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號勞動節七天小長假過後的第一個開學日,我們正在上就業指導課,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來電,我接通了發現是馬警官的電話,他讓我明天跟學校請個假來一趟刑警隊,並且囑咐我跟陳靜一起。
第二天我約了陳靜一起去的刑警隊,馬警官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對夫妻,和我們學校的保安隊長,馬警官跟我們介紹說:“這是姜曉白的父母。”
我看見兩位極度憔悴的中年人,姜曉白的母親坐在椅子上,歪着頭靠在牆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起來剛哭過,或者隨時會再哭,他父親看起來更傷心,一直拿着一塊溼巾擦着眼淚。
馬警官看着我們說:“案情已經基本清晰,我來說一下,希望兩位不要太過於激動,兇手叫吳強,今年35歲,在本市生活了10多年,有時會在工地做工,據工友反應,精神偶爾不太正常,案發之前,他已經在學校的旁邊試驗田的玉米地的那個房子裡生活了近一個多月,你們的女兒是第一個被害者,被搶劫以後又被拍裸照威脅,我們在嫌犯的手機中找到了證據,她墜樓應該主要是這個原因,至於陳靜和江凌你們倆,情況你們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說了,目前判斷兇手是精神病發作自殺,被告已經死亡,案件沒法公訴,今天跟各位通報一下案情的階段進展。”
我們走出刑警隊的時候,聽見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哭聲,夾雜着喊叫聲:“曉白啊,你回來吧,曉白呀…”
陳靜開車送我回學校,一路上我們倆的心情都很低沉,快到學校時,她搶先打破沉默對我說:“別忘了,這週三晚上送我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問她:“兇手不是都死了麼?你還用我送麼?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陳靜停下車,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我要是沒訂婚的話,我就嫁給你,但是我已經訂婚了。送不送我,你自己考慮一下吧,而且你知道,那個鬼影纔是我最害怕的東西。”
我下了車,從車窗探進去頭對她說:“不嫌棄我菜的話,那就週三晚上見,我挺喜歡聽你唱歌的,別忘了跟門口的檢票員說一聲。”
我回到宿舍,發現胖子正在拿着我的包裡的那塊橢圓形的小鐵片仔細的端詳着,我伸手搶了過來,問他:“我的東西,怎麼在你這?”
胖子一臉委屈,人畜無害的害說:“就在你櫃子下邊撿到的,這是什麼呀?看起來像一個護身符,你怎麼不把它帶上呢?”
我再次仔細的端詳這塊小鐵片,發現他的確不尋常,五月的南方,室溫已經很熱了,但是這個鐵片放到手上,有徹骨的寒意,無論怎麼都捂不暖它,胖子湊上來跟我說,他拿着這鐵片也會感覺渾身泛起寒意。
在黃胖子的慫恿下,我找了一根紅繩,把這個鐵片掛在了我脖子上,剛掛上去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寒意來襲,我被這股寒意涼的開始眩暈,眼前開始變成一片綠色,胖子的聲音和臉開始離我越來越遠。
我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景象,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我周圍有好多奇怪的人圍着我,周圍還有好多屍體,在我們這羣人的外邊,被更多到人羣包圍着,看起來我們雙方是在對峙。
一個被藍色光球罩着的人被閃電擊中,還有很多閃電朝我們快速地移動過來,閃電經過之處的人,成片的倒了下去,沒多久我也被一個閃電擊中,我大驚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胖子在吃驚的看着我。
胖子擔心的問我:“哥,哥,咋了?你眼神怎麼這麼恐怖?”
我緩了緩,問胖子:“我剛纔怎麼了?”
胖子的表情略帶恐怖,跟我說:“剛纔你眼睛和身上的那個小鐵片同時發出綠光,並且眼睛有一股很濃的殺意,我都不敢看你那眼神,你就這樣發呆了好一會了,我都要去喊人了。”
我跟胖子說我剛纔出現幻覺,胖子問我是不是最近劫匪的事搞得太緊張了,我搖搖頭對胖子說:“可能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我睡一會,你先去忙吧。”
胖子轉身要走,猛轉過身來,伸手抓住我剛纔帶上的那個小鐵片,緊張的說:“江凌,這玩意不會不乾淨吧,要不趕緊扔了它。”
胖子說着就要把鐵片從我身上拽走,我突然感覺胖子身上散發着一種邪惡的煞氣,竟然隱約能看見他頭上出現了兩個鹿角,我一把推開他,衝着他大聲說道:“別動,再動我不客氣了。”
胖子愣了一下,頭上的鹿角消失,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他苦笑着臉看着我說:“哥,別激動,你這是咋了,一驚一乍的?不行的話,去學校的醫務室看看去,好不?”
