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看清兇手的樣子嗎?”方蕾打斷了我的沉思,問。
“我忙着開車沒有看清楚。”李海搖了搖頭,旁邊的曹穎也搖了搖頭。我思量着要不要把上次的那個事情告訴他們,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說,畢竟到現在爲止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那次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所以我決定還是跳過那件事情,深吸了一口氣,我回答:“我瞥到一眼,是個男人,臉色很蒼白,其它的就記不清了。”
“是嗎?你說,這個人爲什麼要殺你們?”李海問。
“不知道,我可是一等良民。”我拍了拍胸口,回答。
“你們覺不覺得最近這幾起案子都很蹊蹺?”方蕾咬着自己的手指,說,“老曹在要給你那些有關心湖死者的驗屍報告前一刻被殺了,而你們也在追查心湖命案的時候被追殺。這一切不是太巧了嗎?”
“你們不是說老曹的死是入室搶劫以後滅口嗎?”李海看了看李洋,問。
“那是陳凱他們下的定論。”李洋回瞪了一眼李海,顯然覺得李海是道聽途說,“老曹的死哪有這麼簡單?”
“不錯。”一直沒有開口的曹穎突然插話,“我向陳凱和林逍都問過案情,照我看來就有兩個疑點,一我養父是一刀斃命,我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盜賊不可能這麼準。其次,他是死在院子裡,顯然是兇手先殺了他以後再入室僞造現場的。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盜賊,在發現屋子的主人在的時候通常會放棄而轉移目標。”
“對。”我接口,“入室搶劫殺人也不是沒有,但通常都是在盜賊以爲屋子裡沒有人,然後當他在進入到屋子裡以後卻發現主人其實在的時候不得不殺人滅口。可是老曹的情況是,盜賊在明知道主人在的情況下還是闖入了,並且先殺人後搶劫。”
“現在還不能完全排除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是蓄意殺人然後僞裝現場的可能啊!”曹穎的語氣裡滿是氣憤,其實她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姑娘,我可以感覺到她憤怒背後的哀傷。
“所以我真不明白陳凱他是怎麼搞的,這麼快就下定論!”李洋氣憤得用拳頭捶着牀,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我想的一些可能告訴他,在李洋的心裡陳凱一直都是他的偶像和導師,即使這次陳凱放了他的大假。
方蕾看了看猶豫的樣子,說:“說不定陳凱這麼快下定論是迫不得已哪?”
“什麼意思?”李洋追問。
方蕾嘆了口氣,一副爲難的樣子,很是楚楚動人,我馬上心頭一熱接着方蕾的話題說道:“我聽說陳凱這麼做是上頭的意思。”
“什麼?爲什麼?”李洋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象是上頭有人不想讓我們再查下去了。而且今天心湖的那幾條命案也已經正式下了指令,說就是那個司機乾的。”方蕾說道。
她的話讓我們大家都很震驚,沒想到才一天沒有去上班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動,一切好象都已經結束了,案子結了,兇手也有了。至於老曹的案子,很快也會被列爲流動人口作的案來處理,這種找不到什麼動機的搶劫殺人案擱置好幾年才找到兇手的大有案在,甚至從此被擱置也有這個可能。我心裡很不爽快,並不是因爲今天的車禍,而是因爲案子就這樣被草率的解決了,明顯很多漏洞嘛!
“上面是怎麼了?不就是破案的時間長了點嗎,有必要這麼找替罪羊嗎?”李洋雙手叉在胸前,氣呼呼的道。
心湖命案的女死者、神秘的女人、黑森林酒吧、老曹的死、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那個替罪的出租車司機、崑劇《牡丹亭》還有今天的車禍、上面的急於結案和心湖歷來的死者,這一切一切都好象有聯繫,可又好亂,我閉上了眼睛,這幾天來的經歷都一一浮現在了眼前。更讓我感到心驚的是那個古槐街77號,我感到這並不是單單一幢老式洋房這麼簡單。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女人搞的鬼的話,那她到底是人是鬼?如果她是鬼,並且這一切都和她有關的話,她爲什麼要這麼費盡心計的殺掉老曹並且派人來殺我們。要知道,一個鬼要殺人完全不用這麼麻煩,完全可以把我們也弄成那幾個女死者一樣的樣子。如果她是人,那麼又怎麼解釋她身上的奇異屍斑和那幾名女死者的死因以及很多奇怪的現象?還是?我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又有人又有鬼哪?我睜開眼睛,突然覺得這一切好象又有了可以解釋的地方。
“同志們,同志們!”我清了清喉嚨,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空想往往是破案的關鍵,“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有人清楚心湖命案的真相,可是又因爲某些原因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纔想盡辦法阻撓別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李洋的眼睛突然放起了光,這是他有頭緒的徵兆。
“所以當老曹要把可以揭露心湖命案的驗屍報告給林逍前被殺,所以纔會有人來做替罪羊,所以當你們查到一點線索的時候就會被人追殺?!”方蕾越說越興奮,果然是個聰明的美女,看來上帝對她真是寵愛啊,既給了美貌又給了智慧,這種女人真是應該做我的女朋友,我在心裡樂開了花,顯然已經把她當我的女人來看了,呵呵,好象有點太臭美了。同時,我也深切感到老祖宗的一句話真是經典: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當然了,其實是兩個臭皮匠外加一個大美女哦!
“你們這麼想也有道理,可是證據哪?”李海在旁邊潑起了冷水。
“喲喲喲喲~~~~!”李洋發起了怪音,“你什麼時候也講證據了啊?你不是幾張符就可以搞定一切的嗎?”
“我是就事論事。”李海冷冷的回答,聽上去口氣不善,我見兩人又要開始甩嘴皮子功夫,忙打圓場:“我不是說了這都只是說說嗎?”
“所以我們現在要把人爲因素也考慮進去。很多事情其實人要比鬼乾的更絕,鬼並不比人可怕多少,可怕的其實是人的內心對無知事物的恐懼。”方蕾緩緩的說道。
“人和鬼同樣可怕。鬼或許還能查出殺人的原因,而人,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想透他爲什麼要殺人?”曹穎在旁說道。
“你說這話好象不太對吧,你自己不就是搞犯罪心理學的嗎?連你都沒有辦法想透,你不是什麼都白學了嗎?”我笑了笑,向曹穎打趣。
“所以我現在還沒有畢業。”曹穎毫不留情的白了我一眼,“就算畢業了,也沒有人能打包票說自己很瞭解一個罪犯,人和人之間本來就不可能瞭解,更何況是一個罪犯?”
我被曹穎這麼搶白了一頓,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地方來,不禁嘆了口氣,並不是自己不贊同她的說法,只是覺得她的觀點太悲觀了,我們畢竟是人,思維邏輯都是可以以理推斷的高等生物。而鬼哪?它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種未知的東西,知道到現在爲止我情願相信科學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