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消息是太平公主車駕在丘家門前攔着了丘張氏,太平公主親自出馬,一番挑逗,暴躁的丘張氏口出不遜之言,太平公主順理成章地把丘神績的家門給砸了!
管你什麼左金吾右金吾的,就叫你成個破金吾!
雖然丘神績也有不少能打的家丁,但太平公主府可是人才濟濟,集結了一大批能打的驕兵悍將,訓練有素的家丁還有城管、工程營,把丘家人打得落花流水,再將他家裡府門給拆成白地,大勝回府!
韋晞讚揚道:“公主在進步中啊!”
“不敢當!”太平公主拱拱手,鼻子翹得老高,得意洋洋。
之前她盡是蠻橫,說砸誰就砸誰,現在懂得“師出有名”,砸之有理,至少曲不盡在我,誰來審理都覺得麻煩。
丘張氏受不住氣,敲動登聞鼓,御史們再度助陣。
雙方扯皮,引得忠直大臣們不爽:瞧廟堂成了個什麼樣子,爲小兒輩爭風吃醋而分出個子醜寅卯。
一天後,滿朝風波平息,丘家徹底認慫。
不能不認慫,因爲李賢在巴州給丘神績弄死了!
李賢,武則天第二個兒子,在胞兄李弘死後繼位爲皇太子,後因謀逆罪被廢爲庶人,流放巴州。
今年初武則天臨朝稱制後,爲防備廢太子在外有所圖謀,派出丘神績赴巴州監控,當然,聖旨上是冠冕堂皇,只是派丘神績去檢查而已。
但老丘八揣摩領導意思,到達巴州後將李賢拘禁,逼其自盡。
丘神績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是他弄死李賢的,只說李賢想不開死的。
消息傳到洛陽,於是乾元殿裡,武則天、皇帝、衆大臣都在看韋晞表演哭李賢。
“臣那二哥,英挺賢良,處事得體,臣與臣妻鬧生分,她生氣不肯見臣,還是二哥,領着臣進去見臣妻,化解我們的不和,苦口婆心,再三勸解,嗚呼,今後若臣再與臣妻鬧生分的話,到哪去找這麼好的二哥來化解不和!”
他涕淚交加,敘說對李賢的追思,引起了朝臣的共鳴。
新晉臣子還沒什麼,而以前的舊臣們則想起李賢委實不錯的!
他幼時即有讀書過目不忘的奇才,聰慧異常,長大後容貌俊秀,舉止莊重,深得父皇寵愛。
之後成爲太子,曾三次監國,處理政事明確公允,文史造詣深厚,曾爲《後漢書》作註釋。
李賢的性格與才幹,在高宗與武后四子中,最有可能做個好皇帝。
後來朝裡的正議大夫明崇儼被盜所殺,武則天懷疑是李賢所爲,追查了一年後有了證據,派人搜索太子府第,查出皁甲三百餘副,以謀逆罪將李賢捉走囚禁,之後流放巴州。
說實在話,以太子之尊,殺個把臣屬算什麼,但武則天以此釘死李賢,以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位之前,兒子也得讓路!
大臣們心裡是同情李賢的,今有駙馬出頭吊哭,大呼:“惜哉!二哥!痛哉,二哥!”
自然大臣們能放開心懷,一起痛哭!
坐在皇位上的老四李旦,忍不住落淚,他與他二哥的關係挺好的。
李賢當得起一個“仁”字,可惜不爲母后所容。
就連帷幕裡的武則天眼圈也都紅了,怎麼說都是她十月懷胎所生,之前可能攔她的路,死後就念着他的好了。
見到時機成熟,韋晞抹乾眼淚,大聲叫道:“臣彈劾左金吾將軍丘神績害死我二哥李賢,懇請太后恢復他的爵位,將丘神績明刑正法,以慰我二哥在天之靈!”
“丘神績逼死我二哥,其家教無方,他兒子調戲女人,又毆打朝廷命官,他老婆罵我老婆,一家子都壞透了,還有什麼他家做不出來的……!”
洛陽府令宗楚客也跳出來,將查探的事實一一列明,乃丘三郎意圖強*女人,被韋晞一衆仗義出手,人證確鑿!
另有丘張氏辱罵太平公主,說要*她一家,還有一句是*她老mu,有大量人證。。。衆人面面相覷,丘張氏要*太平公主的老mu?怎麼個*法?
宗楚客檢舉完,眼看着牆倒衆人推,武則天即發諭道:”駙馬所言甚是,着恢復李賢雍王爵位,於京師舉哀,皇帝親往拜祭!“
“丘神績,確實莽撞無狀,辦事不行,又對家裡管教不嚴,念在他祖、父對朝廷的功勞,罷爲疊州刺史,其妻兒家屬亦隨他到疊州赴任!”
太后搶先說出決定,她說一不二,大夥兒雖然只好呼她聖明瞭!
……
夜來,韋晞三兄弟又聚集一起吃飯,程伯喜見到韋晞悶悶不樂的樣子,遂安慰道:“老三,丘神績已經被我們打倒了,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咳!”韋晞咳嗽一聲道:“我不是爲丘神績,我是爲我妻子的二哥!”
韋晞知道,他同樣有負李賢。
實在話,李賢待他還是不錯的!
可他呢,以他的先知先覺,要是警告李賢一二,或許李賢能夠安危度過危機期,待他當上皇帝,武則天不能象打倒李顯那麼容易打倒他。
而且,李賢倒黴時,他也沒有關照李賢一二,李賢是帶着淒涼離開人世的。
“打倒?”楊成獻冷哼一聲道:“丘神績還是個刺史,封疆大吏,雖然在外沒京城這麼風光,但在外面誰惹得起他,照樣是個土皇帝!”
“他有可能東山再起?”程伯喜沉聲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楊成獻雖說年輕,但朝政上有所成熟,一眼看出了實況。
“那我先去弄死他去!”程伯喜霍然起立。
“坐下吧!”給韋晞把他按了回座位道:“你沒看出來嗎,太后還罩着他的!”
“他搞死了你妻子的二哥,太后還罩着他?”程伯喜有點不明白。
“如果不罩他,以後誰還來幫她做事!”韋晞淡淡地道。
程伯喜與楊成獻震驚了,倆人聰明的沒問下去。
不過楊程兩人與李賢交集不多,感情不深,不久後他們兩人吆三喝四地划拳起來。
程伯喜輸了,痛飲一大杯酒後,乘興問韋晞道:“你有意把事情做大,是不是你已經預料到你妻子二哥的事?”
韋晞搖頭道:“我哪有那麼未卜先知啊。”
“可是別人都說你已經預料到了,有意打擊丘神績,結果他吃了啞巴虧說不出來,被你打砸無還手之力。”程伯喜說道。
“別人?”韋晞問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的。”程伯喜說是個個都這麼認爲。
“天地良心,當初你與他家三郎打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呢。”韋晞覺得好笑道。
“不信!”楊程兩人齊齊搖頭。
“不信拉倒,打醒精神,準備打突厥吧!”韋晞說道。
“耶!”楊程兩人高度興奮,舉杯道:“預祝大唐萬勝!”
這祝酒詞不能不來,韋晞幹下第七杯酒。(他一般只喝三杯,再加多三杯是給兄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