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兔將岑瘋子帶到了湖畔另一邊的,向他說明了這半個多月來雲澤所發生的一切,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說完後神兔再次問道:“現在,你還要進巢穴裡面尋找還魂草嗎?”
“要,爲何不要?”
岑瘋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神識看着神識宮裡面還在沉睡的九尾天貓,淡笑道:“無論前方如何的艱難險阻,我也要去闖一闖,這是我答應別人的。”
神兔沒有再在這個問題糾結太多,而是繼續說道:“我曾見過一位劍道十分強大之人,也曾向他討教過,何爲劍道,何爲劍心,他告訴我,一位劍客,可以無劍,但卻不能沒有劍心,一但沒了劍心,劍客,也不能作爲一位真正的劍客了,劍心易失不易得,之前那個墨一週離的小傢伙也說過,你是失去的劍心而難以揮劍,我現在還是有些不理解,何爲劍心,你又爲何失去了它。”
“劍心……就是爲何而揮劍。”
岑瘋子沉默了許久以後,纔回答道:“一位人,如果踏入劍道,無論怎麼樣,他都會去觸摸到劍心,如果沒有劍心,那那人也是不了劍客。世人之知,劍道不過是分御劍、意劍、劍心三大層次,御劍人讓人人皆可,意劍則需要不斷的修煉劍,使得出劍意,並且熟練,這個也有不少的人可以到達的層次,而心劍,單單基礎便是需要劍心,以心馭劍,這是劍道的巔峰,心劍小乘者,可無劍,以劍氣當劍,心劍大乘者,便可根草斬星辰,揮指間,天地都可撕裂!”
“而劍心,就是揮劍的理由。其實,每一位劍客踏入劍道之後都有劍心,只不過,他們都是在不經意間就將一開始的劍心摒棄、拋棄了,劍心易失不已得,劍心一但被失去,那就很難找回來,無法踏進更高的層次,這也就是爲何進入劍道之人千千萬,能大乘者卻是寥寥無幾,與武道相比,天差地別。一年多以前,我經歷了所有人都很難想象的事,甚至是不敢想的事!也是在那時候,我失去了我的劍心,我的劍,也再難出鞘,哪怕是強行出了劍,也遠不及之前。”
神兔聽的很認真,再次問道:“那你現在,單論劍道,是何層次?”
“意劍巔峰,心劍入門之間吧。”
岑瘋子右手微微一握,一把斷劍就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望着這把斷劍,他的笑容有些苦澀:“其實,練劍之人,不怕沒有劍心,最怕的是,你擁有劍心以後,失去了它,那種感受,很少人能撐得過去,沒了劍心,劍客就像是真的沒有心的傀儡一樣,無法出劍,本命之劍也是斷去。若無法走出自己心中的魔障,那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度擁有劍心。劍心,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太過重要了。所以失去了,打擊也是會前所未有的重。”
“若我現在還有劍心,豈能還是現在這般狼狽?!”
說到最後,岑瘋子突然猛的揮出一劍,一道劍氣斬出,活生生將百丈內的大樹都是被一劍砍斷,劍氣仍舊鋒利,但到後面,劍氣蕭然,沒魂在內,再鋒利的劍氣,也只不過是一道鋒利一點的劍氣罷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
神兔像人一般,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道:“世人都說你是血種魔孩,對你畏懼,可是真?”
“有假嗎?”岑瘋子自嘲一笑,“若非我是血種魔孩,他們又怎會那麼懼怕我?那些自詡名門正派之人又怎會千里迢迢,哪怕是不剿滅罪大惡極的泯都要先剿滅爲報仇而屠滅一個只有傀儡王朝的我?若非我是血種魔孩,我的孃親何須死去?我身邊的人,何須一個個離我而去?!”
“所以,你這就自暴自棄了?”
神兔一言哽住了岑瘋子,使其啞口無言,神兔平靜道:“我也見過血種魔孩,他的過往甚至比你還慘,他是一個並非完整的血種魔孩,他受盡欺凌,被命運拋棄,被世人拋棄,但他仍沒有放棄,卑微的活着,拼命的修煉着,只爲了自己而存活,他甚至剛開始,天賦比你還差上百倍,但他還是咬着牙活下來了。我曾問他,活的那麼累,幹嘛還活着?他跟我說過,他是他,他既然存在了這個天地,那就好好的活下去,若命運不公,那就靠自己踏碎命運,創造自己的命運,別人的看法都是狗屁!什麼血種魔孩,什麼厄運,什麼災禍?是魔是仙,終歸是我自己說了纔算,不是嗎?”
