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之中的不屑和不當一回事,雖然一開始就料想到楚徹的反應,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泄氣,不過這不能阻止我爲自己爭取自由,所以我繼續說:“我爲你賣命,爲你鋪好定國安邦名垂青史的路,條件是五年之後,你放我走,從此山高水長,你和我各不相干。”
楚徹的臉色微變,只不過我不知道他是因爲我說話的前部分變臉,還是後部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定國安邦名垂青史,是個男人都會有這麼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我曾經也有過,只是生在和平年代,這個夢想就只能一直是夢想,亂世出英雄,我反正是錯過了。
但假如有一天有人和你說他能幫你,不過要付出小小的代價,你願不願意呢?
“我並不覺得你喝了一碗鶴頂紅大難不死之後就變聰明瞭,向芸晚,我不是三歲小孩,你的把戲騙不了我。”沉默了一下之後,楚徹還是冷冷的說。
這句話就是我想要的,沒有楚徹心高氣傲的對白,我下面的戲也不好演,於是我接着楚徹的話,繼續正色說:“王爺以爲芸晚是吃飽了撐了沒事做,無聊了來找王爺消遣是嗎?首先,芸晚沒有那個膽量敢拿王爺消遣,再來芸晚也還沒那麼無聊。我和你交易也並不是我心甘情願,我只是想離開王爺,過一段快快樂樂自由自在的生活,當然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必須要付出代價,王爺你說是嗎?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說得很誠懇,而且沒有絲毫隱瞞自己的目的,這反而讓楚徹開始相信,他疑惑的看着我,沉吟道:“就算你沒有騙我,但就憑你腦子那點東西,能幫我些什麼?向芸晚,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不知道以前的向芸晚是聰明是笨,但很抱歉,我不是向芸晚,所以我還是看得起自己,於是我說:“王爺沒試過,怎麼就知道芸晚不行呢?如今大楚形勢嚴峻,王爺日理萬機,當然不知道這段時間芸晚也讀了很多書,學到很多東西,王爺雖然不知道這些,不過芸晚卻知道王爺最近很頭痛大將軍秦朗的事。”
一提到秦朗的名字,楚辰臉色就明顯一沉,看來在朝堂上,楚徹已經吃了不少秦朗的氣,我心裡高興,但面上還是保持平靜,楚徹雖然臉色很臭,不過他並沒出言打斷,這個就意味着他已經聽進去我說的話,於是我抑制住心中的激動,繼續說:“大將軍秦朗家往上數三代,都是征戰疆場的忠良,他在朝廷的實力究竟怎樣,我想王爺比我更清楚,而秦朗的事可大可小,如今大玄和大趙結盟,一旦他們找到合理的藉口,勢必會攻打大楚,王爺縱然英明神武,親自出徵,可前方戰事原本就沒有定數,如果後方再出點亂子,那大楚豈不岌岌可危了?”
我一口氣先說了一大堆,楚徹越聽臉子越沉重,因爲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都是楚徹現在必須面對的問題,但他不知道如何解決。
楚徹縱然是個天才,但畢竟他是個人,不是神,他也有自己不能處理的問題,所以他現在很困擾。
要殺秦朗吧,首先秦朗也有自己的勢力,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殺了,殺成功了還好,要是沒成功,反而壞事,讓楚徹更加的被動。
可不殺秦朗吧,萬一前方戰事吃緊,楚徹勢必是要親征的,但後方秦朗如果趁機奪權,前方軍心動搖,再有壞水的大臣出來煽風點火,大楚隨時都可能亡國。
楚徹就是考慮到這些問題,所以才遲遲沒有動身去邊關,但現在局勢緊張,多耽擱一天,形勢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權衡了。
楚徹凝滯了一會兒,眼神複雜的看着我,最終平靜的說:“那麼,如何才能解我大楚當下之急?”
我頓時心花怒放,看來惡補的時事政治還是很有用的,一下子就說中楚徹的要害。不過我高興歸高興,還是要表現得相當的淡定,我接着又說:“攘外必先安內,王爺要保證後方安定,不動搖國本,就要和秦朗講和。”
一聽要和秦朗講和,楚徹臉色一下子大變,冷着臉說:“什麼?你要本王去和秦朗講和?憑什麼?”
這個人,還真是比女人都難伺候,翻臉比女人翻臉還快,我連忙賠笑,胸有成竹的說:“是,王爺你首先要和秦朗講和,因爲只有王爺和秦朗團結在一起,才能共同抵禦敵人。王爺,一根筷子容易折斷,一把筷子卻很難折斷,這麼淺顯的道理,不用芸晚來告訴王爺吧。”
聽我這麼說,楚徹有點不甘的閉上眼睛,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額上青筋也是暴起,看他這個架勢,他和秦朗的過節還真不小,不過沒辦法,國難當頭,只能先放下彼此心中的成見,才能團結在一起,一條心的共同抵禦外敵。
楚徹沉默了很久,最後才說:“爲了大楚,我可以答應,但是大玄和大趙結盟,兵力遠遠多過我們國家,大玄更是馬背上打出來的國家,以我大楚目前的實力,就算舉國一心,也未必就能穩贏。”
撇開對楚徹個人的成見來說,從他說的這番話,可以證明楚徹的確算得上一個好的當政者,在國難當頭,他懂得放下自己的利益,他心裡有國家,這樣的人,在古代是少見的。
古代很多君王打仗,完全是因爲自己好大喜功,並沒想過民生哀怨凋敝,到最後不得人心,只有亡國的下場。而楚徹不是,他把目前大楚的問題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不敢貿然的發兵,可如今大玄和大趙的軍隊隨時可能兵臨城下,楚徹他現在迴避不了這個問題,他必須選擇面對,國家民族這副擔子不好挑,隨便擱在誰的肩膀上,都得把他壓彎了,所以有時候有些改變有些殘忍,也許也是不得已而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