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統領,你這是何意?我這可是私宴。你不請自來也就算了,爲何還要如此冷言冷語,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可是覺得我天泉山莊真的怕了你不成?”魏真大怒,這呂澤庭的樣子,根本就是來找茬的。
“就在今夜,就在你們歌舞昇平,對酒當歌的時候,我城防營卻死了五十多個兄弟,不知魏家主,還有各位首領是何看法,又或者說,是不是該給呂某一個說法?”此時的呂澤庭根本沒有心思,與這些所謂的大佬虛以委蛇,直截了當道。
豈知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說實話,城防營雖強,可還沒有看在衆人的眼中,但其所代表的秩序,維護地下城穩定平和的秩序,才讓人不得無視。
城防營被襲,而且一夜就死了五十多人,這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實在太不尋常了。
“呂統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否明言?”此時的夜叟侯哪裡還有之前的故作糊塗,樹皮般的老臉上,滿是陰沉。
“哼。”呂澤庭一聲冷哼,但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一遍。
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討一個說法,城防營可是他的根基,他實在不願意成爲某些人權謀征伐的犧牲品。
待聽完呂澤庭的話,在場的衆人中,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正如呂澤庭所想的那般,這明擺這是專門針對城防營的,至於原因,不消說,第一時間就能想的到。
那麼現在,要追究的是,到底是誰做的?
幾息之間,憑一己之力,盡屠城防營巡查隊,這樣的高手,即便是在藏龍臥虎的地下城也不多見,更何況還不是一人所爲。那麼這下手之勢力的強大,就可想而知了。
“呂統領,你這是懷疑咱們?”司徒嘯天語氣陰森道。
“司徒幫主,發生了這種事,任何人都在懷疑之列。只是能有這份實力的,出了這大殿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人了。”呂澤庭毫不忌諱道。
被呂澤庭如此頂撞,司徒嘯天卻是沒有發怒,反而陷入了沉默,一雙虎目不自覺的朝着其他人望去。
確實,除了這大殿內的衆人,地下城還有誰擁有如此強大的勢力呢?
懷疑的情緒,很快就在衆人之間傳遞蔓延。
“呵,只怕呂統領這話有失偏頗吧。”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一身雪白的書生裝,臉上更是帶着銀色的面具,赫然是魏真口中的第一謀士——陸先生。
“哦,陸先生,那麼不知你有何高見?”呂澤庭的目光中閃爍着莫名的精光。
“高見談不上,只是覺得這地下城臥虎藏龍,誰又說得準,裡面沒有扮豬吃虎的強大勢力呢。至少呂統領,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吧?”在呂澤庭明顯懷疑的目光中,展白輕輕一笑。
“有麼?還恕在下眼拙,從來沒有發現過。”呂澤庭冷聲道。
就在事發之時,他的腦海中就立即浮現出了此人的身影,以他這麼多年的閱歷,能毫無顧忌的施展如此手段的,也就只有眼前這突然出現的神秘書生了。
“呵呵。”面對質疑,展白並沒有反駁,而是向身邊的琴音點了下頭,緊接着琴音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張信札,走到呂澤庭身前,將信札交到了他的手中。
“這裡面的東西,對呂統領破案或許會有所幫助。”展白輕笑道。
呂澤庭一愣,實不知這書生如此故作神秘,爲了什麼?
出於好奇,呂澤庭小心翼翼的將信札打開,當看清裡面的內容後,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怪異,並飛快的將信札合上,揉成一團後,釋放玄力,當場銷燬。
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舉動,使得四周其他人,無不心癢難耐,都想知道,那信札中到底是何內容。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打擾了諸位的雅興,澤庭在這裡向諸位告個不是。”深吸了一口氣,呂澤庭作勢就要離開。
“呂統領且慢。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呂統領既然來了,不妨就留下來聽一聽。說不得有些事,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們城防營呢。”展白卻是出言挽留。
其他人此時還都在猜測着那信札中的內容,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出言反對。
呂澤庭深深的看了展白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在展白的接引下,帶着自己的人,擠到了展白那一桌。
“陸…陸先生是吧,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先反應過來的段文章,開口問道。
雖是質問,但從段文章的口氣上,對展白似乎很是客氣。
而事實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爲展白的存在,僅僅憑魏真跟聞人浪諜兩個毛頭小子,還真沒有資格邀請四位首領前來參加這沒名頭的夜宴。
如果說,現在的天泉山莊,什麼人最讓四大勢力忌憚的話,蔡公公算半個,而眼前這神秘的書生,纔是最主要的原因。
別看眼前的書生,身上只是散發出九品太易境的微薄修爲,可他們卻深知,就是這麼一個人,殺太始境如屠狗,更重要的是權謀無雙,就在不久前,僅憑一己之力,就將地下城鬧了個雞犬不寧。
“若是今夜之前,在下的所爲確實孟浪了。但是現在麼……”展白淡淡一笑,“四位首領,覺得今天晚上會是咱們中的誰,做下了這天大的血案呢?”
