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洲之地?爲兄愚鈍,還望展兄賜教。”聽到展白的價碼,嬴政神色不由的一凜。
顯然,對於這個價格他已經動心了。
現如今,九洲之地,羣雄而起,有名的沒名的勢力不知有多少。但總體上最大的還是那麼幾個。
自從天條崩潰,三百年中,除了仙三洲外,其餘六洲幾乎處處烽火。
到了現在,因爲謀劃深遠,春秋之洲,除了一小部分爲天庭楊戩所取外,剩下的大部分都已經掌控於嬴政的手中。雖然如此,但天庭畢竟底蘊深厚,嬴政想要從楊戩手中奪回失地,可謂難度不小。既然想要徹底的掌控春秋之洲無妄,爲了擴張勢力,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將目光放到其他洲的身上。
其中,仙三洲就不用想了,方丈之洲乃是佛家的根本,蓬萊則聳立着蜀山、崑崙兩個道家聖地,剩下的瀛洲看似魚龍混雜,但天庭的勢力卻是起到了主導的地位,這三洲的實力根本不是現在的嬴政所能抗衡的。
至於地三洲,地寡氣貧,雖也有不小的吸引力,但還沒放在嬴政的眼中,現如今幾乎已經被無數沒有底蘊或者底蘊較淺的家族勢力所瓜分。
那麼唯一能被嬴政覬覦的就只剩下鼎洲中的鉅鹿以及五胡兩洲了。
其實,不只是嬴政,天庭、佛、道甚至還有一些由九帝暗中支持的勢力,也都將目光緊緊的盯在這兩洲,儼然已經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而這其中,鉅鹿、五胡又有不同。
鉅鹿之洲最爲混亂,林林總總聳立着不下於二十多個不相上下的大勢力,犬牙交錯,明裡暗裡征伐不休,幾乎每一天都有數之不清的修士隕落。
嬴政雖然也將手插入其中,但卻絲毫討不得好處,甚至還吃了幾次的虧。
再看五胡之洲,卻又有些不同。
五胡之洲雖然同樣存在着不少的勢力,反而沒有做大,最終便宜了齊天大聖。後者憑着其在妖修中的威望,又從瀛洲拉回了一批相熟的好友,創建大聖殿,坐擁億萬妖衆,一舉吞下了六成的疆域,成長爲最大的勢力。
嬴政自然是要問清楚,展白口中的一洲之地是哪一洲了。
若是地三洲的話,這筆生意雖然未必做不得,但價值就不可避免的縮水很多了,頂天也就只能換取五十個名額,這還是看在展白親自出口,給出的友情價。
若是鼎三洲的話……嗯,這生意還是很值得,只是展白有何能耐,能夠給出一洲之地呢?
至於仙三洲,嬴政卻是想都沒想過的。
展白如何看不出嬴政的心思,好在他有所準備,倒也不怵,微微一笑,賣足了關子,才說道,“五胡之洲。”
“什麼?這怎麼可能?”雖然心中多有猜測,可真正聽到結果後,嬴政還是失聲驚叫出來,但很快,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展兄莫非與那潑猴……”
展白閉口搖了搖頭,顯然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言,“你別管我是何手段。當然,五胡之洲我也不會雙手奉上,還需要你派兵去取。我所能做出的承諾是,在此過程中,大聖殿不會插足。待你滅了五胡之洲那四成疆土上的勢力後,大聖殿自會從五胡之洲消失,將其佔領的六成疆域奉上。”
要知道,五胡之洲,除了大聖殿以外,雖然還有爲數不少的勢力,但限於地域實力都不大。嬴政若是有心,暗中張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率大軍突襲,在不受大聖殿騷擾的情況下,想要在短時間內佔領那四成的疆土並不困難。到時若是再能夠得了其餘的六成疆域,自然也就將整個五胡之洲握入掌中了。
