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恩情深厚,誰知命薄。羨花風雨又分落。惱是無處消遣,一味輕諾。將人斷送,把殘生了卻。清者旁觀,妙算未先掌握,脫身潛遁那堪錯。歸去時,默然回首,怕無着落。怎眷顧,天涯寂寞。——《鳳凰閣》
話說張君策爲了救三弟雲雅赴約,沒有和其他人商議,自行趕到斷壁亭,沒成想萬般小心,還是中了對方毒手。
就在張君策命懸一線之時,但見褐綾手中的刀,鋒芒銳利。絲毫不給張君策任何機會,一刀直接扎向其心臟處,一擊致命。
所有人都認爲張君策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身影,疾如閃電,來至近前,不由分說,照着褐綾的手腕點去。說時遲那時快,迅雷不及掩耳,只聽得“噹啷”一聲。
褐綾被迫向後一閃,匕首脫手釘在了斷壁亭的立柱之上,褐綾怪叫一聲,喝道:“誰,敢壞了老子的好事。”
來人把手中的長劍一橫,藉此機會,用盡力氣將張君策扶起,那一灘鮮血,着實令她痛心,但此時她卻不能戀戰,護住張君策縱身而起,雙眸閃動,粉面怒火,緊咬牙關,心腸破碎,淚水滴落,在月色下晶瑩閃閃。
不過面對衆多高手,她是無法帶走張君策的。一縱一落,眼前出現了冷啓敬。冷啓敬不慌不忙的說道:“原來是武樓主。”
來人正是武玄霜,武玄霜一見攔擋自己的人,起初沒有認清,仔細端詳,在聽聲音,便說道:“你是冷啓敬?”
“武樓主好眼力。沒有想到武樓主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我暫時還不想與你煙雨樓有什麼過節,把張君策留下你可以離開。”
武玄霜聽冷啓敬如此話語,冷笑一聲說道:“讓我把人留下,呵呵……冷啓敬,我武玄霜雖然不過一女流,但也深知情義二字,又怎麼能棄之不管見之不救。”
身後的褐綾開口道:“你想帶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主人已經給你活路你卻偏偏找死。”
武玄霜聽到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暗道:“他的聲音?難道他不是雲雅……原來張君策是被騙來的。聽聞江湖之上有一種奇門絕學易容術,江湖風波險惡,爲了某些原因,不願他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來歷,便有了這一門絕學,這種功夫可以假亂真,不同地點或是女扮男裝,或是男扮女裝,或是少作老相、老作少相,主要就是隱瞞原有身份。好完成任務……。”想到這裡,心頭火起。
用劍點指冷啓敬罵道:“你個賊子,卑鄙小人,竟然用這種下三濫勾當。難道你就不怕江湖人恥笑。堂堂一代大俠竟然如此卑劣。”
冷啓敬雙目緊盯著武玄霜面部細望,神色疑惑,冷冷一笑說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都如此了害怕什麼。況且只要你們都死了誰還會知道。”
武玄霜見狀,頓時心中一緊,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心中疾思之後,說道:“那就要看看我手裡的劍會不會答應了。”
冷啓敬有些嘲笑的看了看武玄霜和她攙扶的張君策,已經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說道:“你的掙扎只能換來更加卑微死去。”
武玄霜身邊的張君策現存的意識,發出幽悽宛若在哭的笑,低啞地說道:“別管……快……走。走……啊。”那雙深陷的眸子裡漾閃着幽寂落寞的神韻,那等蕭索與厭倦讓人痛心疾首。
武玄霜怎麼會聽下去,看着身邊的張君策,那般模樣,原本俊朗的面孔上,此時卻是一片猙獰,他咬着牙,硬生生的堅持着。倔強地道:“我不會走的,就算死我也陪你。”
聞言的冷啓敬狂笑一聲,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他值得一笑的事情,說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武樓主。既然你要陪他一程。那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冷啓敬這句話出口,那褐綾已然悄悄掩進,猛的拍出一掌,力勁勢急,恨不得把武玄霜一擊斃命。
武玄霜雖有防備,奈何身邊還有一個將死的張君策,一時間對方來勢洶洶,躲避不及,這一掌直接將武玄霜打出一丈開外,由於灌力,張君策也跟着飛了出去。身如利箭朝着斷壁亭下折去。
武玄霜身中一掌,痛斷肝腸,猛擡頭看到墜落的張君策,腹部孤身,此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躍而起,朝着張君策撲去。
月色下沙塵如煙,武玄霜伸手一抓,將搖搖欲墜,快要直傾俯下去的張君策抓住,武玄霜側擱着面孔在沙地上,雙目圓睜,嘴已歪扯,因爲過度的痛苦刺激,是她失去了原本的美麗動人。
“張兄,張兄……”一聲聲呼喚,旁若無人,但身體卻在一寸寸向下沉,若是不鬆開,武玄霜就會與張君策一同掉下斷壁亭,下面漆黑,不知深淺。
冷啓敬注視着武玄霜,面無表情,此時他不知道是恨是喜,崖壁的邊緣,張君策所在之處開始緩緩浸散出一灘血跡,新鮮的,猩赤的血跡。
褐綾見狀,說道:“主人我哦去送他們一程吧!”