岑瘋子先是震驚,而後沉默,仍不信,自嘲的揮了揮手,神情暗淡無光:“別編故事來騙我了,我又不是什麼三歲小孩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世人看我做魔,那就是魔了唄,起碼,魔,活的沒那麼累……”
“砰!”
神兔一巴掌就將岑瘋子拍倒在地,一腳踩在他的身上,“惡狠狠”的說道:“你這樣自暴自棄,認爲世人的眼光中的你就是你,那你就真的太可憐了!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因爲你死去的人,見到你是副模樣,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失望?這樣的你,是他們願意看見的模樣嗎?你是血種魔孩不錯,但這是你的錯嗎?失去了劍心,認爲自己就是魔的你就開始自暴自棄,這樣的人,是最廢物的!劍心沒了可以再找,可你的心要是沒了 那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神兔一腳將岑瘋子踢飛,撞到一棵樹旁,說道:“你的實力很強,但你的心不強,你經歷的事不少,但還遠遠不夠,你要想憑自己踏碎命運,那就自己變強起來。人善智而不善力,之所以人可以在這動亂、充滿兇獸的仙域還能有一席之地,靠的,不就是他們強大的心嗎?之所以要修煉,說到底,不過是修心而已。”
“修心嗎……怎麼修?”
岑瘋子呆呆楞楞的,這些,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他擁有近乎百世記憶,卻沒有一世是告訴他有修心的。
“那你可敢,拜我爲師?”
神兔笑眯眯的看着他,好看的大眼睛都是眯成了月牙的,丫的,自己給這小子下了那麼多套,餵了那麼多湯,不就是想收他爲徒嗎?
她這一生都未曾收過一個徒弟,如今看到岑瘋子,令她想起了當年的他,一樣的年少輕狂無知,一樣的對另一方至情至性,敢愛敢恨,只不過,那時候的他,身邊還有自己一起過難關,而岑瘋子就太可憐了,現在還是一個人,所以她動了些惻隱之心,這才指點他,啓發他。
“徒弟拜見師傅!”
令神兔沒有想到的是,岑瘋子很果斷的拜了下去,她本以爲,以岑瘋子的性子,她還要多費些功夫才行。
這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托起了岑瘋子,說道:“好啦好啦,別來那麼多規矩了,老孃也是討厭那麼多的世俗禮儀的。”
說着,她拿出了一塊麪具,那面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如鬼面,眼角有着一滴淚,她扔給了岑瘋子,說道:“這面具曾經是我所創造的,用來壓制浩浩的暴走的修羅之力,後面他能完全掌控了,也就無用了。這就送給你了,你可以戴着,一來可以遮住你臉色的傷痕,另一個,也是隨時壓着你的修羅之力,這樣你修煉修羅之力的時候,也能事半功倍。”
“謝謝師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拜了神兔爲師,岑瘋子對她說話也是恭敬了很多。
“嗯,現在時間緊迫,我這道陣法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你要趕緊修煉起來,你現在剛完成淬體,要多加鍛鍊,還有你的功法、洞天寶術,運用也是極爲不純熟,這也導致了你之前和那周別離一戰的時候,明明你的洞天寶術在她之上,你也只是拼了個旗鼓相當的原因。”
神兔一言就說中了岑瘋子的痛處,岑瘋子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那也不能全怪我啊,也沒有人教我如何修煉啊,我怎知如何運用?”
神兔有些無語:“我說呢,拿着燭龍寶術、鬥戰勝佛的寶術還和周別離那些洞天戰個平手而已,那些洞天寶術給了你真的是糟蹋了。”
岑瘋子再度尷尬,沒辦法,他很小就是自己一個人,這些年也是一直在流浪,有誰會收留他一個血種魔孩?
最可氣的是,他的前世記憶並沒有留給他很多寶術的記憶,修煉方法、使用方法一個都沒有,似乎是他們都是這個故意的,唯有二代秦昊和九十九代李莫遙還算是有點良心,給他留了龍皇三絕和劍心,不然他摒棄雷法後,真的什麼神通手段都沒了。
話說回來,要是他之前那九十九世給了他他們擁有的寶術記憶方法、還有如何修煉,那他不早就天下無敵了?
和敵人打架直接拿絕世神通寶術砸不就好了?費那麼大勁幹嘛?
“好了好了,那就重頭開始吧,欲修煉先修身,先見基礎打實吧。”神兔腦海中已經開始爲岑瘋子去調整修煉了。
岑瘋子有些不解:“我還要修身?我的身體不是已經淬體三重了嗎?”
“哦?你認爲自己的身體,夠強嗎?”神兔小腦袋一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