“這……”段文章一滯。
“哼,反正不是我綠林,說句不好聽的。我綠林平日裡行事雖有些霸道,外人也都稱我們爲土匪,但若論這權謀手段,還真的比不得剩下的三位首領了。”司徒嘯天不無嘲諷道。
“想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盡屠城防營一個小隊,我夜侯府確實有這種高手,但絕對不超過十指之數。而今夜,算上老夫,這裡就足足來了七位。諸位不會以爲本座等人有分身子術吧。”夜叟侯冷笑連連。
“夜叟侯,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就你將幫衆高手帶來了麼。除了留幾個看家外,大部分也都在這裡了。”落城主指了指身旁所帶的親信,呵斥道。
“對的,對的。要說起來,我小刀飛創立的時間最短,底蘊家底可不敢跟三位首領想比,所以……”段文章也是急忙自辯。
“所以,今天晚上那血案的始作俑者,並非我們在座的所有人。”展白搶過段文章的話頭。
“哼,陸先生似乎少算了些什麼吧?”司徒嘯天冷笑着望向魏真。
魏真臉色微變,這司徒嘯天竟然懷疑到天泉山莊的頭上了。
“司徒幫主,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是比實力,我天泉山莊拍馬都追不上你們,這筆賬怎麼都算不到我們頭上吧。”
“是麼?”司徒嘯天陰陽怪氣的輕笑一聲,“之前,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想必就是這種想法吧,至於他們的結果麼?狄幫主以及夏會主伉儷兩人也在此,想必他們比較有發言權。今天,魏家主身邊能出現一文一武,兩個左膀右臂,甚至還留下了天泉山莊這步暗棋,誰知道背地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勢力。魏國府的底蘊,可是讓本幫主大開眼界啊。”
這司徒嘯天就是個瘋狗的性子,當真是逮着誰咬誰,之前是夜叟侯,現在卻是輪到了天泉山莊,輪到了魏真。
“你……”魏真氣結,卻是找不出反駁之言。
所謂有苦自己知,原來的魏國府,現在的天泉山莊是什麼樣子,他最清楚,可有些話,卻是不能爲外人說的。
“好了,二弟。司徒幫主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又何必當真。”卻是展白再次開口,算是給槓上的司徒嘯天以及魏真就坡下驢的臺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今夜所發生的血案,絕對不是在場之人所爲。那麼,事情就奇怪了,到底是誰做的,他們的勢力又強大到了何種地步?如此做又是爲了什麼呢?”展白適時的引入正題。
“這不是很明顯麼,之所以偷襲城防營,無非就是讓呂統領投鼠忌器,再也不敢巡防全城。沒有了城防營的威懾,籠罩地下城的玄紋陣列便成了擺設,日後,地下城將再無安全之地了。”段文章慨嘆道。
“那麼,他們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地下城大亂,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麼?”在展白的一步步引導下,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今天既然將諸位請到了這裡,共商大事。在下希望諸位能夠摒棄前嫌,坦誠以待。所以,在下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諸位,不知可否?”展白起身,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陸先生請講。但有所知,無不奉告。”段文章客氣道。
“在下的問題很簡單,那傳聞中賢者的洞府到底在何處?”展白此話一出,所有人無不色變。
而留下的呂澤庭聽得這個消息,心臟都差點跳了出來。
賢者?洞府?
這些人聚集於此,竟然是爲了這不爲人知的驚天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