冷啓敬點頭說道:“乾淨利落點。”
褐綾點頭,一臉壞笑的走向命懸一線的二人,嘴裡說道:“看你們這樣子,我真是於心不忍。既然你們想一起死。我成全你們好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眼見武玄霜與張君策就要慘死。一道身影掠過,速度極快,褐綾只感到身子如同電擊一般,渾身麻木,眼皮突跳,
頓時雙眸中閃泛着血漓漓的淚水,脣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身子向後一仰,倒了下去。
冷啓敬反應過來的時候,再看去人影皆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隨即聽到空中有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若是張伯符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閒心庭絕對不會放過你。這筆仇暫且記下。”
冷啓敬聞言深沉的衝着空中問道:“誰?你到底是誰?”
然而卻再也沒有了音信,冷啓敬有些懊惱,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了看手裡的玉佩,嘴角一抹陰沉的冷笑,心說:“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我便與君竹找一處世外桃源隱居起來。你們想找我。呵呵……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事不宜遲,冷啓敬命人帶走褐綾,一衆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暫且不說冷啓敬如何行事。
單說一個月後的南陽府,南陽城南的臥龍川。
武玄霜在李慕雪的陪伴下走下了馬車,武玄霜一臉的猶豫之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風采,讓人見了都不禁感嘆。
李慕雪說道:“我們到了,徐夫人把二叔安排在了這裡。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元廷的人是不會找到這裡的。”
武玄霜點點頭,沒有說話 ,心裡百感交集,擡頭一看,只見門上橫着一匾,上寫“渡劫”二字。
二人不敢多停留,邁步走進,院內更是清淨,幾株樹錯落在院中,砂石路,樹上掛着一盞盞琉璃,琉璃中燈花焰焰。路上草叢放有香爐,香爐中檀煙馥馥。
在李慕雪的引領下,輕車熟路來到了一間廂房之內。推門進入,恰巧遇到端着水盆出來的花鼓軒,花鼓軒也是一臉的憔悴,看上去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的模樣,眼圈發黑,神色黯然,無精打采。
“你們何時來的?”花鼓軒問道。
李慕雪說道:“武樓主惦念二叔執意要來。我也沒了法子只好帶她來看看二叔。哦,二叔現在怎麼樣了?”
花鼓軒聽到李慕雪的詢問,心裡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命是保住了,可是什麼時候能夠醒我卻不知道了。”
武玄霜插言問道:“張兄還在昏迷?”
花鼓軒應道:“是呀,經過醫治命是保住了。但何時醒來,就不知道了。他的傷情太嚴重了。如果晚了一刻恐怕……。”說着扭頭看了看牀上躺着的人,面如黃錢紙,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而就在牀邊不遠處,透過窗子照射,可以看到有一蒲團,蒲團上坐着個半老僧人。但見:這位僧人,形如槁木,穿一領破衲衣,戴一頂破僧帽,那僧人一動不動,默然打坐,全不動念。
武玄霜邁步走進,李慕雪接過花鼓軒手裡的水盆,說道:“我去吧!這些日子真的辛苦你了,你看你臉色如此憔悴,該好好歇息了。”
聽到如此暖心的話,花鼓軒腔調已帶着咽噎,強忍着說道:“雲大哥臨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張大俠,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既然雲大哥不在我怎能袖手旁觀。”
聞言的武玄霜真情的說道:“多謝花姑娘照顧張兄。”
花鼓軒苦笑的說道:“武樓主說的哪裡話來。這是我該做的,身爲醫者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武玄霜默然片刻,來到張君策的牀前,看見張君策的那一刻深深呼吸幾次,似是在努力控制自己過份激動的情緒,微閉雙眼,淚水悄然滑落,聲音中卻仍有掩隱不住的顫抖,回想起那一晚,肝腸寸斷,低低說道:“張兄,張兄你還好嗎?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你可快點好起來,你千萬不要有事啊!難道你真的放得下嗎?張兄……。”
然而張君策毫無反應,任你哭泣任你言語,他就是那樣靜靜地躺在牀上,如同死人一般。
花鼓軒毫無表情的在武玄霜身後,輕聲說道:“現在也只能看他自己看他的造化了。”
武玄霜悲憤的喃喃自語道:“冷啓敬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嚐盡碎屍萬段的報應……。”但見說的激動,武玄霜的額頭上浮凸起青色的筋脈,兩頰的肌肉陣陣痙攣,聲音迸自齒縫道:“只要我還是煙雨樓的主人,就算你天涯海角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花鼓軒擡眼看到武玄霜臉色在青白中透着激動的紫紅一抹,不由得心頭一怔,暗道:“好可怕,猶如惡魔附體,好似殘酷兇邪的豺狼。然而那一抹心死如灰,萬念俱寂掠過了她精神上的煎熬,人的仇恨如此根深蒂固,沸騰在血液,凝結於肺腑間,便會無形的透露着那種捨身的執着與奉獻的瘋狂,剛烈凜然……。”
繼而花鼓軒也看得出,武玄霜的仇恨之外竟然是對張君策的執着,這位煙雨樓的女主人被仇恨齧嚼,不知該說什麼好。
然而那和尚突然開口,說道:“殺戮本就是一樁悲慘的事,殺戮的過程及後果大其可嘆,但在許多情形下,卻只有以殺戮的手段來達到慈悲的目的。這便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仇恨帶不來圓滿,你的怨恨執念於心。阿彌陀佛!真諦了無須靜心,一樣光明火即燈,事入皮娘多少怨,此心到底修幾層。”
武玄霜充耳不聞,悽哀卻冷硬的道:“大師出家之人,又怎麼明白世人情真。何能生怨何能生恨,也許只有七情六慾在身,嚐盡別離方見吧!”
