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內閣,五軍府,六部九卿竟然不如一個小小府推官看的得透徹,看的明白!”弘治皇帝在回到御座坐下之後,一手放在御案上一手扶放在御座扶手,低着頭很是冷漠說道。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自嘲“妄朕之前還以爲,朕是就算是不是個聖明的天子,也不是個昏君!現在看來朕纔是那個被矇騙最深的人,朕還不如個昏君啊!”
“朕就是瞎了眼啊!纔是用了你們這些臣子,那土木堡的烽煙纔是過去多久,忘了啊!你們這些文武大臣個個都是傻子嗎,不知道大同乃是大明京師之屏障嗎?韃子要是越過大同,你們是想朕也是被擄了纔好吧!呵呵,內閣舉薦的巡撫是你們當初說的賢才愛民國之忠臣嗎?吏部,你們任命的官員是考績優秀爲國爲民民嗎?五軍都督府,你們薦舉的好將軍啊!兵部還有都察院你們也是當真是朕的愛卿啊,那大同軍中發生這樣的的事,你們竟然一點察覺都是沒有!”
弘治皇帝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也激烈震盪着所有人的心。內閣,吏部,兵部,都察院以及五軍都督府的人該有其他朝堂各個部司府寺的人都是齊刷刷的跪下來,一個個口稱“臣等萬死!”
而至於朱厚照也是沒法,也是跟着跪下來,連連請罪!
這次,弘治皇帝沒有像上次一樣向大臣們問計了!他坐好身子,然後看着身邊散落一地奏摺的朱厚照問道“太子!這劉澤是你東宮舉薦的,那麼也就是由你來說說吧!你說現在朕該之如何!” www ●ttκǎ n ●¢Ο
說實話這劉澤雖然是朱厚照舉薦的,但是朱厚照卻是實在不知道這劉澤是這麼剛的人啊!看來真的的人不可貌相啊,上次朱厚照第一次見到劉澤的時候,只是感覺他是個可以託付的人。但是他怎麼沒有想着劉澤是這麼的嫉惡如仇,這才上任一個月就是立馬彈劾自己上司還有同僚,簡直是戰鬥機。當然,朱厚照倒不是在怪劉澤沒有和他商量便是突然上書,反之朱厚照的心中劉澤的位置又是發生了巨大改變,之前朱厚照之所以會向弘治皇帝並吏部推薦劉澤,那是因爲朱厚照聽了毛紀的話。
清官,總是會讓人產生天然的好感的!而且毛紀也是說了,這個青菜劉人是清廉的那性子也是剛直的很,不畏權貴不懼屈服。這樣的人難道不就是既是一潭死水又是暗流涌動的大同所正需要的嗎?
現在看來,讓劉澤去大同是去對了!而且朱厚照自己也是沒有想到原先準備當做伏子的劉澤,竟然是自己自動升級成了大殺器了!
朱厚照很高興,但是弘治皇帝就是不高興了!因爲即便你劉澤彈劾的對,這些人也是該處置。那麼,他們都是被處置了,那麼大明大同鎮該怎麼辦了?沒有能夠想到事情的後果,或許纔是弘治皇帝生氣一大原因!畢竟大同太重要了,大同的後面可不就是順天府了嗎?韃子再有動作,那麼面對着沒有巡撫,沒有知府,也是沒有總兵的大同還不是直接長驅直入直逼京城?
這個問題朱厚照也是有考慮,而劉澤顯然也是知道的啊!所以朱厚照不知道劉澤到了大同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刺激到了劉澤,讓他如此不顧一切的上書朝廷!
而當面對弘治皇帝的問題的時候,朱厚照也是一點準備都是沒有。但是朱厚照在很快思慮了一番之後,馬上就是回答道“父皇,兒臣以爲劉澤身爲大同之推官,上書彈劾本就是本分。但是劉澤爲人剛直又是一腔忠君衛國熱血,甫到大同或許有些思慮不周的地方。遇到些看不過眼的便是想爲朝廷爲民伸張正義,這纔是有了這十大罪!”
“哦!那太子以爲此時如何處置爲好呢?”弘治皇帝很認真講朱厚照的話聽完,然後在品味一番之後纔是繼續追問道!
“父皇,無論劉澤之奏是否是一時衝動還是事實如此。兒臣都是以爲大同無論是府衙還是軍鎮,都是到了該查一查的時候了!十大罪,不可能每條都是劉澤憑空捏造的,而且那通敵資敵,陰謀造反這樣的潑天大罪絕不能饒恕!所以兒臣以爲父皇當以現在就在大同的賑災副使,工部尚書徐貫爲欽差,具察大同之事一定將那大罪之人伏法!”
是的,當日譏笑內閣說廢話的朱厚照,此刻自己也是說起廢話來。但是朱厚照自己確實渾然不覺的內閣此時看向他的怪異眼神,沒辦法,彼時與此刻雙方的立場以及面臨的問題是不一樣的啊。而對於太子的這般無恥以及雙標準,內閣明面上雖然是沒有什麼表現,但是心裡都是對於太子的無恥有一個的瞭解。
內閣是臣不錯,但是人家不是泥巴捏的啊。所以劉健又是第一個出頭說道“太子殿下之言,本就是例慣,殿下恐怕是沒有直言吧。”劉健當然不會說朱厚照在說廢話,畢竟朱厚照是君他是臣,即便是儲君。所以朱厚照說他內閣說廢話可以,但是他要是說朱厚照說廢話,那麼說完之後他就不會在臣,而是囚了。
朱厚照明白劉健的深意,但是朱厚照也是不願過多搭理劉健。內閣是大明政治的一大創舉不錯,但是內閣也是從來沒有忘記想要壓制皇權的意圖,朱厚照對內閣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這裡。而且內閣都是文官,文官可以治理天下怎麼能管理軍隊呢!
