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兒一襲紫衣,聘婷現於跟前。我不安地看着她,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幻兒倒沒有像從前一樣一見我便歇斯底里的架勢,安靜得有些不像她了,她道:“絳珠,你迴天庭救救玫兒瑰兒吧!她們的娘死時將她們姐妹拜託給你,拜託你在天庭能好好照應她們,這一點我是清楚的。麗麗雪地上臨終託孤的一幕,我是在房間裡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你現在完全忘記那三年的記憶,自己不清楚罷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絳珠,代麗麗求你了!”
麗麗是誰?玫兒瑰兒的娘?實際上我連玫兒瑰兒具體是誰都不太清楚。
楊戩已經敵視着幻兒道:“你這樣有意思嗎?絳珠迴天對你只有弊處,沒有利處,你明知道天君對絳珠的心思,絳珠迴天只會捲入更大的風波中,只有離開天庭,大家才能平安!”
“自欺欺人,你也知道你舅舅對絳珠安的什麼心思,你們離開天庭還平安個屁!”幻兒爆了粗口,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楊戩與幻兒的對話彷彿二人之間已然十分熟絡似的。
“你們兩個夠了,”我心裡滿滿的怒氣,我現在神煩誰再拿我和天君說事,我看着楊戩道,“幻兒的話我不信,楊戩,我信你!我真的受了麗麗所託嗎?麗麗是誰?”
楊戩欲言又止,顯然有事瞞着我。
幻兒道:“怎麼,楊戩沒有把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嗎?你在九鯉溪畔自裁,天君爲了救你請求我將你的肉身送到灌江口由楊戩代爲照顧,而他自己則帶着你的絳珠碎片在九鯉溪水府中的冰凍三年……”
我看看幻兒,又看看楊戩,楊戩不是說我自裁是他救了我嗎?我道:“幻兒,你一向心思邪惡,對我心存敵意,你的話我豈能信得?”
“那你問楊戩啊!讓楊戩親口告訴你你自裁是不是天君救的你?”
“我能自己判斷!”我見楊戩臉上有了怒色,便道,“幻兒,天君讓你救我,你就救我,你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當然,我當然不會那麼好心!天君用他的天魂作爲交換條件,那天魂和天君一般高大一樣容顏足以慰藉我相思成疾,天魂與我在遣香洞中生活了三年時光,你是親眼見過的,你若不信可問楊戩身邊的黑鷹,他與你一起闖過遣香洞的。絳珠,天君爲了你失去天魂差點七魄血盡,這些龍三公主可以作證,楊戩也是見證人!”幻兒指着楊戩。
我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楊戩,這些他從未跟我說過,“楊戩,你說過我的命是你救的……”
“楊戩的確救治過你,你的肉身就是楊戩救治的,但是你的命根子是頭頂的絳色寶珠,這寶珠毀了,你的肉身也就會煙消雲散,是天君拼了命才使寶珠復原,才使你起死回生!”
我凌亂了,喃喃道:“我不信,你說這些都是騙我的,你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我愛的人,白蓮公主適才說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愛一個人就要爲對方考慮,愛一個人很多時候需要犧牲與退讓,我想通了,麗麗死的時候我就想通了,我不再同誰爭什麼,我若真愛天君我就要爲他着想,像麗麗一樣哪怕犧牲自己也要護他周全。絳珠,你以爲魔王爲什麼會叛亂?”
“爲什麼?”
“因爲你,因爲天君和你私奔,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傳到魔王耳裡,他本來就狼子野心,這下便有了謀逆的藉口!”
我的身子重重癱軟了一下。
楊戩扶住了我,我回頭對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中盛滿難堪與愧疚,我心裡一下就涼了。謊言!爲什麼最愛的人也會對我撒謊?難道是因爲害怕失去我?難道是爲了把我捆在身邊?楊戩,若你對我說了真話,我也是不會離開你的,但是現在你讓我騎虎難下。
幻兒朝我跟前一跪,乞求道:“絳珠,我求你,迴天庭去吧!楊戩與龍三公主的親事是天君欽賜的,如果楊戩悔婚,天君的顏面往哪兒擱?君無戲言,天君丟不起這樣的人!魔王謀逆,已讓天君的威信受到了挑戰,如果楊戩和龍三公主的婚事再泡湯,那麼軍令如山豈不成了一紙空談?楊戩悔婚,龍族豈能善罷甘休?難道你要天君剛解除魔王的危機,又要去面對龍族的刁難嗎?絳珠,你可知敖廣已經故意塌陷了東京好擴大東海的疆域,這是在給天君下馬威啊!”
幻兒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我只能氣悶地一步步向後退去。
“絳珠……”楊戩看着我,眉頭扭成了大大的疙瘩。
我心緒紛亂,只想快刀斬亂麻,轉身便飛出洞府。楊戩追上來,拉住了我的手,他哀懇地看着我,我心下早已淒涼一片,乏力道:“我必須先回天庭見過你外婆先再說!”是的,我必須去救玫兒瑰兒,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哪怕這個託付我已經忘記,我卻不允許自己做個沒有誠信的人。
一路疾飛上天庭,當我在雲彩間穿梭如箭時,幻兒追了上來,她給了我一個友善的笑容:“謝謝你絳珠。”
我心煩意亂並不想理她。
回到天庭,徑自去見西王母,幻兒一直快步疾走在一旁。到了王母宮宮門口,天還沒大亮,富麗堂皇的王母宮內懸着鮮豔的宮燈,整座宮殿威嚴肅穆不容親近。婆婆納正從抄手遊廊上提着一盞宮燈,急匆匆向我走來。一見我,她便帶着哭腔,強忍着淚水道:“姐姐,你大病初癒,怎麼就跑下界去了?絳色寶珠雖然接續,但還需連着用藥,你不能再離開天庭了,否則病根好得不利索,病情反覆怎麼辦?”婆婆納說的病情反覆大抵是指我可能間歇性失憶。婆婆納愁眉不展:“王母娘娘在宮裡等姐姐,姐姐不要再觸怒她了,自保要緊,我在王母娘娘跟前打了包票的,說這只是誤會一場,姐姐見着王母娘娘就說是誤會,千萬別認你是存心破壞楊將軍和龍三公主的婚禮,不然玫兒瑰兒那兩個姑娘可要遭罪了。”
我只能點頭。深吸一口氣向西王母的待客廳走去,幻兒和婆婆納緊緊跟在我身後。一路走去,我的額頭手心都沁出黏黏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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