簡短解說,武玄霜與李慕雪留住下來,這二人的到來,讓花鼓軒減輕了不少負擔。武玄霜日夜相伴在張君策牀前,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但似乎上天就是要折磨張君策,依舊沒有甦醒的苗頭。
凡是與張君策交好的朋友都在爲他四處奔波,尋找靈丹妙藥,拜訪名醫大師。
與此同時的元廷也在加緊動作,南方的戰事已經進入了最激烈的時候,元軍三路人馬齊頭並進,可謂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南宋大片土地淪爲元廷鐵蹄之下。另一面忽必烈聽從建議對元廷控制的地區內的武林人士實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策略。
一時間江湖風雨飄搖,有的逃走,有的投靠元廷,有的不屈慘死。然而一個可怕的消失在江湖瘋傳,那就是江湖武林貼追殺令。這一次殺的竟然是雲雅雲恭正。
當然知道內情的人不去理會,可是還有很多心生貪念,不知緣由的江湖人,爲了心中的俠義怎能放過雲雅這個“奸人”這個“忘恩負義,出賣朋友,殘殺好友的卑鄙小人。”
武林貼內列舉了雲雅七殺絕,凡是武林忠義之士,若見到雲雅人人得而誅之。而且各路殺手對其懸賞人頭已經高達五千兩白銀。
此時的泰安州,一座莊園之內。
書房裡冷啓敬手裡拿着褐綾遞過來的江湖帖,看到上面所寫內容,內心歡喜,說道:“嗯,乾的不錯。這一招借刀殺人,聲東擊西,可以使我們不受阻礙”
褐綾陪笑說道:“主人,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我聽說霍天磊來中原了。”
冷啓敬說道:“我答應過君竹不再涉足江湖和元廷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了。待我安頓好君竹之後,我會親自去與你回合。”
褐綾點頭,隨即又沉思,繼而說道:“主人,那海陵王墓裡果真有靈丹妙藥?”
冷啓敬也不確定,說道:“傳聞當年海陵王爲帝的時候,嶗山有一位道士,出海尋找三山之祖脈,這位道人苦尋多年,終於在海中尋到三山,得遇仙人贈他仙丹數枚。御劍迴歸神州。道人將仙丹進獻海陵王。海陵王自然高興便藏於宮中,日後服用。”
褐綾插言道:“主人我看這道人應該是哄騙了海陵王。世上那有什麼仙人。”
冷啓敬一笑,說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大千世界,衆生芸芸,起初我也不信,後來親到嶗山探訪,還果真有其事。那道人在嶗山之巔,羽化飛仙。據說他活了二百餘歲。”
褐綾說道:“可就海陵王的陵墓裡究竟有沒有?而且他是死在南下的中途,被手下和族人在軍中縊殺。死後的完顏亮結局急轉直下,又幾起幾落。先是被以庶人的規模,草草安葬。又被封爲海陵郡王,以親王的規格,移葬於“出燕奧室”鹿門谷諸王墓地。後再度被降爲庶人,改葬于山陵西南四十里。至此便沒有了下落。我們要如何下手,還請主人明示。”
冷啓敬尋思着說道:“還有一個傳說,那就是在海陵王死之前把那顆仙丹交給了他的一個妃子。後來那個妃子陪葬了海陵王,我想你先到燕地金陵探尋一番。”
褐綾離開,冷啓敬沉思許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到底值不值得。身後甄君竹出現,看着沉思的冷啓敬,說道:“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真的相信那些傳聞?我看你還是做罷吧。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冷啓敬沒有去看甄君竹,說道:“只要有一線機會我便要試一試。而且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機會。天下大亂,四方都在你爭我奪。我才能安心的去完成我要做的是。”
甄君竹哀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你可知道如今的我們無家可歸。你已經成了千夫所指,人人唾棄了。江湖人要殺你,元廷也不會放過你,海都的人自然也不會饒過你。你已經成了衆矢之的。”
冷啓敬毫不在乎的說道:“那就來吧!誰要是壞了我的好事。我就會讓他付出代價。哼,我手裡也是握着王牌的。”
