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軍走後,于飛等人並沒有回賓館,而是去了兒童服裝店。明天妞妞就要上學了,就現在妞妞身上穿的衣服顯得有些破舊了。
因爲銀行已經關門了,于飛的支票也沒處換取,便取出了銀行卡里僅剩下的一千三百塊錢,給妞妞買了兩套新衣服、兩雙新鞋子,又買了個書包,剩下的也就六百多了。穿了新衣服的妞妞非常開心。齊躍牽着綻放笑容的妞妞,心中一陣酸楚,他已經幾年沒有看到妞妞這樣笑過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七八歲的妞妞已經知道撿瓶子賣錢,也知道心疼父親,看到別的孩子穿鮮亮的衣服,玩漂亮的玩具,她從來都不要,只是偶爾偷偷地看上幾眼。每當經過學校的時候,妞妞都走得特別慢,齊躍知道,那是因爲女兒想讀書。但是作爲爸爸,齊躍卻沒有能力把她送進學校。
現在好了,女兒終於實現了她的願望,她明天就可以上學了。齊躍悄悄地摸了一把縱橫的淚水,轉過了頭去。
于飛能夠理解齊躍的心情,他俯下身抱起妞妞,“走嘍,吃飯去嘍。”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四人早已經餓了。于飛也沒有節省,找了家川菜館,叫了六個菜美美的吃了一頓。
結賬以後,于飛兜裡剩下的錢已經不足五百塊了。如果明天支票不能兌現的話,那他們四個就要被如家酒店掃地出門了。
第二天,齊躍帶着妞妞去學校報名;齊志則陪着于飛去銀行兌換支票,八百五十萬的鉅款,于飛一個人去兌換還真有些提心吊膽,有了齊志這個超級打手就不一樣了。
相比於妞妞的興高采烈,齊躍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只是葉建軍隨口說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家一個堂堂的區長會買他的面子?說不定是空歡喜一場,那樣對孩子的打擊會更大。
到了寧都師範大學附屬小學的時候,正趕上入校的高峰期,送孩子上學的轎車將學校門前不寬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站在車流中,齊躍心中的忐忑越來越強烈。
“爸爸,怎麼不走了?”妞妞奇怪地拉了拉停下腳步的爸爸。
“妞妞,現在人太多,我們等一等。”齊躍摸了摸妞妞今天一大早起來梳了近四十分鐘的頭髮說。
“嗯。”妞妞懂事的點了點頭。
父女二人站在校門口,顯得有些奇怪。
過了一會,一直站在門前張望的一位女老師走到父女倆的身邊,客氣的問道:“是於先生嗎?”
女老師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昨天晚上接到校長的電話,說是領導要安排一個姓於的孩子入學,讓她落實一下,具體是哪個領導,校長並沒有明說。不過既然能讓校長那麼晚還親自打電話交代的領導肯定小不了。陳主任不敢怠慢,一大早就等在學校門前了,見到陌生一些的家長,她便走過去問對方是不是姓於。要不是學生家長認識她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恐怕都懷疑她得了神經病。
陳主任其實早看到齊躍父女倆了,只是依賴齊躍沒有開車,二來齊躍身上穿的衣服太寒酸了,陳主任也就是抱着“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心理隨口問問。
“哦不,我姓齊。”齊躍答道。
“哦。”聽到齊躍說自己姓齊,女老師的臉馬上變得生硬起來,冷冷地說道:“你們往邊上站站,別擋了路”
“爸爸,叔叔不是姓於嗎?”妞妞搖搖齊躍說。
對呀!齊躍醒悟過來,連忙對那位女老師說:“老師,我姓於。”
“嗯?”女老師疑惑地看了看齊躍,心說這人有毛病吧?剛剛還說自己姓齊,現在又說自己姓於了。
“不是,我姓齊,不過我兄弟姓於……”齊躍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問題說清楚。
陳主任也一下子變得熱情似火起來,又是誇妞妞長得好,又是搶着給妞妞提書包,搞得齊躍都懷疑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入學手續辦得不是一般的順利,齊躍只是在辦公室坐了一會,一杯茶才喝了一半,這邊已經有人來接妞妞插班上課了。而且據說是學校最好的班級。
看着妞妞高高興興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齊躍才放心地離開學校。
于飛也把支票兌現了,他辦了三張卡,兩張卡分別存了一百萬,另外一張卡存入了六百四十八萬,兩萬元的現金卻是要去買手機的。
進了寧都比較大的手機賣場,于飛財大氣粗的買了三個摩托羅拉手機,花掉了七千多塊。一個是自己用的,另外兩個直接丟給了齊志。齊志推辭不過,也就接受了。
裝上手機卡,于飛先給葉建軍打了個電話。
“哪位?”葉建軍的聲音在電話裡有些失真,完全不像昨天那樣平和,反而是帶着上位者的威勢。
“葉哥,我是于飛。這是我新買的手機,第一個就給你打電話了。”于飛笑着說。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一聽是于飛,葉建軍便開口笑罵,剛纔的威勢也瞬間消失了,“妞妞上學了嗎?”
“謝謝葉哥!今天早上齊哥帶她去了,估計現在已經開始上課了吧。”
葉建軍一上來就關心妞妞上學的事,讓于飛對他更增好感。
“那就好,一會你給老宋打個電話,把房子的事辦一下。”葉建軍說道。
“好的,葉哥。”于飛應道。
“還有事嗎?沒有事我掛了。”葉建軍那邊似乎有什麼事,也沒和于飛多聊。
掛斷了電話,于飛卻並沒有馬上給老宋打電話,他想到了陳斌、張愛民他們,離開的時候說好到寧都安頓下來便給他們打電話的。于飛從口袋中翻出一個電話本,一幫兄弟中只有陳斌家裡條件好已經用上了手機。據張愛民分析,陳斌的泡妞成功率之所以那麼高,與他掛在腰間的手機脫不了關係。
“陳斌!”
聽到這個聲音,陳斌的頭一縮,臉上馬上露出諂媚的笑容:“主席,有什麼事吩咐?”
叫住陳斌和張愛民的正是火線上任的學生會主席徐嬌嬌。
學生會的老幹事都知道,學校裡能讓徐嬌嬌乖乖聽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上一任學生會主席于飛,正因爲于飛的存在,才讓徐嬌嬌這頭母獅子老老實實地趴着,現在於飛離開了,徐嬌嬌更是再進一步,成爲學生會主席,這一下根本就無人能夠降服。陳斌和張愛民雖然即將成爲大四的學長,但是他們自知沒有于飛的本事,對徐嬌嬌也是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