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憐臉色一緊,連忙上前:“師父,師弟年紀尚輕。”
別人怎麼的他不管,反正小包子已經是他師弟了。是師弟就要護着。
長島真人卻一擡手止住了花自憐,仍舊笑眯眯地看着夏唯雅。
夏唯雅默了個,真的很記仇啊……不就是問你一句有啥本事麼?有本事還怕露出來麼?這點小心眼……應該沒媳婦吧?
光是看着夏唯雅那小眼睛轉啊轉就知道腦子裡全都是花。長島真人笑呵呵地不點破,用眼神告訴夏唯雅,老子確實記仇。
夏唯雅纔不吃他那套,老孃不用手刀砍門也可以稱霸天下。唰地一下站起身,將酒杯穩穩地放在桌上。
“若定要喝杯酒才能拜師,那小子寧可不拜。”誰管你個正太控啊!
話說出口卻沒人敢埋怨他,讓個小孩子喝酒本就有些無理取鬧了,人家孩子翻臉也是正常的。
長島真人卻不惱,淡淡地笑了笑:“恩,不錯。是個好苗子。去端茶來。”
我擦你個二大爺啊!耍老孃好玩是麼?夏唯雅瞟了長島真人那張笑臉一眼,靠,如果你不是個帥哥,老孃就真的不伺候了!
默默地倒茶,默默地端了茶走過來,默默地跪下。夏唯雅恭恭敬敬地將茶舉過頭頂。
長島真人這次倒不爲難,端過茶就喝。
花家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這拜師拜的真另類。
喝了茶,長島真人轉過臉來:“蔣家那小三兒去了你軍中?”
夏唯雅:蔣家小三兒,呵呵~
花容恭敬地點點頭:“他做事欠妥,去軍中歷練了。”
“好個劍蘭公子,”長島真人笑了笑:“到底是年輕氣盛,竟跟他祖父年輕時一樣。”
夏唯雅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一臉認真地聽八卦。
長島真人見夏唯雅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一時竟起了八卦的心,笑呵呵地講了下去:“他祖父蔣龍當年是赫赫有名的俠盜。最是劫富濟貧的。人稱怪盜一枝梅。”
夏唯雅:…………靠!
長島真人喝了口茶:“那時候還算太平,遠近十里卻不敢有貪官。若有一絲不公,怪盜一枝梅定然半夜到訪,錢財全空,只留下一隻紅梅。”
夏唯雅默默地靠回椅子上,後面的內容已經不需要聽她都能編出來。作爲一個俠盜,當年叱吒一時,如果想要晚年全身而退,不是被招安就是娶了上位者的女兒。可是看着蔣家是當地有名富商,那就是曲線被招安的節奏了。
果不其然,長島真人後面講的內容跟夏唯雅猜的差不多。基本上沒跑偏多少。
“那小三兒是最像他祖父的,劍術了得。是個好苗子。不過年輕浮躁,不如憐兒穩重。在軍中歷練一下也是好的。”長島真人笑盈盈地結束了長篇大論。回頭卻發現夏唯雅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嗯……小孩子聽說書的都應該很精神纔對。這新收的徒弟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呢?長島真人盯着夏唯雅一臉疑惑。
夏唯雅打了個哈欠,要不要姐給你講講射鵰英雄傳什麼的?保證比你這個神馬山寨一枝梅要有趣的多。
“師父,方纔傷人的人,竟是用闊刀的。”花自憐總算是想起來剛纔要問的事了。
一說到這件事,長島真人的臉色肅然了起來:“那是北疆的人。”
花容一聽,也嚴肅了起來:“探子?”
長島真人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今日正值七夕,許多事都不方便。只能先送到官府再說。”
花容點點頭,看來明日他就得跑一趟官府。
“北疆人都用那種闊刀麼?”夏唯雅對這個倒比較感興趣。
花自憐拿出方纔攔下的那把闊刀,只見刀身寬闊,長度一米有餘。結實程度可以想象。若不是身強力壯的絕對拎不起來。
花無缺和範玉麒都湊近了看着,刀身上還有血跡,一片腥味兒。範依柔用手絹遮了口鼻,也湊近了看了看。
“殺得人是誰?”夏唯雅更加好奇對方的身份。
這樣一問,長島真人反而深思了起來:“對啊,本尊倒忘了看看是誰了。”
夏唯雅:……
花自憐已經讓店小二去打聽了。論打聽,探子都比不上酒樓的小二消息靈通。
沒一會兒,店小二便打聽回來了,湊在門口跟花自憐小聲說了。花自憐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不會是認識的人吧?夏唯雅心裡咯噔一下。
“竟是鬱嵐山楚家家主。”花自憐的口氣有些沉重。
夏唯雅騰地站起身,楚家主?楚鈺不是沒在城裡麼?怎麼會被殺了呢?
花自憐臉色有些暗:“聽說留了一口氣,險險地躲了過去。只是傷到了心脈,不知道能否扛過今晚。”
就是傷到了大動脈唄?夏唯雅心思活絡了一些,這個時代,最多的就是包紮外傷,甚至連藥品都是有限的。這位楚家主,真的是危險了。
長島真人沉吟了一下,豁然起身:“憐兒和麟兒隨爲師走一趟。楚家主現在還不能死。”
一聽說可以圍觀,夏唯雅頓時緊跟着新任師父,緊緊地扯住人家的衣襟。
別人還好,範依柔卻有些爲難,且不說這拜師拜的如此兒戲,但就說讓個5歲的孩子深夜去看個將死之人,這絕對不行。雖然範玉麟不是親弟弟,但好歹有一半血緣。做姐姐的範依柔突然有了一種責任感。
“真人請留步,”範依柔福了一禮:“舍弟年幼,見不得這些。請真人准許小女帶舍弟回家。”
長島真人看了看範依柔。小姑娘估計是提起了很大的勇氣,耳朵都紅了。一直低着頭,也不敢看人家一眼。
笑了笑,“你回去便說是本尊將人帶走的。你父母定不會爲難你。”
說罷,夾起夏唯雅腳尖一點躍窗而出消失在夜空中。
範依柔愣了愣,差點就哭出來。弟弟就這樣讓人家給帶走了!
花媽媽原本有些忐忑夏唯雅小小年紀就被帶去看那樣血腥的場面,沒等開口就被範依柔搶了先。而且看範依柔的表情是真的擔心幼弟,花媽媽對範依柔的印象稍微改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