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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這些護院都是趙家的人,聽從趙司決的命令來保護裴敘,都對裴敘的話沒有異議,立刻開始執行。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當李元泰帶着御林軍把整個永仁坊圍得水泄不通的時候,卻聽人來報,小風的宅子着火了,李元泰心知不妙,趕忙命人強闖進去抓人,殊不知那些護院護着裴敘已經悄悄從後門離開了。
宅子突然着火,左鄰右舍都怕被波及,紛紛跑出來救火,街上頓時一片亂糟糟的,裴敘帶着人隱匿其中,壓根就沒人注意。
李元泰又是命人救火又是命衝進去抓人,卻發現宅子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頓時氣得要命。
正在這時,赫連卓過來了,李元泰冷冷的瞧着赫連卓,倒讓赫連卓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一定沒抓到人,儘管心裡暗笑,面上還是關切道:“大皇子可抓到逆賊了?要不要我調人手來幫忙?”
李元泰冷冷道:“赫連卓,你也別說風涼話,你與逆賊來往頻繁,逆賊逃脫,你也脫不了干係!”
赫連卓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大皇子,我好心幫你,你卻賴上了我,這是什麼道理,即便與我有關,是非曲直也自有皇上定奪,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吧?”說完趾高氣昂的帶着人又走了。
李元泰氣的七竅生煙,李天佑勸道:“大哥先忍忍,父親向來寵信赫連卓,這次的事即便和他有關係,他只要巧言善辯,使得父親相信他,咱們也沒有法子。”
李元泰忍着氣道:“人都跑了,怎麼向父親交代?”
李天佑思忖道:“這事定有人走漏了風聲,不然怎麼無緣無故的人都不見了?可從父親下旨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沒有一個時辰,就是他們接到消息跑了,估計也跑不遠。這樣吧,我帶着人去姝秀無雙。大哥帶着人立即去封鎖城門,來個甕中捉鱉。”
李元泰應了,立刻兵分兩路去行動。
竇良箴在赫連卓的安排下已經迅速離開了長安,直奔田莊,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優哉遊哉往長安趕的小風,護送竇良箴的人是赫連卓的心腹,也是赫連家的家奴,勞苦功高,赫連卓也要叫他一聲逢叔的,小風也見過。此刻遇到了,又見他滿臉嚴肅,護送着一輛馬車匆匆趕路的樣子,頓時覺得奇怪。
逢叔見了小風倒是大喜,趕忙下馬道:“屬下奉世子之命護送竇娘子出城。世子說大皇子三皇子正在滿城緝拿娘子,請娘子快去逃命吧。”
小風只是吃驚了一下,隨即就冷靜下來,再看看馬車裡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有些驚慌失措的青嵐和蓉娘,以及依舊面無表情的竇良箴。
小風微微鬆了口氣,既然裴先生還能有心情把這兩個丫頭也一併救出來。足見事情還沒有緊急到那個地步,裴先生也是有幾分把握的,遂對逢叔道:“逢叔辛苦了,還請逢叔轉告高卓,讓他別擔心我,照顧好自己和果毅。”
逢叔點點頭:“娘子放心。裴先生應該很快就出城了,如果裴先生沒能及時出城,世子也會拼力護住裴先生的。”
小風又謝了,讓逢叔回去幫助赫連卓探聽消息,她則親自駕着馬車往田莊上趕。
幸好她還有師兄!
以前她和裴先生。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是瘦弱的孩子,照樣從層層封鎖的安良城逃了出來,這次她有師兄,有表姐,她一定還可以逃過這一劫。
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過如果說是大皇子和三皇子抓她,那麼一定是奉了李繁君的命令,李繁君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呢?
是李成璧出事了?
還是蕭傾城出事了?
還是樂雅惱羞成怒,爲了報復她故意告密了?
小風想也想不明白,索性拋開這些,只是催促馬兒快速的往田莊跑。
和小風相比,破軍是一個遇到緊急事情更加冷靜的人,他一見小風去而復返,說明了情況,立刻就號召他的三十四個弟子或是收拾行裝,或是準備馬車和馬匹,隨時準備抵禦追兵——這田莊是小風名下的,一查就會查到。
小風看破軍的意思似乎是要把這三四十個人都帶走,道:“師兄,咱們還是輕車簡騎爲好,這麼多人在一起,目標太大了,肯定會引人注意的。”破軍笑道:“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兵分幾路,各自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等我們脫險了,自然是要把他們召回來了。”小風看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抱着一個碩大的包袱往馬上放,立刻表達了她的擔憂:“都還這麼小呢。”破軍微微一笑:“小風,你要相信你師兄的本事。”不到半個時辰,破軍名下的三十個弟子就走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年紀較大,能幫着辦事的蔣三蔣四和蔣五,以及破軍收的徒弟天魁。
小風瞪着只有六歲的天魁,半天沒說出話來,天魁長得眉清目秀,膽子還挺大,同樣瞪着小風,可緊緊攥着破軍衣角的手泄露了他的緊張,破軍鬆了鬆一直繃着的臉,笑出聲來,把天魁交給了青嵐和蓉娘:“你們兩個先照顧他。”又叮囑天魁:“聽這兩個姐姐的話。”青嵐趕忙把天魁抱在了懷裡。
小風別開臉去,不去看天魁,聽破軍給蔣大蔣二幾個安排任務,他讓蔣三蔣四護送小風和竇良箴這些人坐馬車先離開,他帶着蔣五留下等裴先生。
小風一聽,趕忙反對,道:“師兄,你先帶着表姐走吧,裴先生身邊有蔣大蔣二,是不會有事的,我要回去救譚誠,如果李元泰和李天佑抓不到我,一定會去找譚誠的麻煩的。”
破軍一聽這話,臉色就沉下來了,道:“譚誠算什麼?值得你以身犯險?你別傻了!”
