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縷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房間裡的空氣開始鮮活起來,躺在牀上的許傾心醒了過來,所看到,就是灰塵在陽光下,如浩瀚的星空一樣壯觀。
許傾心笑了出來。
灰塵和星星怎麼可能一樣呢。
“你醒了?” 旁邊,多了一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是最近加入到她的生命當中,成爲她另一半的男人。
傅斯年!
他還有一個更令人無法接受的身份,他身邊養着一個殭屍!
許傾心急忙尋找了一下週圍,在看到站在門邊的管家之後,她整個人都彈坐起來,指着管家一臉戒備:“你,你……”
管家很是無奈,看了傅斯年一眼,又低下頭,心想,太太也實在是太遲鈍,難道都不懷疑先生的嗎?
傅斯年看了管家一眼:“你先下去。”
許傾心戒備的盯着管家,等人離開之後,她才狠狠的鬆口氣,下一刻,又想到其他的事情,睜大了眼睛盯着傅斯年。
慢慢的從他的臉上,移到他的腳。
這個腳,好像能用的。
“看什麼?”傅斯年問。
“你的腳,我看到過你站起來。”許傾心說完,又覺得這不是個問題,殭屍纔是個大問題:“那個管家……”
傅斯年沒有吭聲,只是看着她。
似乎哪裡不對,許傾心努力的想,管家是個殭屍的話,傅斯年爲什麼不知道?
“我看到……他,牙齒……假的對不對?”她害怕,不過卻不會再有要被窒息的感覺。
相反,除了害怕之外,還想到了更多。
這是經歷了水靈之後,練出來的膽量。
傅斯年站起來,朝着許傾心走過去,動作顯得有些僵硬,走路的樣子,還讓許傾心聽到骨頭的咔咔聲。
彷彿他的腿,下一刻就要斷掉一樣。
“停,你幹嘛站起來?”許傾心瞪大眼睛,努力壓抑下心底的震撼和害怕。
她其實隱約也猜測到了一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去相信,太匪夷所思了呀,真的沒有辦法相信。
傅斯年果然站住,認真的看着她,黝黑得令人看不透。
她腦子在飛快的轉動,心裡在想,他既然願意聽自己的話,停下來不再靠近,是不是,他其實也不是那麼急着要吃了她?
她總算是明白了,他的那些老婆都去哪裡了,這不是擺明了嗎,都被他給吃了。
馬蹄蓮是不是已經種好了呢,所以她也要死了。
“你爲什麼要選我啊。”娶自己,是爲了要吃掉自己,她現在要死了,總得知道,他爲什麼要選自己吧?
傅斯年盯着她看了許久,眼底多了一絲輕鬆:“漂亮。”
許傾心想哭哦。
她哪裡漂亮了呀,難道不是許傾城更加好看嗎?她比自己更會打扮,比自己更懂得討人歡心。
許傾心突然擡起頭,滿臉驚訝。
所以,其實傅斯年是要換人的吧,是要將她換成許傾城的吧?想到他連吃都不 願意吃自己,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想來自己是瘋了,纔會在面對一個可能是殭屍的男人面前,在意對方是不是在乎自己。
“那個,你想要吃的人,是許傾城?”許傾心問。
她還能用出吃這個字,代表她心底的恐懼,已經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其他奇怪的情緒。
這些,傅斯年也不知道。
他活了那麼久,還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性子的女孩子。
害怕和不害怕,就只是一瞬間,然後就可以轉變情緒,在乎另一種東西,真叫人琢磨不透。
對傅斯年來說,只要許傾心不害怕他,他就高興。
她問什麼,他自然就會回答什麼。
“對。”他的確是想要吸光許傾城的血,因爲她敢對許傾心不敬,許太太更是過分對待許傾心,他生氣。
而管家一直提醒他要吃東西。
“哦。”果然是這樣呢,這個男人果然是不要自己的,不光是自己這個人還是什麼,都不要。
真是挫敗呢。
“可是你已經娶了我了,真的要浪費嗎?”不吃自己,還要外面找,而且,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殺她,是要養着玩嗎?
許傾心嘆息。
她彷彿看到一隻貓,養着一隻老鼠玩,時不時的逗它一下。
又一個深深的嘆息。
“我覺得,你還是吃了我吧。”
傅斯年見她突然變得很消沉,很絕望的樣子,他心底不太舒服,他喜歡看到她笑。
“我不吃人。”
許傾心笑了笑,顯得十分傻。
畢竟不相信呀,就和有個首富,說自己不愛錢,是一樣的感覺的。
“那個,那你想要將我活埋嗎?”許傾心都要哭了。
怎麼自己的下場那麼殘忍。
“我想坐下來。”傅斯年開口,似乎有些不太舒服。語氣生硬,而且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臉色不自然。
好像是覺得自己很丟臉。
許傾心奇怪的是,他還要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真令人詫異:“那你坐下來呀。”
傅斯年在她的牀邊坐下。
她碰觸到了他的身體,僵硬而且冰冷,嚇得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傻乎乎的盯着看。
他,到底是什麼?
“你,你是……”
“我是殭屍。”
傅斯年大大方方的回答了許傾心的問題。
正常人都應該猜測到,他不相信許傾心沒有猜測到,也許是害怕他會傷害她,所以下意識的迴避這個答案。
果然,在他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驚恐。
“僵,僵,殭屍?”
“嗯,是殭屍,不是僵僵殭屍。我今年三百多歲了。”傅斯年看着她,一臉的笑意。
只是,他的臉本來就很僵硬,這樣的笑容,只會讓他看起來更加不自然。
許傾心知道自己在顫抖。
可是有什麼辦法,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他坐在這裡,堵住她任何可能逃走的位置。
“所,所以,你是要抽乾我所有的血。”難怪,他說他不吃人。
可是,這和吃人有什麼區別呢?
難怪要埋了,人的肉體沒有用呀,只能當做肥料供給植物。
“不,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傷害你。”傅斯年的聲音具備蠱惑性質,這是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