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至遠坐在車上,助理掛了電話回頭說:“付總,西城那邊來消息,j.r集團的人私底下約了西城市長見面,競標時間在三天後,我們是否……”
付至遠的手機驀地響起,打斷了助理接下來要說的話。
手機屏幕上的名字不斷閃爍着,付至遠抿脣一笑,擺手,示意助理先不要說話,便滑開電話接了起來。
“想清楚了嗎?”
蘇淺單手捏着電話,壓着胸口那一抹難堪的情緒說:“我要見你。”
“我問你,想清楚了沒。”付至遠也不着急,語氣有些固執。
“見到你,我告訴你答案。”
她的聲音很平靜,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單純的約他見面。然而付至遠明白,蘇淺越是冷靜,她的心,就越狠。
付至遠沉默了半分鐘,“一個星期後,到淺灣公寓902等我,我會讓人給你送鑰匙。”
“我現在就要見你!”蘇淺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
付至遠低聲笑了一下,“蘇淺,你放心,宋希這一個星期不會有事,你也可以見到她。不過……”
他頓住,語氣一變,帶着警告的意味說:“倘若你敢不來,不止是她,你身邊一直藏着的寶貝,都會遭殃……”
蘇淺拿着被掛斷的話,貝齒咬住下脣,心神不寧,她無法確定付至遠嘴裡說藏着的寶貝是誰。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四年了,他都不知道,現在也不可能會知道。
助理提到喉嚨的心在聽到他說一個星期以後,才得以放下。
“付總?”
“派人將公寓鑰匙提前送去給她。”
“那現在?”
“去西城。”蘇淺他固然不會放手,但現在首先要處理的,是西城的項目。
“是。”
見不到付至遠,蘇淺也只有耐着性子等。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醫院上班,宋希依舊沒回來,下午的時候她給她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去見了之前約好的病患。
只是她怎麼也料不到,那女人的老公,根本不是什麼自閉症患者,而是一個嚴重的露陰癖!
她在房間裡獨自與他談話時,那男人突然就撲到她身畔,將她抵在牆上,一把撈出他那玩意兒,對着他興奮的擼。
饒是蘇淺見過許多精神患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還來不及大叫阻止,那邊房門就被推開了。男人的老婆站在門口,見到這樣無恥的一幕,放聲尖叫,扔下手裡的杯子就衝來對着蘇淺就打。
蘇淺總算是見識了風婆子的本事,她被氣得當場踹了一腳那男人的褲襠,然後攔下瘋狂的女人,臉色發青的說:“你老公根本不是自閉症!而是露陰癖!麻煩你弄清楚再找心理醫生!”
然後狼狽的甩開那一對夫妻,從小區裡逃了出來。
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她放慢自己的呼吸,平息了心情。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白色的粘稠,皺着眉頭,強壓下心底噁心想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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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郊。傍晚時分。
厲傅白穿着他一向習慣的咖色襯衫,沒有領帶,領口開着一顆釦子,他手裡點着一根菸,有屢屢白煙飄起,而他的身體靠着車門隨意站立着,眼睛望着不遠處公園裡在嬉鬧的孩子。
幾個孩子,有男有女,其中一個個子最高,臉蛋也最搶眼,他站在那幾個中間,有條不紊的說着遊戲規則。
厲傅白盯着他那一張眉眼間有着某女人影子的孩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擡步經過一旁的垃圾桶時將菸蒂熄滅丟進去,然後進入了公園,在一旁的石椅上翹着二郎腿坐下來。
孩子們隨着十九八七的數數聲,鳥作羣散,趕緊往公園的四周躲起來。反倒是小逸,迅速打量了周圍,然後筆直的朝厲傅白所在的方向衝過來,繞身躲到了厲傅白椅子背後的小草叢中,藉着一旁的鐵樹,將自己的身子擋住。
厲傅白好看的劍眉向上一翹,對於小逸着一行爲,眼底露出一抹讚賞。
此時,厲傅白看見那邊開始找人的小女孩,他故意頑劣的回頭看着小逸黑漆漆的頭頂,聲音裡帶着一絲狹促的笑,“你的身體沒藏好。”
小逸聽到聲音擡頭,小小的臉半仰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滿是狡黠,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小聲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
厲傅白盯着他的臉,打量了半天,乍一看,這孩子跟蘇淺有幾分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澄澈見底,黑白分明,又帶着一絲頑皮狡黠,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他覺得更像另外一個人,那輪廓,就如同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心口一窒,開口問小逸:“你幾歲了?”
小逸警惕的看着厲傅白,“你想幹嘛?”
厲傅白有些迷茫,好一會才從他眼裡的防備意識過來,這孩子極快的反應和防備,讓他有些意外。
他有幾分彆扭,又有些強詞奪理的說:“看着你比他們大很多,怎麼還笨的捉迷藏都藏不好身體。”
本來這個叔叔看着人模狗樣,一表人才,小逸覺得不是壞人,才明目張膽藉着他的氣勢躲在這裡,因爲知道他們不會敢輕易靠近一個陌生人附近,尤其是氣場這麼大的男人身邊,結果他錯了!他怎麼覺得這個男人腦子不太好使!?嘴巴還很毒?!
“我今年才5歲!”這個男人,真的太侮辱他了,他個子長得比同齡人快,是他的錯?
五歲?厲傅白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斂着眸子,疑似在掂啊量着他這話的真實性,他看起來,不止五歲,最少有七歲了。
他伸出手,摸向小逸的頭,小逸一躲,等着眼睛看着他,“喂!”
“別動。”
小逸被他眼裡的嚴肅震懾,就真的定住了身子沒有動,然後頭部小小的一痛。發現厲傅白竟然拔他的頭髮。
“喂!你這個人怎麼拔我頭髮!”
“哦……”厲傅白漫不經心懶懶的說:“我以爲是白頭髮。”
小逸:“……”
白頭髮!他是眼瞎了吧!哪裡有孩子會有白頭髮!
厲傅白若無其事的將手裡的那頭髮捏好,然後站起來,拍拍衣服,脣角壞壞的一勾,對小逸說:“有人過來了。”
小逸傻眼的看着他頎長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瀟灑不羈,然後悲催的被人發現,揪了出來。
“哈哈!我找到小逸了!”小孩的聲音大而響亮,迴盪在公園裡,隨後那幾個孩子歡呼着衝出來。
只有小逸,恨得牙癢癢的盯着厲傅白消失的方向,他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擺了一道!這恥辱!
厲傅白驅車到了南城軍區醫院,找了自己信任的人,將小逸的頭髮與自己做了一個親子鑑定。
雖然小逸說他只有五歲,但他依舊懷疑,畢竟付至遠四年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而最後的鑑定結果,他心裡卻沒有底,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