小風固執道:“我不能害了譚誠,如果裴先生沒有救他,我就要回去把他給救出來。”說着就要走。
破軍毫不客氣的扯住了小風:“你若是再犯傻。我就把你打暈帶走,我可是說得出做得到!”
小風自然知道破軍是說得出做得到,她神色中帶了一抹哀求:“師兄,求你了。我一定要去救譚誠!”
破軍一愣,沉默片刻道:“譚誠對你來說很重要麼?”
小風聽了這話,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對譚誠,更多的是不忍心罷了。”說完這話,連小風自己都愣住了,她回過神來,神色卻越發的沉靜:“師兄,就這麼定了,你先帶着表姐離開。我要回長安,不只是爲了救譚誠,如今發生了什麼事我還不清楚,在離開長安之前,我一定要和李成璧見一面。有些問題要問清楚,有些話也要說清楚。”
破軍撫額,半響才道:“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
小風認真的點點頭,破軍道:“好吧,我信你,不過你也要以自己的安危爲重纔是。”
小風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神情:“師兄。你知道麼,這一刻我已經期待太久了。”破軍愕然,卻見小風已經翻身上馬,笑道:“師兄,我把表姐託付給你了。”
破軍鄭重點頭。
一直坐在馬車裡沒有下來的竇良箴卻忽然從馬車裡跳了出來,因爲動作太急。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眼睛裡隱隱有淚光:“小風,你一定要回來!”
小風和破軍都驚愕的看着竇良箴,小風反應過來後立刻下馬,熱淚盈眶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竇良箴:“表姐。你終於理我了。”
竇良箴也抱着小風嗚嗚直哭,破軍目瞪口呆看了一會,長長舒了一口氣,反正是好事,哭就哭吧。
這次倒是竇良箴先冷靜下來,她替小風擦了擦眼淚,道:“裴先生讓蔣大去找譚誠了,你只管去辦自己的事,譚誠一定沒事的。”小風重重的點頭,再次上馬,飛奔而去。
因爲竇良箴的緣故,小風的心情是非常以及特別的好,神采飛揚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有什麼大喜事呢,即便是面對危險重重的長安城和各種謎團,她也只覺得高興,絲毫不覺得煩惱了。
馬兒飛奔,兩邊的風景飛速的往後撤去,小風笑着笑着,眼淚卻一連串的落下來。
她就知道,表姐壓根就沒病,只是心裡一直無法接受家破人亡的事實罷了,如今表姐願意說話,總算是打開了心門,她再也不是孤魂野鬼一般了,從此有了心事,可以告訴表姐,想哭的時候,也有個人依靠。
小風擡手抹去眼淚,臉上滿是堅定,爲了澹臺家,爲了表姐,也爲了自己,她要這天,再遮不住她的眼!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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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在路上就看到了匆匆趕路的裴先生和蔣大蔣二以及譚誠,頓時十分歡喜。
見到小風,裴敘和蔣大蔣二倒還好,只是面帶笑容,可譚誠卻明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一臉的茫然,小風也來不及向他解釋什麼,只匆匆讓裴敘去追破軍,她要回長安。
裴敘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阻攔,小風看出了他的意思,鄭重道:“先生,我必須再離開前跟李成璧透個風,也要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處境纔好。”
裴敘道:“你是知道輕重的,快去快回!我們會沿途留下記號,到了安全的地方等着你。”
小風忙道:“別!先生,你和師兄帶着大家一直往西走,我隨後就往西追你們去。”
裴敘有些詫異,可還是點點頭,看着小風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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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泰和李天佑兵分兩路,李天佑去姝秀無雙,帶着人闖進去抓人,驚擾了正在裡面消遣的貴女們,貴女們受了驚嚇,帶來的家丁和下人與李天佑的人起了衝突,兩邊鬧鬧攘攘的,沒個消停。
另一邊,李元泰去封鎖城門也不順利,無緣無故的封鎖城門,總要有個緩衝纔好,李元泰讓人立刻封城,那些進出城的客商和小販可就不依了,在城門口吵嚷起來。李元泰一怒之下命御林軍四處抓人,整個長安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赫連卓冷眼瞧着,知道機會來了,立刻進宮稟告。李繁君一聽氣壞了:“我讓他們去抓人,怎麼鬧得像造反一樣?”