我感覺我剛纔可能把胖子嚇着了,回了回神,緩和了口氣對胖子說:“沒事,這鐵片可能是我師父故意留給我的,有特別的用意,我得帶着它好好研究一下。”
胖子嗯了兩聲,對我說:“哥,你要是累就睡一會,我待會把晚餐給你帶回來,我先走了哈。”
胖子說完轉身出了宿舍,我突然感覺真的有點累了,坐在牀上又拿起身上的鐵片開始仔細的端詳,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看了一會,感覺實在太困了,斜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7點多,看見牀旁邊的桌子上有兩個餐盒,不用多想,一盒血豆腐一盒米飯,不過跟往常不一樣的還有一個紙條,是胖字留的言:“看你睡得挺香,醒了記得吃飯。”
我的心裡泛起一陣暖意,心想人生難得一知己,有胖子這樣的朋友,也算是我沒白混,昨晚睡到現在沒吃飯,我還真有點餓了,於是我狼吞虎嚥把兩個餐盒打掃乾淨。我穿上我唯一的一套運動裝,準備開始晨跑,說是晨跑,其實我另有目的,我隨手把瑞士軍刀放到我的褲兜中。
校園的清晨安詳寧靜,學子們還沒起來活動,草坪中拖着水管的環衛工人正在澆水,他們看起來比學子們更勤快,一股夾雜青草的泥土味衝進我的鼻子裡,我很慶幸我跟這些環衛工人一樣的勤勞。我圍繞着外環路開始晨跑,跑了幾圈後,環衛工人差異的看着我,問我怎麼不去體育場跑,我告訴他們,我喜歡一邊跑一邊聞着花香。
環衛工人們都離開之後,我來到上次傍晚看見鬼影消失的那株丁香樹旁邊,我仔細的端詳着這株丁香樹,它比別的丁香樹要高上一節,很是突出,並且花瓣顯着也略大於其它樹上的花瓣,它散發的香味讓我有些窒息,心裡暗想:“你果然有問題。”
掏出我的瑞士軍刀,半跪在地上,快速地在花株下邊往下挖,拋起來的黃土濺了我一身,我沒有去理會身上的土,繼續玩命的往下挖,不一會就被我挖了一個大坑,突然刀子卡在了一個硬物上,我把手伸進去,用力往上一拽,一節骨頭被我整根的拉了出來。我用隨身攜帶的朔料袋子把骨頭裝了起來,纏繞了幾下放在我上衣的內兜裡,又用腳把土踢回坑裡,左右看了一下,快速地逃離現場,我感覺我怎麼跟做賊一樣,又沒偷東西,於是心安理得的漫步往回走。
我們宿舍算我和胖子一共七個人,臨近畢業,大家實習的實習,上班的上班,幾乎都不在宿舍住,就我和胖子一直沒找到工作,胖子家離得近,也很少在宿舍住,所以這宿舍現在快要成我的單間了。
我拿着那塊骨頭,把它放在地上,看起來這是一塊小腿骨,由於時間久遠,骨頭上已經有很多裂痕,我用啞鈴幾下就把它敲得粉碎,並且在地上開始摩擦,倒騰了將近半個小時,地上有了一些骨粉的細末,我把骨粉的細末篩選出來拌上硃砂,開始在黃表紙上畫符,骨粉還是有些粗糙,勉強畫了四張符,就再也沒辦法用了。我把四張符小心的晾乾收好。
這方法是師父教我的獨門手藝叫“惡鬼符”,必須要用死鬼本身的骨頭做符引子,只要符紙一拋出去,惡鬼就會自己把符紙給吸過去,粘到鬼身上,硃砂的陽剛之氣會瞬間爆燃,對鬼的傷害非常大,我心裡想到那個鬼影的慘樣,我嘴角竟然不自覺的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