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楚平白無故,不會跟我講那個走陰的人。既然如此,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我問完後,望着老楚。
老楚看了看我,笑道:“看來什麼都瞞不住你!不過,有些事我現在也不方便告訴你,等晚上的時候,我帶你去找張叔,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我嘆了口氣,看來又是有什麼事情,或許比我預料的還要嚴重。
望着遠處的陰陽橋和嘩嘩流動的河水,我的內心突然變的平靜起來,也似乎更加坦然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一切該來的始終會來,我們只能靜靜的等待着。
走陰人,其實也就是過陰人。
陽有陽的秩序,陰也有陰的秩序,一切衆生相,皆是定數。陰陽平衡纔不會出現大亂。
有人說,我一輩子都不信鬼神,這話不假。因爲很多事情,都是人的意象。但不可否認的是,人有六道輪迴,這是符合科學規律的。
在河邊曬了曬太陽,我們四人彼此沉默着。似乎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曾經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中閃過。原來不知不覺,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而有些事情,我始終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老楚和鍾玲的死裡逃生,我想,恐怕不只是老楚說的那麼簡單而已。
既然,他不願意說,或許他有自己的故事吧!
臨近太陽落山,我們回去了,並沒有回旅館,而是去了老楚的新家。
老楚的新家,在南市的繁華地帶,一片高檔小區中的別墅區。走進豪華的別墅區讓我咂舌不已,這裡不是一般的豪華。別墅的建築,全是歐美風格,每家還自帶一個大花園,花園裡還種滿了各種植物。
看到這些,二舅唏噓不已。感嘆道:有個有錢的爹真好!至少可以少奮鬥幾十年。當別人還再爲房貸的事情發愁時,他已經全款住進了高檔別墅。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該扔。
老楚把我們領了進去,我和二舅似乎像兩個土包子,跟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鍾玲給我們拿了一瓶紅酒,幾個杯子。老楚打開紅酒,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
“晚一會兒,我就帶你去找張叔。張叔會帶你看一個大節目。保準你沒見過。”老楚喝了一口紅酒坐在說道。
其實我一直都有些稀裡糊塗的,這個張叔爲什麼要見我。或者說,老楚爲什麼要帶我去見他。難道是因爲我是過陰人的身份嗎?想了想,我搖搖頭問道:“老楚,你就別賣關子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老楚見我又問,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張叔說過,你是個陰人命,還是詭道的執掌。張叔一聽就要見你,具體什麼事情,我想應該說的是走陰的事情吧!你雖然是過陰人,但還沒走過陰。我師父當年就是走陰,所以這個我還算知道點。”
“那你就說說走陰吧!我只聽說過,還沒真正的見過。”我說。
老楚淡淡一笑,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簡單來跟你說吧!其實,走陰又像是守關人一樣。在每個地方都會有一個入口,也就是陰陽交界處,是陰魂進入冥界的通道。過陰人就守在此處,維護秩序,以免陰魂出亂子。而每年的特定時間,都會有陰陽門大開,讓陰魂進入陽世,就像是讓你休息一樣,而這個時候陰魂就會有很多很多,走陰就是要沿途看管這些陰魂,免得他們生事,鬧出亂子。”
老楚說完,我點了點頭。走陰的意思,我大致瞭解了。
二舅則突然問了一下問題:“你師父以前也走陰,按理說你會繼承你師父吧?”
老楚一陣苦笑,說:“其實我對這個根本不感興趣。我師父也知道我不適合走陰,因爲的我命理也不符。所以,我師父也沒跟我提走陰的事情。只是說,將來會有人接替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晚上十點鐘的時候,老楚喊醒了我,說該去見張叔了。
這個張叔到底是誰,我一直很好奇。而張叔這個走陰人,又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故事,我到是有點期待。
二舅本想一起去,但老楚說有些事情,二舅還是不方便接觸,不然對他沒什麼好處。二舅想了想,也就算了,待在老楚的別墅裡看起了電視。
而我和老楚兩個人出了別墅。
路上老楚說了張叔的住處。張叔這個人住的地方,有些獨特。說它獨特,因爲這地方在醫院旁邊,而且還是在太平間附近。可以說,那裡的陰氣更重。這也就體現出了張叔的怪癖和獨特品味。
當到了地方的時候,我還真是傻了眼。那是在醫院的後邊,一個空曠的地方,四周到處是垃圾,臭烘烘的,整個就是一垃圾場。真不是知道,這老頭怎麼忍受得了。
而在垃圾堆的中間,有人建了一間小屋,那就是張叔的住處。在小屋的旁邊,放着一堆撿來的瓶子和廢紙。
屋子裡亮着燈,忽明忽暗的。老楚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老頭打開了門。那老頭看上去年齡約莫六十多歲,上下打量了我們一下。昏暗中,我看到他的臉上已經滿是褶皺,十分的蒼老。
我想這人應該就是張叔吧!