李繁君也是怕惹得百姓怨恨,真的鬧出大事,趕忙命人去傳樂武去接替李元泰主持大局,又對赫連卓道:“你帶人立刻封鎖宮門!再把那兩個孽障給我提回來。”
赫連卓看了一眼旁邊跪着的李成璧,應聲而去。
李繁君盯着李成璧好一會才道:“你先回去閉門思過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出府。”
李成璧低聲謝恩,長久跪着的膝蓋和雙腿早已經麻木了,起身時差點摔倒。李繁君看在眼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心裡也有諸多不忍。
待到赫連卓奉命把李元泰和李天佑帶回來,李繁君立刻對着這兩個兒子破口大罵:“……把整個長安鬧的雞飛狗跳!你們想造反不成!”
李元泰在外頭憋了一肚子氣,可面對李繁君的怒火也只能跪下認錯:“都是兒子無能。這才叫人跑了。”
李天佑不服氣道:“父親,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說着還瞥了赫連卓一眼,赫連卓面無表情。
李繁君可不傻,他讓李元泰去抓蔣小風,這是一件臨時決定的事,當時殿內只有他們父子四人,要說通風報信。也只有一個李成璧了,可他一直跪在自己面前,壓根不可能去通風報信,倒極有可能是李元泰和李天佑自己做事急躁,被人看出了端倪,這纔給逃了。
李繁君盯着這兩個兒子。咬牙切齒恨得不行,怎麼就這麼蠢呢!還敢賴在赫連卓身上?不過他對赫連卓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隨即看向了赫連卓。
赫連卓見李繁君盯着他,上前道:“皇上,臣斗膽問一句。不知蔣小風犯了什麼錯?皇上爲何大動干戈的去抓她?”
李繁君不答反問:“高卓和蔣小風也是認識的?”
赫連卓道:“是,她和果毅交好,我通過果毅與她認識,後來她又與臣的妻子交好,這纔來往頻繁,不過她也只是一個弱女子罷了,應該不會作惡。”
李繁君冷笑:“一個弱女子能讓幾個國公府的世子圍着她團團轉?能讓朕的兒子對她言聽計從?這分明是個妖女!”
赫連卓低頭道:“皇上既然如此說了,想必是臣識人不清,不過請皇上明察,臣並不知道蔣小風的陰謀詭計,只是看在果毅的面子上與她有來有往罷了。”
李繁君點點頭,對於赫連家的忠心,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赫連卓又向來識大體,有主意,這次的事情應該與他無關,李繁君拿定了主意,吩咐赫連卓:“你讓那一千御林軍都回到駐營去,不能再擾亂民心了,再把城門打開,恢復正常,只是要命人嚴格盤查,外鬆內緊,只說剛纔是在搜尋一個要犯,讓他們不許隱藏陌生人在家,如若抓到,一律按同罪處,同時讓人畫畫像,分發到下面的州府縣,緝拿蔣小風。”
赫連卓見李繁君還吩咐他辦事,知道他是消了對自己的疑心,立刻鬆了口氣,應承而去。
李元泰和李天佑對視一眼,知道這次的差事辦砸了,都十分懊惱,李繁君則恨鐵不成的看着這兩個兒子,狠狠罵了一頓才把他們趕走。
長安城門重新打開,城內的人要出去,城外的人要進來,一時間擠擠攘攘的,小風倒是順利的混入了城,她直奔李成璧的府上去,小心翼翼的潛入到了李成璧的書房,果然看到李成璧垂頭喪氣的,攤在椅子上發呆。
他見小風從窗戶翻進來,跟見了鬼一樣,嚇得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小風比劃了一個手勢,讓他閉嘴,然後低聲道:“在這兒說話安全麼?”
李成璧會意,立刻出去命服侍的人都退下去,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這纔回頭驚喜的看着小風:“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一千御林軍都沒抓到你?”
小風一揚眉,道:“竟然出動了一千御林軍!還真是看得起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次可是受了你的牽連。”
李成璧嘆了口氣,道:“那我可真是對不住了,大哥和三弟道出了你的身份,說你形跡可疑,又同時和趙司決赫連卓這些前朝遺族交好,父親疑心重,懷疑這背後可能隱藏着什麼陰謀,這才命御林軍去捉你,我卻是自作自受,當初哄騙大哥說什麼印章,被父親知道了,大哥更是把樂雅的事都說是我指使的,我也沒法子辯解。”
小風冷笑:“現在可不心軟了吧?不說我心狠手辣了?你慈悲,別人可都比你狠!你要想活下去,就得比他們更狠!李元泰和李天佑壓根沒把你當成兄弟,一心置你於死地,你還不肯醒悟麼?”
李成璧不肯回答,岔開話題道:“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小風沉默片刻,道:“我要去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