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過關了,因爲他有先見之明地在度化那柄魔刀的時候順便用法力將之煉化了一番改變了一下造型……
他將那擁有一定弧度的刀身給拉得筆直,使其看起來像是一柄單刃劍……應該有單刃劍這種東西吧?
反正景晨那是沒有再追問……
雲小梅無比痛心地看着那在自己家放了千多年結果到了蘇禮手裡就改變了形狀的魔刀……果然,兇殘如這屠了十萬人的魔刀要在恐怖的劍崖教生存下去,也必須得要改變自己的形狀才行麼?
這是一個多麼痛的領悟,也令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也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形狀’以求生存……
倒是海棠在蘇禮再次拿出了那被淨化了一切戾氣與怨念彷彿白板一塊的‘血屠’時,卻是冷不丁地想起了什麼道:“若是妾身沒有看錯,這應當是幻冥石鑄造的兵器,並非是這世界原產的!”
“幻冥石是什麼東西?”蘇禮奇怪地問。
衆人都是奇怪地看了過來並作出傾聽狀……因爲他們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幻冥石一般不會存在於任何一個凡間世界,因爲它本身就擁有部分虛幻屬性,乃是至濁之氣積澱之後生成,是下層世界的特產……”海棠解釋道。
下層世界……這又是一個衆人沒聽過的名詞。
但是蘇禮卻是心領神會道:“所以這柄幻冥石打造的兵器與即將到來的天地大劫有關?”
所謂天地大劫,就是冥淵之劫……而在上界神君口中的下層世界即是冥淵。也就是說,這柄魔刀竟然是來自冥淵的?
“你說,這柄刀……嗯,單刃劍留不得?”蘇禮問。
“爲何留不得?事實上這纔是能夠斬殺冥淵生物的最佳之器……郎君仔細想想,是否果真如此?”海棠卻是沒有把話說透。
而蘇禮則是想到了這柄‘單刃劍’砍中目標後會不斷吞噬目標靈魂的特性……猛然間又想起了那要費勁力氣才能被徹底殺死的‘深淵之子’……
“我明白了……原來它纔是我們這次最大的收穫!”蘇禮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說着下意識地將之拿在手裡刷了個‘劍花’,然後嘀咕了一下:“這麼說來原本它的名字也不適合了,應該要像個全新的名字才行。”
海棠見狀有些怕了他了,無奈地抱着他的耳朵說道:“不要着急,幻冥石的可塑性極強,是郎君用來實驗符器的最佳道具。”
蘇禮聽了一愣,這一點他在先前以法力煉化那魔刀的時候感覺十分明顯……魔刀中充斥着冤魂的時候這就是一柄絕世魔刀,無堅不摧的感覺。
可是一旦當其中的怨念清除,只剩下蘇禮的意志伴隨着法力灌注其中的時候,它幾乎能夠馬上隨着蘇禮的意志進行變化!
真是一種神奇的材質……這樣的材質,哪怕是在冥淵之中恐怕也並不多見。也不知是爲何會流落到這中洲近天原上的。
就像海棠所說的,他只要以法力與一直灌注,蘇禮就能改變這柄由幻冥石打造的兵器形態。在其表面繪製符文自然也是極簡單的。
一地的屍體令人作嘔,但是海棠隨手揮了揮,周圍的草毯就快速生長,並且很快就將這些屍體給覆蓋住了。
甚至連鬥法的痕跡都被完全覆蓋,好像這處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衆人再次上路,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來到了近天原的邊緣地帶。
北光這時纔有些糾結地問:“他們都是衝着我來的嗎?”
“他們必然是衝着‘大衍學令’來的。”蘇禮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同時瞄了一眼旁邊做旁若無人狀的麒麟。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真正的劇本應該是這樣子的……
北光在天境城的一處攤販上意外得到了一枚‘大衍學令’,這是應劫者的氣運所致,接下來也會是一場場艱難的考驗,直至他最終到達大衍學宮。
這個過程中他在生死之間掙扎歷練,將自身之前所學以最快的速度融會貫通打下紮實的基礎,然後到了大衍學宮之後就可以直接學習高深的頂級傳承,由此實現實力的飛躍……
真是個毫無新意的劇本啊……蘇禮對此表示幾乎不帶掩飾的抗拒。
都成了他的徒弟了,怎麼可以再受到這樣的欺負?
他就是要這麼一路平A過去,倒是看看有誰敢來找麻煩。
所以他搓了搓自己徒弟的腦袋,然後說道:“放心,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沒人能夠奪走。也不要覺得給師父找麻煩……如果你被人欺負了師父還不能幫你,那你拜這個師幹什麼?”
