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 凝蘭舊事
三人趁夜色回返。
微微亮的篝火旁,林月夕和花凝蘭還在說話,見李隱三人回來忙不迭地起身來迎。李隱一把將林月夕摟入懷中。
凝蘭見狀,眉眼低斜略微有些尷尬。
“你們還不休息?”李隱輕聲問。
“我和師姐在說話,反正也需要有人守夜的。”
李隱道:“你的劍心我取回來了。還有這些,我都分不清哪把是誰的,也都一併帶了回來。”
到了下半夜,其餘人都睡着了,但水竹妍因爲想着師父妙淼子的事,卻還在輾轉反側。就聽見月夕低聲對李隱說:“師姐和豐絮師兄分開啦。”
李隱迷迷糊糊低聲回道:“什麼時候的事?”說完過了片刻,李隱似乎才清醒過來,追問道:“怎麼回事?”
“兩年前咱們崑崙支持石敬瑭取得了洛陽後,豐絮師兄便跟着蓑笠翁師伯下山去了東都。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姑娘,豐絮師兄就移情別戀啦。”
“什麼姑娘?”
“我不知道,據說是石敬瑭家的二小姐。”
“豐絮師兄不是這樣喜新厭舊的人吶?!”李隱有些不敢置信。
“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聽說石家的小姐人長得俊,又極懂得討好男人,父親又有權勢。你也知道豐絮師兄是個****的人。”
李隱恩了一聲不知道如何接話。
“在崑崙山的時候,豐絮師兄就有不止一個女人了。”月夕又道。
李隱嚇了一跳:“我都沒聽說過。”
“你身在崑崙的兩年都在孤臺之上如何聽說?就算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還記得你那三師姐丘霜嗎?”
李隱啊一聲:“你是說風絮師兄跟她?”
林月夕一按李隱的嘴:“小點聲。這事是凝蘭師姐親口跟我說的,她撞見過風絮師兄跟丘霜在樹林裡親熱的場景。”
李隱不敢置信,但回想起來,在熊天希門下唯獨丘霜師姐對自己最爲友善,那日上孤臺還是她替自己求的情。看來這一切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了。
“師姐雖然知道這一切,但因爲太愛豐絮師兄了所以一直默不作聲。可是後來豐絮師兄去了洛陽後是越發肆無忌憚了,不僅四處尋花問柳,最後還跟石敬瑭家的小姐好了。師姐迫於無奈只能離開了豐絮師兄。”
豐絮是什麼樣的人李隱並不完全知道,但卻可以想象得出他在洛陽花天酒地的場景。聽完,李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心中有一些同情花凝蘭。花凝蘭生得貌美如花,是崑崙山上有名的美女,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李隱,你不會和豐絮師兄一樣吧?”
李隱將林月夕摟住:“傻姑娘,說什麼傻話呢?”
水竹妍聽得真切,心中卻更加五味雜陳。一邊是擔心師父的安危,一邊卻又想起林月夕問李隱的那句話。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中竟然惴惴的。
其實不光是她沒睡着,不遠處的夏闕,心中也涌起了漣漪。
第二日,天光剛亮李隱便翻身起來,滅了篝火,因爲怕拜心教或者那地宮中所謂的雙陰教的惹尋來。
衆人也隨即起身,一羣姑娘各自尋找水源梳洗、方便。林月夕和花凝蘭在一處。水竹妍獨自一處。薛冰冰喜歡夏闕便與夏闕一處。黃山的凌嶽兒也是個特立獨行的主,於是也單獨一處。
李隱草草地用水抹了抹臉後便開始跟王側閒聊。兩年多來,王側與李隱感情逾深,說話也更投機。李隱瞭解王側的個性,從王側身上李隱學到不少東西,也以自己的方式引導王側有更靈活的思維。
姑娘們梳洗完畢,分別認領自己的劍心。李隱一共扛回來七把劍心,出去林月夕、花凝蘭、凌嶽兒和薛冰冰的以外,還多出了三把。
“不知道這三把劍心都是何人的?主人難道都遇害了嗎?”薛冰冰嘆口氣道。
“反正不是咱們的,扔了得了!”凌嶽兒不屑一顧地說道。
李隱本打算將這些劍心帶回峨眉劍冢,但想到這一路山高水遠實在不易,於是也只能決定扔掉了。衆人起身欲行,卻有一把劍心嘩啦一聲滑到了林月夕的腳邊。林月夕把劍心撿起,那把劍心兀自放出了光華。
李隱喜道:“這把劍心與你有共鳴,像是認主了!”
“一把破劍心有什麼好認主的?”凌嶽兒頭一別說道。
林月夕並不介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帶走吧!”說完,將這把劍心往身後一系,與自己的‘隱月劍’合在一處。
李隱一行原有六匹馬,元順和祝劍騎走了兩匹。後來王側與雙陰教的人打鬥時又走失了一匹。於是,現如今只剩下三匹馬了。
不得已,李隱帶着林月夕和花凝蘭共乘一騎。夏闕、水竹妍和薛冰冰共乘一騎。剩下凌嶽兒和王側原本可以共乘一騎。但凌嶽兒死活不肯與王側同騎,耍起了小姐脾氣。
夏闕有些不樂:“凌姑娘既然不願意共乘一騎,那就自己步行吧。”
凌嶽兒聞言雙眉倒豎:“你們這是欺負人!”
夏闕一樂:“這馬是我們的,我們尚且要與人分享,如何是欺負你了?你若覺得我們欺負你,何不就此分道揚鑣?人反正自由了,天南海北任你想去哪就去哪!”
薛冰冰爲人溫和,忙勸道:“凌姑娘,出門在外難免有些不稱心的地方,何必過分講究?你若獨自一人難保不被抓了回去。”
凌嶽兒心高氣傲,聽完這話心中不喜,嘴上道:“你們雖是分享了馬匹,但都是女子。爲什麼偏偏要我跟一個男子共乘一匹馬?”
衆人見她說得也有些道理,夏闕便道:“既如此,那我與王側前輩共乘一匹馬,你來與水姑娘她們共騎吧。”
王側忙擺手:“凌姑娘所言有理。男女授受不清,我與你們不似李隱和月夕是夫妻,共騎確實不妥。這樣,我步行或者御劍,你們四位姑娘分騎兩匹馬吧。”
衆人拗不過王側,於是水竹妍帶着凌嶽兒騎了王側的馬。
一行人飛馬揚鞭往東南而去。
李隱抱着林月夕,花凝蘭則在李隱身後。隨着馬匹的顛簸,花凝蘭不自主地靠在李隱寬闊結實的後背上,心中也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王側步行一陣,御劍一陣,與大隊總是相隔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