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偉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是很明白,那天之後才過了兩天,還真的就讓許北至將私生子許如風帶回來了。
許如風,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在許北至心中是什麼地位了。我倒是沒有想到許北至裝得這麼好,要不是我恰好發現了,還真的以爲他對許如澄有多好呢。
許如風今年剛大學畢業,長得跟許北至幾乎是一模一樣,根本就不用懷疑是不是親生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今天晚上許如風回來,看到一桌子的菜一開始還以爲是誰要來做客。
確實是有人來做客,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是許如風。
“啪!滾出去!”
許如澄看到人直接就將手上的飯碗扔了過去,如果不是許北至手快,不然的話估計那碗飯連飯帶碗都往許如風的腦門上砸過去了。
“你幹什麼!”
許先偉直接就把筷子扔到了許如澄的身上,王琳伸手想要攔,但是沒攔下來。
我也沒想到許先偉會這樣,看着許如澄直接被筷子摔臉上,說實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顯然許如澄也沒有反應過來,先反應過來的是王琳,她一直沒有開口,但是臉色一直都很難看,起身走到許如澄的身邊,直直地看着許先偉:“爸,你們許家欺人太甚了!今天這個賤種坐下來,我和如澄就從這裡走出去!”
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韓緒在一旁難得也沒有開口。
我看了他一眼,剛好他正開過來,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我轉開視線,看着許如風。
他臉色一清一白,看了一眼許北至,最後看向許先偉:“如果不是看着爺爺年紀大的份上,我今天是不會來的,既然許家這麼不歡迎我,我也沒有必要坐下來受氣了。”
說着,他倒是真的轉頭就走。
我心底冷笑,這些人都不是簡單的,我讓人查到的資料可不是這樣的。許如風多想回來許家,就跟許如澄多不想他回來一樣。
現在說這大話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許南深,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我夾了一個烤翅:“吃飯。”
他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在這樣僵持的氣氛中顯得十分的突出。
我看着他那一張風淡雲輕的臉,低下頭,忍不住就笑了。
這許南深怎麼就這麼厲害呢,一句話都不用說就給在場的人“啪啪啪”的打臉了。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許先偉,果然見他臉色很不好,看着許南深跟我,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又找不到什麼發怒的理由。
最後擡手“啪”的一下拍了飯桌:“鬧什麼鬧,吃飯!”
許南深又給我夾了一塊牛肉,我低着頭,沒說話,夾起來放進嘴裡面。
許如風走了,王琳倒是沒有再鬧了,估計也知道再鬧下去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鬆了自己的手就坐了下來。
但是許如澄倒是個鬧騰的,“哐當”的一下就把跟前的一碟菜給翻了:“我不吃,我就說爲什麼今天這麼多菜,原來都是給那個小賤種準備的。”
“啪!”
“許如澄,你會不會說話?!”
許北至打許如澄,我倒是沒想到。
一直沒說話的韓緒也站了起來,“爸。”
許如澄也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從小到大估計也沒有被許北至這麼打過,今天受了這麼一巴掌,直接就哭出來了:“你打我?”
“如澄,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居然爲了他打我?!”
耳邊太吵了,我看了一眼許南深喜歡吃的西藍花,拿着勺子給他舀了一點兒。
今天的菜多,我喜歡吃的都在許南深那邊,許南深喜歡吃的都在我這邊。
我一邊看着熱鬧一邊吃着飯,難得的胃口大好,讓傭人給我又添了一碗飯。
“如澄,你聽爸爸說,爸爸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反正許如澄臉上的巴掌印挺明顯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王琳,她低着頭,我看不到她什麼表情,但是我知道,她必定是在想做些什麼。
就好像當年對付我姐一樣,想到這些,我不禁冷笑。
“我不聽,你太過分了,我不會原諒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那個賤種就別想進許家一天!”
“如澄!”
