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鬼影,手上已經抽出一張符紙,剛要念法咒,這時周圍想起了警笛,隨後旁邊的玉米地中窸窸窣窣,開始有人涌動過來,鬼影哼了一聲,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濃重的丁香花味夾雜着血腥味,聞起來讓人作嘔。
警察成扇面的形狀包圍過來,他們手裡的強光手電,讓我們睜不開雙眼,一個警察帶着擴音器,不斷重複:“所有人抱頭蹲下,所有人抱頭蹲下,聽從指令…”,陳靜拉着我蹲下,我問是不是她報的警,陳靜說不是。
幾個拿着防爆盾和防爆叉的警察,向我們靠攏過來,衝我們說:“手放到頭上,緩緩起身”我們只能照做。
這時一個稍微年長的警察把槍放進槍套,走過來詢問我們:“你們是這學校裡的學生?我們應學校要求,近期在此巡邏,聽見你們這邊有喊叫的聲音,這是什麼情況?底發怎麼回事?你們誰來說一下?”
陳靜被剛纔的驚嚇還沒有緩過來神,我指着那邊死了的劫匪對警察說:“她被那個人給拖到這裡來了,我是過來救她的。”
一個年輕的警員跑過來對年長的警察說:“頭,那個人被刀刺進了心臟已經死了,我打電話叫了法醫過來。”
那個被稱爲頭的警察對我們說:“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隨後又對剛纔那個警員說:“圍繞着血跡5平米左右的範圍,拉上警戒線,保護好現場。”
我們走近那個劫匪,看見他睜着雙眼,眼睛裡流着鮮血,仍然保持着恐怖的表情,像一灘豬肉一樣癱軟在牆角下,陳靜已經開始乾嘔,我拉了一下她,她轉過身去,領頭警察問我:“他怎麼死的?”
我一時竟然語塞回答不上來,我嗯了一下說:“被刀捅死的,刀慢慢的插入了他的心臟,他就一直在那掙扎,最後血流乾了就死了,然後被扔了過來。”
領頭的警察眼光差異的看着我,對我說:“那是誰殺的他?”
這問題,我更沒法回答了,嗯了半天,說:“這個不好說,反正不是我。”
領頭的警察把眼光轉向陳靜,陳靜剛轉過身,驚慌的說:“也不是我,我是被他給劫過來的。”
領頭的警察問我們倆:“剛纔他死的時候,還有別人在場麼?”
我和陳靜幾乎同時的回答:“沒有。”
領頭的警察嘶了一聲,對所有人說:“這事看起來還挺麻煩,小劉你帶着這倆實習生在這善後,其餘的兄弟回警局,你們倆得去一趟警局配合我們調查。”
領頭警察帶着我們倆上了他的車,我們倆在後排坐着,他開的很慢,路上還跟我們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天,我第一次感覺原來警察這麼友善,他問我們是大幾的學生,老家都是哪裡的,還提醒我們給家裡發個信息,說今晚回不去了,讓家裡別擔心。我餘光看見陳靜給他爸爸發了一條消息,說今晚在學校宿舍住不回家了,她看了我一下,我攤了攤雙手,表示我不用發。
到了警察局,我和陳靜被分開兩個詢問室,我不知道陳靜那邊的情況,進了詢問室,等了好一會,進來一男一女兩個警員,男警員跟我說:“本次我們是針對該案情的正常詢問,全程有監控和錄音,請你放心。”
我點了點頭說:“我沒啥不放心的,你們問吧。”
男警員先問了一些基本信息,我都一一作答, 之後男警員說:“你說說今晚的情況吧,能從頭到尾的敘述一遍麼?”
我從我和陳靜離開禮堂開始說起,把事情完整的講了一遍,說完後,那個男警員問我:“請把殺劫匪的那個人特徵詳細的描述一下。”
我猶豫了一會說:“看不太清,他比較高,臉看不清,說話聲音比較低沉,最有特點是眼睛非常深邃。”
男警員又問我:“殺完劫匪後,他去哪了?”
我回答說:“看見你們來了,他就消失了。”
男警員繼續問:“怎麼消失的,跑了還是藏起來了?”
我回答說:“都不是,他是隻鬼,消失對於他來說很容易。”
男警員有些惱怒,聲音開始變大說道:“你瞎扯啥?還是個大學生呢,又鬼又神的。”
我也有些生氣,沒好聲的說:“你讓我說,說了你又不信,愛信不信。”
這時一旁記錄的女警,示意剛纔那個男警察別太激動,隨後她開口對我說:“同學,你也別激動,不是不信你,在真相出來之前,我們也有權利進行任何假設,我問你一下,你今晚跟那個死者也就是劫匪,有過肢體接觸麼?”
我冷靜的回答道:“沒有,他挾持陳靜的時候,我很想殺了他,但是我沒成功,我怕他狗急跳牆傷害陳靜,他被鬼影給殺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
女警看了我一眼說:“除了法律沒有人能決定別人的生死,你的情況我們也都瞭解了,今晚你還不能走,明天我們再看情況,希望你能配合。”
我攤了攤雙手回答:“沒問題,這裡比我們宿舍還寬敞點,雖然沒牀,我可以睡這個沙發,也是極好的。”
男警察瞪了我一眼跟着女警察走了出去,我有些擔心陳靜,就給她發了一條消息:“你還好麼?”,等了好久都不見陳靜回覆我,半夜兩點鐘左右,我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大概8點多,那個男警進來喊我:“你可以走了。”
我睜開眼睛,跟他說:“這麼早啊,昨晚都沒睡好,兩點多才睡。”說着我打了個瞌睡。
男警不解的看看我,不耐煩的跟我說:“愛走不走,你女朋友在外邊等你呢。”
我一下子爬了起來,穿好外套,出了詢問室,看見陳靜和一個50多歲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在等我,旁邊還有昨晚的那個領頭的警察,陳靜看見我出來了,向我招手,我朝他們走了過去,那個領頭的警察看了我一下,又露出親和的微笑,對我說:“睡的還好吧?”
我打了個瞌睡回答說:“還行,沙發有點硬。”
我又看了看陳靜,問她:“你還好吧?”
陳靜衝我擠了兩下眼睛,她指着那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對我說:“沒事挺好,這是我爸。”
那個中年男人並沒跟我搭話,對領頭警察說:“謝謝,馬警官,我們可以走了麼?”
我這才知道,這個領頭警察姓馬,馬警官看着我和陳靜說:“情況我們已經基本都瞭解了,匕首上的指紋除了劫匪自己的沒有其他人的,所以你們暫時都沒有嫌疑,不過要保持通信,隨叫隨到,明白了嗎?回去吧。”
陳靜的父親開車,陳靜坐在副駕駛,我在後排座上,陳靜跟她父親說送我回學校,此後大家一路無話,氣氛略顯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