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說,這個劍匣合我心意,你又當如何?”林韻沉默片刻,說道。
“林師姐!”趙令臉色陰沉,道:“你當真要爲了一個外人,與我過不去?”
林韻搖了搖頭,說道:“趙師弟不願與他交換,而我願意用寶物與他換取這個劍匣,此事甚合情理,哪有過得去過不去的說法?”
那個嬌俏少女嘻嘻一笑,眯着眼睛,煞是可愛,說道:“趙師兄可不要多說了哦,林師姐那可是要爲白越大師兄準備劍匣,你要是與白越師兄搶東西,當心回了山門,白越師兄找你麻煩。”
趙令冷哼一聲,卻不說話了。
林韻走到凌勝面前,微微點頭道:“我是雲玄門內門弟子林韻,不知空明仙山的這位師弟如何稱呼?”
“凌勝!”
“師弟這劍匣,是否願意與我交換?”林韻說道。
“這劍匣我從未想過用來與人交易。”凌勝道。
聞言,衆人俱都一怔,而後紛紛露出譏諷之色,而趙令更是嗤笑一聲,毫不掩飾。
倒是那個嬌俏少女低罵了一聲不識擡舉。
林韻先是一怔,而後便不無遺憾地說道:“這劍匣確實不凡,但師弟不願與我交換,那也只得作罷了。”
“林韻師姐誤會了。”
凌勝搖了搖頭,解下劍匣遞了過去,說道:“既然師姐喜歡,此物便當作見面禮了,至於交易,從何說來?”
林韻不禁呆了呆。
其他人全是驚愕無言。
趙令最先回過神來,面上鐵青,望向凌勝的目光中,已然不掩殺意。眼前這個空明仙山的外門弟子,一個連真氣也未誕生的小人物,竟然絲毫不懼他趙令的威脅,如此也就罷了,可眼下卻在林韻面前把劍匣相贈,分明是有意讓他趙令難堪,真乃奇恥大辱。
那嬌俏少女亦是面露寒色,不無嫉妒地低哼一聲:“這個色胚,見了人家好看便把寶物送了出去,看着是個硬氣人物,原來也是個見色無腦的貨色。”
白髮老翁,中年男子及其餘三人,仍然驚訝難言。
“如此不好。”林韻輕輕搖頭,說道:“此物太過貴重,你若與我交換便好,可若是要把這等寶貝相贈,我卻是不能收下。”
“此物再貴重,也比不得我的性命罷?”凌勝說道:“先前師姐救我兩次性命,將此物相贈以作報答,難道不該?”
林韻遲疑良久,仍然搖頭。
趙令臉上陰沉得彷彿滴出水來。
先前趙令兩次出手無果,萬萬不曾想,竟成了凌勝送禮的理由。更是可恨的便是這個凌勝,在他趙令的面前死不屈服,但卻能隨手把寶物送給林韻,教他趙令如何在衆人面前擡起頭來?
凌勝眼角餘光瞥見趙令那近乎鐵青的臉色,心中倒是舒展了一些。
“我儘管有幸拜入空明仙山,但對於修行一道卻是認知尚淺,平日裡閱讀宗門典籍,卻也只是一些粗淺書冊。”凌勝心念一轉,便開口道:“既然師姐不願收下劍匣,那便爲我講解一些修行常識認知,此劍匣便爲酬勞,畢竟,這劍匣對我也沒有多大用處。”
中年人往趙令那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笑道:“既然劍匣沒有用處,先前何不送與趙師弟?若非趙師弟心胸寬厚,手下留情,這位凌勝師弟怕就要因爲一個可有可無的劍匣丟了性命。”
其他人面色怪異,似笑非笑。
心胸寬厚,這四個字與趙令祖上十八代的先祖人物興許有些交情,但趙令本人與“心胸寬厚”這四個字,必然是沒有半分錢關係的。
凌勝何嘗聽不出這中年人話中深意,便順着話語,平靜說道:“既是如此,便多謝趙令師弟手下留情,心胸寬厚。”
趙令儘管倨傲,平素裡目中無人,但也並非草包,他狠狠颳了中年人一眼,但最終,還是把殺氣四溢的目光盯在凌勝身上。
良久,趙令低沉道:“小子,我記住你了。”
“不勞記掛。”凌勝答道。
“你……”趙令怒從心起,只想一顆水雷把此人打成肉醬,然而心有顧忌,終究還是壓了下來。
中年人笑意吟吟,心道:“這個空明仙山的弟子頗爲神秘,難以看透,倒可以藉助趙令這個無腦貨色來探他一探,只是從先前來看,這個空明仙山弟子居然順着我的意思去得罪趙令,顯然也不是個有城府的。”
想罷,中年人往一旁瞧去,恰好與白髮老翁的視線撞在一起。
白髮老翁收回了視線,心中卻也與中年人懷有相同疑慮,這個空明仙山弟子,委實難以看得透徹分明。
其他人既然瞧得出來,道行最爲高深的林韻自然不會看走了眼,但她卻能看出這個名爲凌勝的小子並無太多心思,因此戒心不大。
“你想要了解修行常識,我可以送你一些典籍,或是路上與你講說一番。”林韻沉吟道。
“如此甚好。”凌勝面露喜色,他修爲突破御氣,劍氣護身,實際上修行也勉強算是有些成就,但對於修行的常識,也僅限於空明仙山的粗淺典籍。
其餘不說,就是修行的境界劃分,還是凌勝自己摸索推測出來的,是否與事實無誤尚是兩說。
“聽了些修行常識就能踏入修行門檻不成?”趙令冷笑道:“廢物就是廢物,莫說是一些常識,就是爲你講解仙家典籍,又有何用處?”
嬌俏少女聽得有趣,咯咯直笑。
凌勝不惱不怒,面色依然平靜,只是眼中閃過些許精芒。
“趙師弟這可不對了。”白髮老翁笑容和藹,讓人好生親切,笑道:“世俗間的凡人便有記載,平常人得了仙家典籍,或是精研玄學妙書,待到一朝開悟,也是一步登天。”
“子虛烏有,凡人杜撰而來的故事也能入耳?”趙令嗤笑一聲。
白髮老翁呵呵一笑,也不說話了。
凌勝望着這幾人唱紅臉唱白臉,心底明白,實則除了林韻,這羣人沒有一個好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