上下看了一遍。
“出了什麼事情?”
荷月也是一臉緊張的跑了進來,看到沈嬋兒好端端的坐在牀邊,大鬆了一口氣。
沈嬋兒淡然的道:“看來咱們府裡潛藏的殺手還有很多。”
一泓緊緊皺起眉頭,兩步走到門外去,卻被荷月叫住。
“一泓大哥,這裡的侍衛都不禁用,你若是走了,這裡便是危險了。”
沈嬋兒看着荷月,她對一泓,好像有了點不一樣的依賴。
一泓轉回頭看着沈嬋兒,沈嬋兒點點頭,說道。
“外面調查的事情交給阿滿去做就行了,現在還有人想殺幼柳,一次不成肯定會有第二次,你就哪裡都別去了,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一泓點頭,轉身坐在了對面的桌子邊,一動不動。荷月給他倒了一杯茶,沈嬋兒問道。 щщщ⊕ тt kǎn⊕ ℃ O
“誰在煎藥?”
一泓道:“我交給小蝶了,她應該還信得過。”
小蝶,沈嬋兒點點頭,她現在就該想想培養自己的左膀右臂了,小蝶是四少夫人的人,荷月是二少夫人的人,若是她開口,二少夫人應該會同意,只看荷月願不願意跟她走。
這時,沈丹海從外面回來,見到屋裡的兩人,並沒有多少表情,沈嬋兒看着他,他卻不去看她,只是道。
“安排好了。”
沈嬋兒淡然道:“你交給誰去煎藥了?”
沈丹海擡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看誰來了。”
說完,將門讓開,讓沈嬋兒大吃一驚,只見一隊精衛齊齊的走了進來,齊身單膝跪在她面前,齊聲道。
“參見六小姐。”
沈嬋兒完全愣住了,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將這一隊精衛看了一遍,正是前一陣子與她一起上戰場的那一批人,怎麼會……
見她驚訝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爲首的精衛拱手道。
“六小姐,屬下等以後便是小姐的部下,將軍派屬下等保護在小姐身邊,聽小姐號令。”
沈嬋兒驚喜的長着嘴,怎麼會這樣,一定是三姨太,她有些感動的想哭,此時正是她用人之際,無人可信,但是這些精衛,卻是她的親人,他們同生共死過,他們教她很多戰術,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稱爲她的老師。
她反應過來,趕緊雙手去扶那些精衛,笑道。
“辛苦了,府裡的情況可知道了?”
精衛等一起點頭,爲首的精衛道:“小姐放心,我們應付得來。”
沈嬋兒眼圈紅紅,這真是解決了她的一個大問題,只要有這些人在,南榮鋒也能輕鬆一些,他身邊的可用之人也少之又少,分不出一個來,現在她可以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他那邊也能寬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