“孤乃事就是論事,次輔大人要是沒有其他的事就是退過一邊,孤還要繼續向陛下答奏。”說着朱厚照對着劉健微微前身做了個禮,心不到但是禮一定要到。這幫子文官從來都是喜歡在禮儀找事情,朱厚照爲的就是讓他們找不出來事情。
劉健被朱厚照一句話就是回絕的啞口無言,劉健真的是沒有想到有一日自己會被一個六歲孩子給說的啞口無言,而且就是一句話。不過他又是能說什麼呢,人家是太子啊。
“父皇,雖然大同是邊防重地不可妄動。但是兒臣還是以爲與其留着一個有隱患的大同好不如一次解決,長痛不如短痛。這些貪官庸將就是一個都不留!”
朱厚照的話一說出口讓在場的所任更是倒吸冷氣。心想着太子果然是劉澤的舉薦人啊。比之劉澤,人家是彈劾而太子則是一個都不留,長痛不如短痛!
“臣以爲不可。”這時朝班中的兵部尚書馬文升終於忍不住了,他知道太子殿下這故意在掀起大案啊。今年已經是七十一歲的馬文升,鬚髮盡白但是看到出來他身體還是很硬朗的,再是爲朝廷服務十幾年恐怕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陛下,太子殿下,大同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大同邊境邊牆本就是不全且是已經是年久失修,兵部雖然是常有修繕但是一直都是沒有成規模。所以韃子犯邊多是選在大同,如果此次在大同掀起大案被韃子是乘虛而入這纔是大明之危機啊。所以老城懇求陛下三思,殿下三思啊。”
馬文化說的不錯,是事實。但是在這大明的朝廷上有對或者錯嗎?當然是沒有,就像這朝廷上誰是壞人誰好人一樣嗎,沒有個定數。在朱厚照看來,用好人與壞人來區分一個,那是小孩子的行爲。天下熙熙攘攘皆是爲利,只有將利分爲私利還是公利而已。
朱厚照現在就是爲了私利,說白了就是爲了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人。但是朱厚照也不敢保證馬文升就是爲了公利,所以馬文升的話他不能接受,當即就是反問道“大同的邊牆不全那就興建,破損老舊那便是修繕。邊牆是重要但是百姓心中的牆的纔是更加重要,大同的這些貪官庸將不除,就是大明在大同修出萬丈高牆也不過一個叛徒裡應外合的瞬間倒塌而已。”
“殿下此言少慮,邊牆之修建需要花費何止百萬?就是修繕也是需要經費幾十萬而上,朝廷是否能夠撥付呢?”馬文升此刻看向了戶部尚書周經,而周經聽了馬文升的話立即就是一副苦相,這位大明財政的掌管人歷來就是一副老摳的性子,不管你是誰要銀子不把他給說服了那麼不要說要銀子了,不被他被罵的狗血淋頭那都是太陽打東邊出來。
周經的戶部尚書當的還算是管事,因爲在他手上只要是被認爲不必要的花費,那是一個子都是不會多給的,要是被他在知道你報賬哪裡報錯了,那麼不好意思賬目不但是報不了還會被大明的戶部尚書彈劾!
“馬尚書?你之言老夫怎麼就是聽不懂呢?要說這戶部之存銀存糧花多少花在哪裡,那都是有着定數的。而修邊牆本就是兵部與工部之事,與戶部何干!”周經雖然是比馬文升小且在私下裡也算是有這着交情,但是周經確是深刻知道他這個戶部尚書並不好乾,畢竟手裡掌握銀子也是每日被人盯着。“這戶部銀子能不能撥付,好像不是您馬尚書來管的吧。而且這修邊牆之事,你兵部何時有通報過戶部,可有前來戶部請撥專款。戶部掌管大明天下財政稅收不能要戶部拿着銀子上趕着來求你兵部修邊牆吧,那戶部是大明的戶部還是你兵部的戶部?”
一部尚書那權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而當能夠當尚書的人那個又是簡單的人,你兵部此刻想將矛頭向戶部去引,而戶部又豈會是吃素的?所以一扯周經就是將兵部說成玩忽職守的了,馬文升也是氣不過說道:“戶部當然是大明的戶部,不過照你的意思兵部就不是大明的兵部了嗎,不說大同邊牆之事去歲大同受韃子犯邊,關於撫卹爲什麼戶部整整拖了一個月,以至於雪災降臨朝廷對於軍卒的撫卹沒有按時發放纔是被那些貪官污吏藉着機會中飽私囊。”
“你.......”
“好了,不要吵了。”弘治皇帝終於是出聲打斷了兩位尚書火藥味越來越濃的對話,說道:“太子,你繼續說。”
“父皇以爲目前,大同之局三步可解。”朱厚照拱手說道。
“奏來。”弘治皇帝一揮手,盯着朱厚照。
“一步,朝廷立刻派人前往大同清查大同官場,整頓官場民政。”
“二步,朝廷立即選派勇猛善戰之將前去大同,收拾大用軍鎮士卒,整頓軍紀並加強邊防。而且兒臣認爲以大同邊防爲重,朝廷可以復宣大總督之職,選取能者前任。”
“三者,立即開修大同邊牆並大力修繕已有邊牆,同時以修建修繕邊牆之及招募流民災民爲工。一修邊牆,二爲屯邊固民,三爲禦敵固邊。”
聽此言,馬文升眼睛一亮,當即就是上前一步跪下道“陛下,臣覺殿下之言有理。”
“臣附議!”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