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壁的話讓王多善的心裡泛起了波瀾,隱藏在心裡的那絲不甘開始蠢蠢欲動。
“王掌櫃,您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我們到您這來之前,已經和守城軍府的齊統領商量過了,守城軍府會保護我們。”白凌羽直接將守城軍府擡了出來。
“哦?守城軍府又介入此事了?”王多善詫異道。
“是的,齊統領早就想剷除天下藥堂了,但一直找不到證據。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守城軍府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白凌羽添油加醋道。
“王掌櫃,我們對付天下藥堂,會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整個過程都在明處,整個過程您都可以看見。這下,您放心了吧。”雲辰壁道。
王多善聽了雲辰壁的話,心中的不甘被徹底激發了。
“好!那就鬥上一鬥!賢侄,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王多善道。
“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舍些藥材即可。”雲辰壁道。
“舍些藥材?什麼意思?”
“明日以後,只要有人拿着我的藥方來多善藥堂抓藥,一律分文不取。持續幾日之後,天下藥堂的事就解決了。只是,多善藥堂要虧掉些藥材。”雲辰壁道。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好!只要能扳倒天下藥堂,不用說虧掉些藥材,就是虧掉整個多善藥堂,我也在所不惜!”王多善道。
“王掌櫃,一切就按商定的行事。告辭了。”
雲辰壁和白凌羽出了多善藥堂後,白凌羽問道:“阿壁,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布緞莊。”
“去那做什麼?”
“神醫當然得有神醫的行頭,藥童也得打扮的像個樣子,去布緞莊當然是做衣衫了。”雲辰壁道。
“哦,這樣啊。我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見人愛……”白凌羽眯着眼睛陷入了無限幻想中。
雲辰壁看都沒看他一眼,自己走了。
“哎!你等等我!”白凌羽趕緊追了上去。
第二日清早,瓊城剛剛熱鬧起來的時候,天下藥堂的夥計打開了大門。
“啊!這是怎麼回事!”一名夥計指着對面驚呼道。
在他的驚呼下,其他夥計紛紛向對面看去,這一看,全都傻眼了。
天下藥堂對面的空地上,一桌、一椅、一旗、一老一少兩個人。老者一身潔白的長衫,長長的鬍鬚梳理的根根柔順,往那一坐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風範;老者的身邊站着一個藥童,藥童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衫,頭上還戴着一頂瓜皮小帽,顯得俏皮可愛。
最引人注目的,是二人身後的大旗。大旗上寫着十二個大字:行醫濟世義診,湯藥分文不取。
過路的行人被此番景象吸引,紛紛駐足觀看,不時的發出議論之聲。漸漸的,天下藥堂的門口被圍的水泄不通。
“瑪的,來踢館也沒有這麼張狂的,快去稟告掌櫃!”一名夥計道。
不一會,天下藥堂門內走出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老者身材不高,一臉的陰詐兇狠之相,這個老者正是韓霸宇。
“掌櫃的,要不要把那一老一少趕走,他們這樣會影響咱們生意的。”韓霸宇身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道。
“不急,先看下形勢。”韓霸宇沉聲說道。
“是。”管家立刻垂手而立,一臉恭敬的道。
人越聚越多,但人們只是議論觀望,並沒有人上前請老者診病。
老者淡淡的掃了人羣一眼,站起了身形。
人們見老者站了起來,立刻停止了議論,全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老者,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老者向四周的人羣一拱手道:“老夫醫號白雲山人,在世間行醫已有幾十年,此次來到瓊城,是爲了行善積德,爲瓊城百姓造福。諸位請放心,診金不收一分一釐,所有的湯藥費用也由我一人承擔。如果諸位不相信老夫的醫術,可以請幾個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來這裡,我當場診斷,當場開藥,如果我沒有醫好病人,我即刻離開瓊城,從此不再行醫。”
此話一出,人羣裡頓時炸開了鍋。
“這老頭好大的口氣。”
“有那麼神嗎?”
