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熱鬧無比,衆人坐在一起飲酒划拳,甘將與大理寺的捕頭們不相上下,喬伊、墨飛、雷凝風坐在最靠近正堂門口的那桌,現在桌子上就剩下他們三個人還在安靜的吃飯,其他人已經跑過去湊熱鬧了。
雷凝風看着不經意間轉頭注意到喬伊看向甘將的眼神,腦海中出現了很熟悉的場景,如同過眼雲煙一樣,隨風而散,現在只求和雷飛二人在京城平安度過餘生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事情,隨之而去吧。
飛低着頭,完全不在意傳入耳中的任何聲音,自顧自地低着頭吃着飯。
甘將大笑,“我輸了,兄弟們,我先幹了!”一口悶掉碗中的酒,眼前風雪漸漸浮現,北方雪原的帳篷中,時常傳出軍士們的划拳聲,自己從小在軍營長大,兒時,時常看着大人們在桌子周圍以此娛樂方式度過寒風凜冽的天氣,久而久之,也學會了。
用手一抹嘴邊的酒漬,目光與喬伊相接,在她的身邊,雷凝風同樣看着自己,眼中以一種十分古怪的神情流露出,與捕頭們打了招呼,起身來到這邊坐下。
他看向喬伊,用眼神詢問着,喬伊搖搖頭,作出迴應。
雷凝風率先開口說道:“沒有想到,你完全沒有一位大理寺少卿應該有的樣子。”
甘將自然知道他話中所表達的意思,笑着迴應道:“大叔,大家在一起快快樂樂,挺好的,辦案時,公私分明,這一點做好就行。”
“我很好奇,聽到剛剛喬姑娘給我講述了你來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雷凝風好奇的打量着甘將,眼神中意味深長。
“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適不適合這裡。”甘將眼神發直,盯着面前的碗筷。
喬伊看着二人對話,眼神一直都在甘將身上,絲毫沒有轉移過,剛纔同樣喝了兩碗酒,現在小臉紅撲撲的。墨飛還在繼續剛纔的動作,吃飯速度稍稍減緩。
雷凝風舉起筷子,眼睛看向桌面上的菜,“當你想要極力追求某件事情時,往往結果不會如你心意,反之,隨心就好。”
捕頭們開始呼喊着甘將的名字,想要繼續剛纔的酒桌遊戲。
甘將扭頭回應後,再次轉頭,而是看向雷凝風,“大叔,你認爲這件事情不簡單?”
雷凝風準備落下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這件事情不是你我現在就能得出結論,不過,我相信我的直覺,就之前發生的事情來說,絕不僅如此,況且沒有人可以理解京城那位的想法。如果大將軍還在世,那就另說了。”
見到甘將沉默不語,雷凝風停下了動作,起身走到捕頭們所圍坐的桌子旁......
喬伊坐到甘將身邊,醉醺醺的拍了他肩膀一下,“不用在意這些,我......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不是嗎,就算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也......”
突然耳邊沒了喬伊的聲音,他扭頭看去,這姑娘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我咋記得你就喝了一杯呢?”甘將趴到近前,認真看着喬伊,確認了一下她的情況,感慨了一聲,慢慢扶起她,準備把她送回房間。
看到桌子上沒了人,墨飛悄無聲息的站起身,離開了堂中。
大理寺在京城算是最小的一個官用府邸,實際上佔地面積還是不小,不過相比於那些王爺府邸,確實有些相形見絀。
後院就是幾人的房間所在,房間大多圍繞在後堂周圍,距離也不算是遠。
甘將扶着喬伊來到她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她安頓好。眼睛看着她的臉,“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絕對不會讓大家受到一點傷害,就算是拼上我自己的命,也要保你們周全。”說完臉上露出笑容。
悄悄關好房門,走在回到後堂的路上,夜幕已經完全將大理寺籠罩,天上星光閃閃,發出微弱的光,即便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它還是在發着光不是嗎,甘將臉上的神情漸漸舒展,十分用心的享受着當下,“希望不會太壞吧!”
正擡頭仰望着,旁邊的房間中傳出的奇怪聲音吸引到自己,他轉頭望去,房間中僅有微弱的火光,不過還是能看出裡面的人影,甘將走到門口,發現房門並沒有關,他用手敲了下門,“我可以進來嗎?”
稍等片刻,一段極短的回答傳入耳中,“可以。”
走進到屋中,看到墨飛正蹲在地上,身前放着來時揹着的長木箱,此刻木箱已經被打開,裡面整齊的擺放着許多工具,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已經被拆散開的木偶人。
“不太適應嗎?”甘將說着走到他身邊,同樣蹲下看着木箱中的物件。
“嗯!”同樣又是十分簡短的回答。
“大理寺的大家都很好,我最初來的時候也很不適應,也沒過多久,自然而然就熟了。”甘將笑着看向身旁的墨飛。
“嗯!好!”
甘將心裡一震,稍感啞口無言,又繼續說道:“可以給我講講這些都是什麼嗎?”
“嗯!墨家機關術。”
一陣無話,甘將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思考片刻,這孩子在桃園那會兒怎麼那麼狠呢,差點讓木偶人給自己勒死,聽喬伊給自己說,要不是最後認出了雷凝風,恐怕現在自己就已經是踏入黃泉的小鬼兒了。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這次竟然是墨飛先開口,“少卿,什麼意思?”
看到尷尬的聊天總算有了轉機,甘將內心稍稍放鬆,“這麼說吧,墨家翟的身份如果是大理寺卿,少卿就是他的得意門生,齊川是現在的大理寺卿,也算是我的老師。”
“哦!”
“我去!”甘將心裡想着又是一陣無語,繼續說道:“你和雷大叔安心在此住下吧,有我在這裡,沒人可以傷害你們。”
墨飛似乎沒有在意這句話,反而是問道:“少卿,可以報仇嗎?”
聽到這裡,甘將愣住了,“這......”
“何進,在哪?”
墨飛繼續問道,此刻他看着木箱的眼睛轉而看向甘將。甘將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積壓已久的仇恨,沒有想到他的承受能力會這麼強,表情依舊十分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動搖,可以說,與先前沒有任何變化。
“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