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突然衝了進來,顧明暖着急且慌亂的看過去。
她甚至連幔帳都沒來得及放下去。
萬一顧衍認出了娘娘呢?
雖然顧衍沒有表現出對娘娘有印象,但是每一次她們碰面,顧明暖都很緊張。
知曉詳情的姜太夫人也很着急,緊跟在顧衍和長公主身後。
趙皇后淡淡瞥了顧衍一句:“顧衍,你越舉了。”
他這是擔心她欺負小暖嗎?
顧明暖可是她親生的骨血,對女兒的疼愛,趙皇后不比顧衍少。
甚至因爲沒有陪伴顧明暖長大,她一直對女兒很愧疚。
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顧明暖。
顧衍一把將顧明暖拽到身後,滿懷戒心的望向趙皇后。
過了好一會,顧衍緩慢的跪下,“臣拜見皇后娘娘。”
聲音很是低沉,完全沒有平時的爽朗耿直。
顧明暖心頭一震,其實她不大相信顧衍對娘娘沒有絲毫的印象。
只是娘娘變化太大,而顧衍對她的印象太過模糊,而且顧衍也不願意多想。
倘若不是娘娘對她太好,母女之間有着難言的血脈聯繫,顧明暖也不會想到娘娘的身份。
刷,顧明暖把幔帳放下,擋住皇后娘娘的玉容。
一邊是自己閨蜜,一邊是心儀的顧衍,長公主略帶幾分爲難,偏向誰都不適合。
“是誤會,顧侯爺太過擔心嘉寧郡主纔會突然闖進來的。”
她的解釋略顯蒼白。
蕭越慢悠悠的走進來,目光在娘娘,顧衍,長公主身上轉悠了一圈。
顧明暖拽了顧衍的袖子:“爹,娘娘帶我很好。從未虧待過我。方纔娘娘詢問我有沒有被靜北侯欺負。”
蕭越休想看戲或是發現一些端倪。
“靜北侯這麼快就查到兇手了?”
顧明暖是不是面對他時永遠是冷冰冰的?
剛剛被顧明暖以玄門秘法威脅過,蕭越謙和的一笑:
“是有些頭緒。”
沒等蕭越說完,一直保持着跪姿的顧衍截斷了蕭越的話。“只是有些頭緒?”
諷刺意味十足。
“爹,您要理解靜北侯的謹慎和小心。”
顧明暖巴不得話題一直在是誰謀害娘娘上面。
“我看靜北侯不是小心謹慎而是心慈手軟。對北地的人。靜北侯總是特別慈悲。”
顧衍說着說着話,突然對蕭越來了一個掃堂腿。
蕭越躲閃不及,腳脖子被顧衍一腳兜住,身體前傾向前倒去。
噗通,蕭越跪倒下來,而且面向着皇后娘娘。
“靜北侯就不需要向娘娘行禮了嗎?請罪就要有請罪的樣子。”
蕭越一臉憋屈,別說面對皇后娘娘,就算是楚帝。他都很少叩拜過。
尤其還是在燕京,他蕭越的地盤!
顧明暖低頭忍笑,默默爲顧衍豎起大拇指。
父親雖然依然很莽撞,但他比在涼州時是有進步的。
當然更有可能是顧衍跪着,就不想蕭越佔便宜站着,都是一樣的臣子。
蕭越比他多啥?
原本蕭越不可能這麼容易中招的。
他進門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顧明暖身上,而且他的頭疼還沒轉好,生怕顧明暖再對他用玄門秘法。
蕭越已經決定回去就請最好的玄門高手。
絕不能讓顧明暖再有機會對他下手了。
他已經狼狽的跪下了,只能順勢道:“回娘娘知曉,此次中毒的事尚在查證。”
“靜北侯不如把人交給我。我絕不會如同靜北侯一樣現在還找不到幕後黑手。”
“本侯憑什麼把人交給你?”
讓顧衍把人帶走,他的臉往哪裡擺?
“此事牽扯到我女兒,有人敢冤枉我女兒。我不是靜北侯兒女有好幾個,只有小暖一個女兒,誰算計她,陷害她,我就讓誰死無葬身之地。”
顧衍順勢做了一個捏死人的姿勢。
即便是蕭越,他也不在意的。
“靜北侯,請起。”
幔帳後的皇后娘娘聲音飄過來。
隨後對顧衍冷漠的道:“顧大人擅闖本宮內室內之罪,看在長公主的份上,本宮便不計較了。”
顧衍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問到:“皇后娘娘想怎麼懲罰臣儘管罰便是,臣着實不願意再受長公主恩惠!”
顧明暖眉頭一皺。看起來父親對長公主只有感激,而再無別的念頭。
“娘娘。父親只是擔心我而已,求您寬容他這一次。”
顧明暖提了提衣裙,跪了下來,“外面靜北侯的親爲衛並沒撤去,我爹衝進驛站也是爲保護娘娘。”
“驛站終究不是皇后娘娘長留之地,您若再有意外,我爹和靜北侯都承擔不起。敢問靜北侯,何時皇宮才能收拾停當!”
顧明暖趁勢逼迫靜北侯讓娘娘住進皇宮去。
皇宮肯定比驛站安全,蕭越也不敢輕易包圍皇宮。
他夜宿皇宮是在做攝政王之後。
顧明暖可以接受娘娘是楚帝的女人,可以接受娘娘將來養面首或是有了情人。
她就沒打算讓父親再和娘娘破鏡重圓,但她唯一無法接受的娘娘和蕭越!
哪怕娘娘最後弄死蕭越,她都無法接受這件事。
“嘉寧郡主!”
趙皇后聲音幽冷,“此事自有本宮同靜北侯協商。本宮相信嘉寧郡主不會對本宮下毒,同樣本宮也相信靜北侯能找到幕後黑手,保護本宮的安全。”
顧明暖還沒等說什麼,顧衍直接扯着顧明暖向外走,“既然娘娘相信靜北侯,臣帶小暖先離開了”
一邊走,一邊告誡顧明暖:“你對別人好心,別人不見得領你的情。”
長公主追了出來,“顧侯爺,我送送你。”
她和顧明暖一左一右陪伴顧衍,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覺。
既然娘娘不在意,反而有心促成此事,姜氏覺得自己可以再主動一些。
顧衍一個勁和顧明暖說話,對長公主只有一句感激的話,感激她對顧明暖的維護。
“我總是麻煩長公主,又幫不上長公主的忙,以後您有難處,我便是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不用,不用,我不用顧侯爺感激,而且我也沒做什麼。”
長公主臉一紅,姜氏把手腕的佛珠送給長公主,“我佩戴了好多年,今兒把佛珠送給你。”
“多謝國夫人。”
姜氏的善意,她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