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憶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急着想要離開,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從樓上落在一樓,匆忙出了門,用劍隨意斬斷一匹馬的繮繩躍上馬背,離開。在夜意寒風中,淚水被很快吹乾。
眼前總是那並肩而立的二人,那親密無間的相依偎,總在眼前晃來晃去,晃得她一心的茫然無助,也許,也許只是一個誤會,她想,柳大哥受了傷,胳膊上的傷一定很疼很疼,所以,心憐扶着他並肩而立,是不是很正常?可是爲什麼自己會這樣難受,這樣傷心?
好吧,給自己找個離開的理由,只要自己不和柳大哥在一起,他就不會受傷,申莫言就不會針對柳大哥,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她想,想要微笑,卻仍然落下淚來。
天色在馬兒的奔馳中到來,竟然有陽光,越來越燦爛,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擡頭看着藍色的天空,微眯起眼睛。
前面有一家茶館,司馬憶敏覺得有些口渴,想要停下來喝杯茶水,一摸,卻想起自己出來的匆忙,包袱什麼的全都在客棧裡沒有帶出來,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趕路。
再走了兩個時辰,前面是一座山,山路崎嶇,方向應該是對的,只是印象中這兒好像不是她走過的地方。有些疑惑,猶豫一下,四處沒有住戶,想要打聽一下路走得對不對也不成,算了,她想,只要方向是對的,就一直往前走吧,走到哪算哪!
到了半山腰,有一處山泉,她有些累,更主要是有些渴,縱身下馬,走到山泉旁就着山泉的水洗了把臉,然後捧着山泉水喝了兩口,在一旁一塊石頭上坐下休息。
客棧的人在司馬憶敏離開後不久就跟着離開,但是追了好久也沒有追上司馬憶敏,沿途也打聽不到她的行蹤,柳炎君第一個念頭就是,司馬憶敏走錯路了。
通烏蒙國的路有許多條,她一個女孩子在天色尚黑的時候匆忙的離開,心情不好,根本不會看自己走得究竟是哪條路,只會拼命向前趕路。這樣一想,眉頭立刻微微蹙起,看着外面。
“柳公子——”心憐猶豫一下,輕聲說,“喝杯水吧,我們趕了好久的路,您一定口渴了。”
柳炎君沒有迴應,卻突然想起來,司馬憶敏離開的相當匆忙,甚至沒有帶任何銀兩,走了這麼久,她要是餓了渴了,要如何辦?
心憐端着茶水,靜候在一旁,沒有打擾沉思的柳炎君。
“心憐,你留在馬車上,記得不要讓司馬玥和申莫言起衝突,我先行一步。”柳炎君突然頭也不回對心憐說,“我估計小敏是走錯路了,幸好此時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再往前就更不好找了,你們順着大道前行,我走小道,天黑的時候或許可以在下一個關口見面。”
心憐一愣,剛要阻攔,柳炎君卻已經縱身落在一匹馬上,頭也不回的抽劍斬斷馬繮繩,向着另外一條路急馳而去。
“他幹什麼去了?”一個冷漠無比的聲音在心憐耳邊響起。
心憐擡眼看了看面沉如水的申莫言,在他眼中,看到了和柳炎君眼中相同的擔憂和不安,猶豫一下,輕聲說:“柳公子擔心司馬姑娘走錯了路,已經走另外一條小路追趕去了,要奴婢跟着馬車仍然走大道——”
шшш¸ тTk án¸ ¢Ο 申莫言眉頭一蹙,想到自己馬車內司馬憶敏的包袱,裡面有衣物和銀兩,也就是說,司馬憶敏身無分文就獨自一個人跑了出去,這個臭丫頭,要死是不是?
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已經追了這麼久,就算是馬兒拖着馬車走得慢一些,也不可能沿途完全沒有有關她的消息!
他也不多想,縱身躍到一個奴僕騎着的馬上,把奴僕一下子推到馬下,口中大聲說:“你們繼續走官道,我們下個關口再見!”
心憐嚇一跳,這兩個人同時去找司馬憶敏,不會起什麼衝突吧?正在擔心間,突然看到坐在馬車內的司馬玥也探身出來,嚇得她立刻抓住了司馬玥,“玥皇子,您要幹什麼?”
“我要去找小敏兒。”司馬玥在馬車內聽得清楚柳炎君的吩咐,“她是一個女孩子,真的走錯了路,是很危險的。”
“呃,玥皇子。”心憐立刻微笑着溫和的說,“您不要着急,有他們二人去尋找就好了,您對烏蒙國的事情不熟悉,再往前就到了烏蒙國的地界,是很危險的,您是大興王朝的玥皇子,在這兒出了事,我們擔待不起的。”
司馬玥面色一沉,想要推開心憐,卻覺得胸口一窒,竟然於不察間被心憐點了穴位。
“玥皇了,對不起,您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官道吧。”心憐微垂頭,恭敬的說,“如今柳公子和申將軍去尋找司馬姑娘,他們熟悉地形,不會走錯路,但是您要是再——那可就真的麻煩了。司馬姑娘不會有事的,以她的武藝,無人可以對她如何的。”
前面馬車內的雷震心中一怔,他們兄弟二人單獨相處,不會出什麼狀況吧?柳炎君還好,火爆脾氣的申莫言會不會再惹事?!
司馬憶敏休息了一會,起來,真的覺得有些餓,昨晚就沒有好好吃東西,現在想找吃的也沒有,嘆了口氣,人呀,還真是不能任性。
“咦,小敏兒,你怎麼在這兒?”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她旁邊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回頭看見來人,司馬憶敏差點蹦起來,立刻笑着衝上前,抓着來人的胳膊,開心的說:“吳姨父,是您,太好了,太好了!”
吳蒙看着一臉開心笑容的司馬憶敏,既開心又意外,這丫頭怎麼會在這兒,這兒本是邊關,也是兩國經常互相刺探消息的地帶,很危險的,在這兒出現的人,極容易被任何一方不認識的人殺死。
“你怎麼在這兒?”吳蒙微笑着輕聲問,“比前些日子瘦了許多。你爹孃還好嗎?憶白沒和你在一起嗎?”
聽着吳蒙一連串的問題,司馬憶敏除了放鬆外,還真來不及回答,有吳姨父在這兒,就不再擔心要怎麼想辦法弄到吃的。
一直追到天黑,柳炎君和申莫言一前一後到了下一個關口,誰也沒有發現司馬憶敏的行蹤,沿途也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這似乎是個好消息,至少說明司馬憶敏目前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好的一面是,她究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