展白能給出這種價碼,跟雙手奉上五胡之洲,幾乎已經沒有太多的區別了。
“那齊天大聖生性桀驁,我們原本與之便有過聯盟,可天條崩潰,對方便毫不猶豫的毀約,由此可見,他絕非認人揉捏的主,我很懷疑,到了那時候,展兄能否還指揮得動他。”事關重大,嬴政不得不萬分謹慎。
“你要我的保證?”展白眼睛一眯。
“這是自然。”嬴政毫不退讓道。
“我可以給你保證,不過價碼卻要提上一提。五百個名額,一個都不能少。”展白森然一笑。
這便是坐地起價了。
嬴政顯然沒想到,展白會來這一出,再聯想到剛纔,他終於醒悟,自己竟是不小心被這個傢伙給玩弄了。
所謂的四百個名額,不過是個誘餌罷了,等的就是自己上鉤,而到了那時……
“展兄,真是好算計。”嬴政皮笑肉不笑的冷聲道。
“哈哈,過獎,過獎。”展白不以爲恥的大笑道。
一陣冷嘲熱諷後,嬴政的目光突然變得呆滯起來,雖然這番變化只是眨眼之間,但展白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了。
果然,當嬴政重新恢復清明之後,便已經有了主意。
“五百名額,我主已經答應了。接下來,展兄可以給我一個交代了吧。”
“這是當然。”展白爽朗的點了點頭,隨即便改成了傳音入密,對着嬴政說了一番話。
只見嬴政神色不斷變幻,夾雜着釋然、震驚甚至還有一絲的惋惜。
“這個保證如何?”一番傳音之後,展白再次開口,望向嬴政。
“只希望展兄能遵守諾言,否則,我主必讓你那進入煉獄的五百子弟有去無回。”嬴政冷冷的投了展白一眼,再不多言,對刑天點了點頭後,兩人便飛天而起,消失於雲端之上。
“五百個名額到手了,接下來就該想着如何分配了。”望着嬴政跟刑天離開,展白這才鬆了口氣,“一個給劍衣領,一百給劍飛燕,原本還想着給暗劍閣,但因爲進化液……還是算了,既然如此,剩下的三百中,除了給劍妖一族留下百個名額外,說不得就便宜給那猴頭了。”
……
另外一邊,嬴政卻是突然停在了雲端,轉身望向愕然的刑天。
“主公有事吩咐?”刑天奇怪道。
“那展白奸詐,卻是沒想到騙了咱們三百餘年。”嬴政看似無心的說道,但目光卻是時刻不停的駐足於刑天的神色之上。
“某家不知主公是何意?”刑天不是傻子,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感受到了嬴政對自己的懷疑。
“原本以爲展白困在這方世界,已是斷絕了與外界的來往,可事實上,他對九洲之地的這些年的變化可謂瞭若指掌。”嬴政繼續開口道,“不知刑天將軍,可知其中的原因。”
“主公是懷疑我暗通曲溝?”刑天的神色也漸漸的轉冷。
“原因不在你的身上,但總歸還是有失察之過。”嬴政雖是如此說,但臉色卻是緩和了不少。
刑天臉上神色不變,但心裡卻是暗自鬆了口氣,之前兩人的對話看似平淡,但卻極爲兇險。面對嬴政的試探,自己的應對稍顯不對,哪怕只存在一絲的嫌疑,在此非常之時,怕就做實了罪名。
“某家願戴罪立功,盡發億萬冥修,給這方世界來個大清洗。”爲表心跡,刑天立刻上言道。
“不可。”嬴政搖了搖頭,“還是如同往常那般吧。現如今,九洲之地,我們的實力先天不足,遠遠比不上天庭。長此以往,最終總擺脫不了敗亡一途。那展白雖然無意與我結盟,但作爲弱者,面對相同的敵人,我們已經成了天然的盟友。所以現在咱們不僅不能清洗他的勢力,甚至還要助其坐大,只有如此,日後纔有對抗天庭的實力。”
不等刑天開口,嬴政突然話題一轉,“不過,大將軍卻是沒有必要再守在這裡了。這一次,你將職責交接出去,便跟隨我一同返回九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