甄君竹沒有在言語,因爲她知道冷啓敬的性格,況且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一時間心緒難平,淚水垂落。冷啓敬見了自是心疼連忙道歉。
甄君竹說道:“是我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或許……。”
冷啓敬上前打斷甄君竹的話,說道:“不要自責,你千萬不要動氣。我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
甄君竹雙眼含淚,凝視着冷啓敬說道:“你亦如此,我亦也如此。我也只想你陪在我身邊,啓敬,聽我一句罷手吧。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與你不離不棄。”
按下冷啓敬這邊不表,返回頭再說雲雅雲恭正,此時的雲雅可是四處逢敵。雲雅和折飛雪死裡逃生,當走出五臺山後。便遇到了數波江湖人的追殺。
而且衆口一詞,雲雅是江湖敗類,是殘害江湖同道的劊子手,是殺害結義兄長的卑鄙小人。一時間雲雅被退到了風口浪尖。雲雅是百口莫辯,只能東躲西藏,查出事情的緣由。
這一日,雲雅和折飛雪二人將馬匹引至路旁一片稀疏的樹林邊,找了一處有蔭涼的地方坐下。二人疲憊不堪,神色不佳。雲雅從包袱裡拿出壺水乾糧,遞給折飛雪說道:“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喝點水吃點乾糧,唉,真是對不住了。”
折飛雪見雲雅一臉鬱悶,點頭說道:“我會陪你的。雲大哥清者自清,自會還你給公道。”說着接過乾糧水壺,淺啜着水囊中的淨水,吃着乾糧。
雲雅含笑,看着折飛雪輕輕咬了着乾糧在嘴裡咀嚼,眉梢一揚,那種美深深映入眼簾,也不過一瞬之間。依靠在樹下,沉思起來。
折飛雪瞧了一眼雲雅,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雲雅搖頭說道:“如今我真的是無家可歸了。江湖人都在追殺我。現在我只能自證清白了。”
折飛雪說道:“可是我們又要從何處查起?”
“無風不起浪,自然有源頭。是誰陷害我?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無數個問題在腦海裡縈繞,讓雲雅頭痛欲裂。
就在二人對話的時候,突然幾聲怪異,尖厲的鳥鳴獸嗥,讓二人警覺起來。
天空是一片悒鬱的灰黑,一片煙靄,遠山近嶺,都蒼茫朦朧起來,再融滲着此時二人深沉的弧寂和陰鬱,就彷彿一面無形的黑網向他們緩緩罩落!
雲雅警覺的將手中寶劍一橫,折飛雪也猛地站了起來,二人並肩而立,雲雅低聲說道:“飛雪小心。”
折飛雪應了一聲,秋波婉轉,掃視四周,深怕錯過每一個地方。那無聲無息,宛如死亡氣息地罩落,一絲絲顫慄,一絲絲恐懼不安,鑽進二人心腑中。
過了許久,卻也沒有任何動靜,雲雅漸放鬆提防,對摺飛雪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找一處安身之地再作打算。”
折飛雪點頭,就這樣二人草草收拾一番,上馬前行。
一條崎嶇長路,兩旁是起伏而幽邃的山巒,古木參天,樹林黝暗,荒草蔓生,路面掩雜。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充斥着在空氣中,渺渺的雲霧,無聲的恐怖。折飛雪沉着臉,蹙着眉,雙眼觀察四周一舉一動。
雲雅驚悸地對摺飛雪說道:“過了前面的山樑我們就該離開這裡了。”
折飛雪待要回話時,突然聽到有冷笑聲,說道:“呵呵……被我找到了。這五千百銀我是拿定了。雲雅小兒還不受死。”
雲雅聞言苦着臉看了一眼身旁的折飛雪,說道:“看來躲是躲不掉了。該來的總要面對。”
折飛雪臉上神色冷冰冰的道:“如果那樣,就讓他們知道所付出代價的可怕。我已經死過一次,有何懼,只要與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雲雅聽折飛雪這樣話語,面龐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一時間卻無話可說,反而是折飛雪向灰黯的四周茫然掃視了一眼,興味索然地道:“既然跟了我們這麼久,那不妨出來一見。”淒冷而寒凜的目光堅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