“我看這老頭有兩下子。”
“我也覺得這老頭不是凡人。”
衆人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數人都不太相信。
韓霸宇聽了老者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戲虐,他向管家道:“去,把瓊城那幾個身患頑疾的人找來,讓那老頭去醫。”
人羣中,老者坐回了原位,靜靜的等待着。老者身邊的藥童可能是因爲站了太久的緣故,身體開始扭動起來。
“童兒,醫者,就應該有個醫者的樣子,不要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再這樣屢教不改的話,爲師就把你逐出師門。”老者一本正經道。
“你……是,師父。”藥童咬着牙吐出了幾個字。
“怎麼,你還不服氣嗎?”老者厲聲道。
“弟子不敢。”藥童表面上恭敬的說道。
這時,人羣中突然響起了幾聲暴喝:“讓開!讓開!”
衆人閃開了一條路,只見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帶着三個病怏怏的人來到了老者面前。
一名壯漢向老者開口道:“老頭,你不是說能醫好疑難雜症嗎?喏,現在我把人給你帶來了,這三個是瓊城內有名的病人,盡人皆知。如果你醫好了他們的病,我尊稱你一聲神醫,如果醫不好,哪來的滾哪去,不要影響我們天下藥堂的生意!”
壯漢話音剛落,人羣中頓時傳出一陣咒罵。
“天下藥堂什麼東西,人家義診關你什麼事!”
“天下藥堂管得也太寬了!”
“天下藥堂霸佔藥材經營,已經是人神共憤了,現在又來欺負義診的大夫,雷神怎麼不劈死這些狗東西呢!”……
壯漢聽了衆人的咒罵,大喝一聲道:“都他瑪給我閉嘴,誰再說話我就劈死他!”
衆人被壯漢的兇惡嚇壞了,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
壯漢冷下一聲,向老者道:“老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三個病人。你,過來。”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一個青年人,壯漢指着青年向老者道:“這是王大,他家世代居住在瓊城。五年前,他去了趟深山,回來之後,身體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斑點,斑點一開始是綠色,後來變成黑色,最後在身體上留下了黑疤。每隔一段時間,王大就會感到黑疤又痛又癢,每次發作起來,讓他痛不欲生。老頭,你有什麼本事,儘管往王大身上招呼。”
壯漢剛一說完,人羣中又響起了叫罵聲。
“欺人太甚!王大的病連皇都的御醫都看不好,一個義診的大夫怎麼會治好呢!”
“王大的病非常罕見,天下藥堂把他找來,純粹是在爲難那老者。”
“天下藥堂真是卑鄙到了極點!”……
“都給我閉嘴!”壯漢暴喝一聲,現場又安靜下來。
老者向王大一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來。
王大走到了老者跟前,低垂着頭,渾身輕輕的顫抖。
“把手腕給我。”老者向王大道。
王大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腕,老者將手指搭到了其手腕上。老者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收回了手指。
“你的病,我能治。”老者淡淡道。
老者此言一出,人羣中頓時傳出一陣驚呼,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王大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他對老者並不相信。
壯漢冷笑了一聲,向老者道:“既然能醫,那就開始吧。”
“這位小兄弟,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施針。”老者道。
王大低着頭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沒聽見老者的話一樣。
“你聾了!叫你脫衣服。”壯漢等着看老者的笑話,所以急切的催促起來。
王大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但依然沒有動。
老者走到王大跟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開口道:“身上的黑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心裡的傷疤。我知道你害怕讓別人看到你身上的黑疤,但我真的能醫好你,相信我。”
王大感覺到老者手心的溫暖,心中一陣感動。五年了,第一次有人願意接觸自己那骯髒的身體。王大眼淚滾落,擡頭看向了老者,老者的目光平靜而深邃,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王大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他一下將自己的衣服扯了下來。
“啊!……”衆人見了王大赤裸的上身,不禁發出了驚呼,更有的人噁心的吐了起來。
黑疤交錯,環環相連,上下重疊,沒有語言可以形容這具身體的醜陋。
老者手起針落,一眨眼的功夫,七根銀針就插到了王大的身上。老者又抓住王大的手腕,將一股綿和的真氣輸到了他體內。
王大感到一股真氣在自己的身體內遊走,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之感佈滿了全身,他震驚的看着老者,正要說出這種感覺,但被老者用眼神制止了。
一刻鐘後,王大感覺到這股真氣的力量突然增大!
“哇!哇!哇!”王大連吐三口黑血。
老者鬆開王大的手腕,將他身上的銀針收了回來。
王大緩緩擡起了頭,原本萎靡渙散的目光變得清澈明亮。突然,王大仰天大吼一聲:“太舒服了!五年了,從沒感到如此舒服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