“你小子來幹什麼?”張叔望着老楚說道。
“張叔,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啊!”老楚說道。
“你小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張叔一邊說,一邊打量着我。
“張叔,我是帶他來見你的。他就是你要找的人。”老楚說道。
張叔打量着我說道:“看出來了,你們進來吧!”
進了屋子,裡面只有一張破舊的木牀,牆角放着一堆瓶子,牆上掛着一盞油燈。張叔的條件很艱苦。
“沒有坐的地方。你們就站着吧!”張叔說着坐到了牀上。
這老頭倒是很實在,直言不諱,什麼都不在乎。
“張叔,你找他有什麼事兒?”我還沒問,老楚就已經先開口,說出了我要問的問題。
張叔打量着我說:“沒有重要的事兒,我也用不着找他。時間到了啊!”說着張叔一陣感慨。
“什麼時間到了啊?張叔?我怎麼聽着稀裡糊塗的。”老楚問。
張叔嘆了口氣說:“我的時日不多了,有些事也該讓手了。他也該接受自己的使命了!”
張叔的我也聽着怪怪的,總感覺這老頭說話有些神神叨叨的。我忍不住問道:“張叔,什麼使命?”
“走陰的使命!”張叔堅定的說道。
“走陰?”我和老楚同時愣住了。
張叔點點頭,“是的!你也該接受自己的使命了,我老了,不能再做下去了。”
“爲什麼是我,張叔?”我問。
張叔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還的從二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還年輕,在這裡走陰。有一天晚上陰陽關大開,我和往常一樣,看着那些陰魂,不許他們鬧事。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有一些陰魂不聽管教,開始對人進行騷擾,他們找替身的找替身,嚇人的嚇人,頓時幾千號陰魂就大亂了起來。我一個人也無法看管的住。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他幫着我把那些陰魂驅趕進了陰陽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是詭道的執掌,而且還是一個過陰人,他的雙重身份,讓我驚訝不已。因爲,我知道詭道是立於其他道派之外的,按理說是不會管走陰的事情。可是那個人卻肩負走陰的使命。聊天的時候,他層說起,我這裡的走陰人已經定好了,二十年後一定會來這裡接管這一切。”
聽了張叔的講訴,我有些稀奇不已。而老楚似乎早已經知道這個故事。我望向了老楚。
老楚見我看他,趕忙說道:“那個就是我師父。這事兒,我師父跟我提起過。因爲我不適合走陰,所以我師父就告訴我,走陰人就在我師伯那裡。”
我突然驚住了,不是因爲讓我走陰感到稀奇。而是,二十年前我有人就已經替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知道那個時候我纔剛出生,還很小,還沒進入詭道。而這一切的安排,我總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提前被人安排好的命運之中。而我在這個局中,只能任人安排自己的命運,自己卻無力改變什麼。
張叔嘆了口氣說:“一切自有定數。該你來的時候,誰也攔不住。既然你已經到了,以後的事情,交給你了。我也該去我要去的地方了。”
“張叔你要去哪兒?”老楚問。
“三峽,泗水。”張叔不緊不慢的說道。
“三峽,泗水,那是什麼地方?”老楚不解的問道。
張叔嘆了口氣,說道:“那裡是一個進入陰陽道的地方。我死了,就在那裡待着了。”
老楚輕輕的嘆了口氣。
張叔又望着說說道:“差不多時辰到了,你們跟我走吧!
“去哪兒啊?張叔?”老楚問。
“陰陽橋!”我猜測道。
張叔笑了笑說:“你小子還真聰明!就是陰陽橋。那裡的事情,以後就講給你了。”
我點了點頭。
張叔下了牀,從牆上拿起一根鞭子,便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