景晨也是正色道:“蘇禮說得沒錯,若是劍崖不能保護門人,那我等心中之劍還不如折去!”
北光立刻感動地點點頭……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他的師父和師門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這一刻劍崖教的凝聚力展現無遺,衆人對此也是深信不疑……因爲不只是對北光這個應劫者,劍崖教對於一切弟子的麻煩都是如此處理的。
而也正是這一份幾乎可以說是不講道理的護短,也讓剛剛加入劍崖教的月劍、初荷師徒充滿了安全感,也讓雲小梅對自己和爺爺的決定開始有了些信心。
近天原是一個位於斷界山脈邊緣的高原地形,而在近天原的邊緣,則是一片如同斷崖一般的山崖。
這陡峭的山崖一路向下,這次卻是直接降到了正常平原的高度。
“這可有些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地形。”蘇禮回頭看了下這山坡,尤其是落地之後,這一片山坡之下理當是氣候宜人的山嶺地帶,但如今卻是一片沉淤的沼澤。
但是月劍、初荷還有新加入的雲小梅對此卻都是不以爲怪的樣子,雲小梅答道:“這是典型的‘戰後地形’,因爲中洲的強大修士有很多,所以雙方爭鬥起來往往會對周圍地形造成巨大破壞,並且形成全新的地貌。”
蘇禮雙腳踏在地面,連山印感知之下感受着腳下大地那斷斷續續始終差了一口氣的地脈,心裡覺得難受極了……
眼前到處都是淤泥毒沼,沒有任何正常活物生存的跡象,反而是一些因爲元氣紊亂而形成的變異生命異常地活躍。
這裡似乎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禁區,並非死亡沙海中單純的貧瘠乾旱,而是因爲混亂……
蘇禮於心不忍。
他這修行一路上受到大地的恩賜極多,如今看到這片大地的淒涼景象卻是忍不住就想要做些什麼……
“稍稍等我一下可好?”
景晨做出了一個悉聽尊便的動作,然後又說:“需要我做什麼嗎?”
蘇禮想了一想,就問:“請師叔替我護法。”
景晨當即點了點頭,他很好奇蘇禮這又是想要做什麼。
衆人對此都是十分好奇。
卻見蘇禮也不知是怎麼做的,雙手擡升又是拉下,腳下原本的沼澤之中就立刻拱起一大片粘稠的泥漿,如同一條彎起的龍背一般。
這是蘇禮以土行法術控制的隆起,當這一片泥漿擡升起超過五十米的時候蘇禮就已經感覺有些吃力了……
隨後他不再使用真元,而是以金丹上的法力來施法。
當力量切換之後,這一片‘龍背’就又猛然擡升起了數百米,並且一路延伸下去了很長一段距離,直至與一側的近天原斷崖連成了一片。
做到這一步蘇禮已經在大口喘氣了,法力與真元的消耗都是太大了。
往常他要做到這種程度都可以借用腳下地脈之氣來完成,但是這裡的地脈已經支離破碎,他就只能全靠自己的力量來做。
還好他的根本功法是《山海歸藏》,‘歸藏’神通此時鯨吞着周圍的天地元氣,使得他可以堅持下來。
但這還不算完,此時他只是以法力支撐了這些‘龍背’一般的小山,若是他停止施法,這些泥漿恐怕會直接滑落,依然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此時已有山形,卻是還沒有其中支撐的‘山骨’。
那麼何爲‘山骨’?
蘇禮小心翼翼地以連山印尋找、捕捉着腳下散亂的地脈氣息殘餘,然後將之一點點地填充到了那‘龍背’之中。
這是一個精細活,他必須全神感悟腳下大地並且在維持大量的法力輸出的同時也要有一個精準控制。
而景晨他們的活也來了。
那些原本生活在淤泥沼澤中的變異生物被蘇禮的大動作驚擾,紛紛出現想要襲擊衆人。
衆人見狀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立刻以景晨以及月劍爲主,進行列陣防禦。
“這些東西太多了。”雲小梅臉色發苦地說了一句。
但是她發現劍崖教的衆人卻對此神色如常。
北光更是歡暢地換上了他的‘冰原獵獸者’,然後說道:“好久沒有遇到如此痛快的場面了……這一次,師父由我來守護!”
景晨見狀暗暗點頭,心中就覺得不管這北光是什麼身份肩負了什麼使命,就衝着這份心性以及好戰的樣子,天生就該是劍崖教的人。
而就在衆人應對變異生物的襲擊時,蘇禮那邊的情況也開始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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