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個,大當家,我記得以前老當家說過,這麼多兄弟跟着自己混飯吃自己就得以德服人,唉?大當家你怎麼打人啊?”郝瘸子驚呼。
蠻牛就是昨晚打的秦嶽差點背過氣去的那個大漢,天兒有些冷,蠻牛身上披着塊獸皮,那獸皮估計是沒做軟化處理,很硬,總之秦嶽那裡打的拳頭都快腫了,蠻牛那就跟避蚊子一樣連連退着:“大當家,您打我也得有個說法啊。”
聽那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根本沒打疼他,秦嶽拍了拍充當馬伕的那個匪子:“小廝,把鞭子給我。”
“說法?說法就是我是大當家,大當家今兒就是想打你,這算不算說法?”
接過鞭子的秦嶽就像魚入大海,打的那叫一個歡騰,這下蠻牛也吃痛了,在那齜牙咧嘴的直呼冷氣,最後只得雙手抱着頭蹲在那裡死命挨着。
秦嶽左一下右一下的抽打,蠻牛一開始還嚷嚷幾句,後來只剩下喘氣的聲音了,牛皮繩搓成的鞭子打人很疼,要不怎麼能馴服畜生呢?
看着蠻牛背上都是血糊淋擦的一片了,秦嶽這會兒也是累得手腕發酸了,還好郝瘸子識相,做起了和事佬:“大當家,打也打了,要不今天就這麼算了?都是一個寨子的兄弟,莫傷了和氣纔好。”
秦嶽這才把鞭子丟給馬伕,揉着發酸的手腕憤憤的罵道:“媽蛋的,滾去打秋風吧。”說罷和郝瘸子一起朝山門走去。
遠遠的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蠻牛揉着腦袋:“大晌午的,怎麼就沒事兒發起了羊角風?”
接下來的這段山路變窄,路是從山石中鑿出來的,鑿成了那種山間的羊腸小道,僅僅能容下一輛馬車,好在坡度不是很陡,否則像秦嶽這種路生的人真得一個跟頭栽下去。
“大當家,這就是咱清風寨的山門了,天塹關。”郝瘸子指着山門說道。
好傢伙,這山門看的秦嶽心裡怵然一驚,這是一塊巨石落到山門擋住去路,結果這羣土匪硬生生的從巨石中鑿出了一個大概兩丈高、兩丈寬的口子當山門,巨石的上方蓋有兩座瞭望塔和垛口,簡直是個活生生的軍事堡壘啊!
秦嶽仰着頭瞅着這一宏偉的工程,山道旁七七八八的坐落着幾間房子,兩邊是石板鋪成的臺階連着懸在半空的瞭望塔,秦嶽走出山門,巨石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天塹關。
看着秦嶽目瞪口呆的樣子郝瘸子不由挺了挺腰板:“老當家當年打算領我們來這山上搭建寨子、安身立命,不成想那年山上爆發了一場山洪,衝下巨石橫亙在這山間不得過,結果老當家領着咱兄弟鑿開山石當作山門,於是就有了咱這百年大寨清風寨,老當家說這巨石是老天爺保佑咱山寨的天塹,所以啊,這山門就喚作天塹關了。”
山路狹窄,一直跟在秦嶽後面準備下山的蠻牛這會兒纔剛走到山門,聽着郝瘸子這麼說也來了興致,停下馬車:“老夫子,建寨子的時候咱蠻牛還小,當年咱清風寨的好漢是怎麼鑿開這麼大個的巨石?就算以俺蠻牛的力氣,百十個也動不了這巨石分毫啊。”
“是啊是啊,老夫子,俺們也想知道這山門是怎麼弄出來的。”立在山門口,抓着兩杆長槍守衛的匪子這會兒也湊上來說道。
衆人這麼一說秦嶽也來了興致:“老夫子,說說唄。”
“好。”被衆人這麼一說郝瘸子有些得意,好些上了歲數的老人兒就喜歡說自己年輕那會兒的光輝事蹟,郝瘸子自然也不例外,大概是走累了,拍拍地上的塵土,席地而坐:“那咱就說說?”
衆人跟着坐了下來,圍成一圈:“說說唄。”
“老當家當年是開封城裡的一個鏢頭,一次往南邊送鏢的時候失了手,那鏢金貴的很,賠不起,於是咱老當家心一橫,就領着鏢局的兄弟夥兒落草討生活,也是那幾年正好趕上南方方臘起義,這朝廷啊,也沒空管咱這土匪了,沒多久咱這兒就發展成了百十人的隊伍了,可總得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啊,瞅着這山頭開闊、易守難攻,老當家咬了咬牙,鑿開這巨石,佔山爲王!”
郝瘸子說着捋了捋鬍鬚,似乎是回到了年輕那會兒:“老當家當真是人中龍鳳,喊兄弟們一起來這鑿山,可這山石是咱這山上最硬的大青石,一般的鐵物什砍在上面除了多串火星子啥都沒有,不過老當家也是走南闖北的**湖了,說這隻能用冷縮法,說着就領着一幫子人撿柴禾、燒石頭……”
蠻牛聽到這兒撓了撓腦袋:“這大青石還能被火燒化了不成?”
另兩個匪子這會兒也是不明就裡:“咱這山門還是用火燒出來的?”
郝瘸子呵呵一笑:“別急嘛,老當家見石頭燒紅了,又喊人往上潑水,再挖,那石頭就酥軟了,一刨就掉,就這麼着,一年之後,咱這寨子才立起來了,兄弟們那個高興啊,可算有個安身立命的地兒了。”
郝瘸子一席話聽的幾個人是兩眼冒星星,秦嶽發現土匪圈子裡的個人崇拜也非常嚴重,現在估計要是老當家能活過來,幾個人都會追着老當家要簽名了。
這不,郝瘸子纔剛說完,蠻牛就一臉崇拜相:“咱老當家當真是頂着星星下凡的大人物!”
其實老當家嘴裡的冷縮法就是運用熱脹冷縮的原理,後世秦嶽讀初中的時候就學過這知識,自然有些瞧不上眼:“當時怎麼就沒想着用**,額,不,用**轟?這活兒要是交給我,恐怕一個月老子就能開個比這還大的洞兒!”
秦嶽這話像是亂石投進了水面,平靜的水面馬上蕩起漣漪,蠻牛不服道:“大當家我看是讀聖賢書讀多了,嘴比手腳都利索,要是真有那麼簡單,老當家這樣的英雄還能被困在山下一年多?”
大概是記恨剛纔秦嶽的一頓鞭子,蠻牛這話說的比醋還酸,傻子都能聽出不服來,馬伕和兩個站崗的匪子都是嗤之以鼻,一臉的不服氣。
郝瘸子早就過了跟人一較高下的年紀,雖說心有不悅,不過也沒當場發作:“大當家說的**莫不成是黑**?那東西中看不中用,像是摟草打兔子,沒個準兒,庫房裡就有一些,除了助燃、聽個響兒,寨子裡一般是用不上的。”
秦嶽驚的跳了起來:“這山上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