許如澄吼完之後就走了,王琳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許先偉,將筷子一放,“我吃飽了。”
說完,也轉身上樓了。
鬧了十多分鐘,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側頭看向許南深,他已經將筷子放下來,端着一杯碧螺春在抿着。
我抽了一張餐巾,抹了抹嘴角:“我也飽了,大家慢用。”
“飽了,慢用。”
許南深的聲音幾乎是跟着我說出來的,我剛起身,他就起來了。
許先偉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僅僅不厚道,也太丟人了,鬧成今天這樣,王琳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聽到王琳跟許北至吵起來的時候,我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反正這幾天許家裡面都是雞飛狗跳的。
反正我就是想看着他們雞飛狗跳,這幾天幾乎一到下班時間就到停車場等許南深。
他前段時間剛出差,這幾天倒是閒了一點兒,也不用加班,我們兩現在每天都是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們狗咬狗。
我就是沒想到許如澄最後居然幹了這麼一件蠢事,確實是一件蠢事。
那天剛好是週日,我和許南深出去了,這幾天許家太鬧了,許南深和蕭引他們去打球,就帶着我出去了。
韓緒這幾天都好像是個透明的人一樣,我幾乎都快忽略許家還有這麼一個人了。
我跟許南深會許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快九點了,碰上許如澄,她難得沒有刺我,看到我雙眼潰散,裡面的驚慌失措十分的明顯,直接就跑了。
隨後很快,許北至就回來了。
我和正在捧着平板看電影,聲音外放,許南深在一旁也不知道看沒看,反正他就坐在我身旁。
樓下打起來的時候我們正看到精彩處,聽到王琳怒罵聲的時候我愣了一下。
王琳除了那一個晚上這麼失控過,倒是沒見過。
不過很快,樓下的動靜就低了下去了。
然後院子裡面就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許北至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許南深,又想了想剛纔許如澄的反應,知道這一次應該是發生大事了。
“許如澄做了什麼?”
他擡頭看着我,臉上沒有半分的波動:“不知道。”
我抿了抿脣,想打電話問人,但是看到許南深,還是忍住了。
這幾天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太得寸進尺。
許南深雖然默認了我的小動作,但是難保我不小心碰了他的底線。
想到這一點,我伸手就將平板扔了,側頭看着他:“你不介意嗎?”
他眼皮鬆動了一下,看着我:“介意什麼?”
我被他這淡淡然的反問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沒什麼。”
他這麼說,想來是我還沒有碰到他底線。
第二天我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許如澄去找許如風的媽媽,結果失手將人從陽臺推下去了,二樓的小洋樓,陽臺也不是很高,就是底下是個小花園,許如風的媽媽陳虹腦袋磕在了花園的石頭上了,當場就死亡了。
這件事情立刻就鬧大了,擋都擋不住,秦樂樂把這些八卦說給我聽的時候,我低着頭,不知道是該不該笑好。
許如澄這一次真的是自作孽了,昨天晚上許北至和王琳爭吵顯然是許北至對這件事情不想插手。
許北至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的許如澄,除了王琳會在乎她,她現在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了。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許如澄的消息,儘管匿了名,但是a市許家有誰,一想就知道了。
“倒是沒想到啊,當初就覺得這個許如澄是個被泡在蜜罐裡面的腦殘,現在好了,都鬧出人命了。”
聽着秦樂樂的話,我沒有搭嘴。
這件事情不過是許如風鬧起來的,但我姐姐的事情呢?至今爲止,除了我,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許如澄到底做過什麼。
“葉瑾,你怎麼不說話了?”
秦樂樂突然撞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她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嗤,就許如澄,都三十歲了,還整天像個十三歲的人一樣,碰到誰不順眼就逮着誰來罵,好像全世界都要讓着她一樣,這樣的事情遲早的。”
不得不說,秦樂樂還是挺有遠見的,但是我不發表意見。
坐進車子之後我低頭扣完安全帶才側頭看着許南深,抿了抿脣,還是把話問了出來:“許如澄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知道。”
“你有什麼——想法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不敢看他,低着頭看着自己拉着安全帶的手,發現指甲好久沒有修剪了。
“你想我有什麼想法?”
他又反問我,我不禁皺了皺眉,擡頭看着他,乾脆坦白:“許南深,你應該知道,我從嫁給你就說過,我是爲了什麼進許家的,現在事情一步步地朝着我想的方向發展,我終於如願以償了,但是——”
“我沒什麼想法。”
他沒有讓我把話說完,車子開出停車場,他開口說了這麼六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