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槿望着王氏和馬氏遠走的背影,到現在還有些愣神。
剛纔那個帥哥說要娶她,而且王氏還答應了,這是真的嗎?李木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她沒有在做夢。
撇去以前不幸的遭遇不想,現在李木槿倒是有些小竊喜。
可笑容還沒有傳達到嘴角,一陣冷風吹來,李木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竟然還有些熱。
也難怪,這麼冷的天,穿着一身溼衣服這麼久,不感冒那是不可能的。
得趕緊回家換身衣服才行,如此想着,李木槿拖着疲憊的身子朝李家走去。
——
蕭家。
“你都想好了?”
蕭老漢手裡拿着一根竹管做的旱菸杆,一張佈滿皺紋枯瘦的臉上縈繞在灰白色的煙霧裡。
使勁抽了一口旱菸,他的目光纔看向跪在一側的蕭景玉。
“想好了。”
五年前,李木槿的爹爲了救他跌落山崖,如今看着李木槿在李家受苦受難,他良心實在難安。
最近一段時日更甚,每到晚上他都會夢見李伯年爲了救他掉下山崖的那一幕。
這幾年,他私底下沒少照看李木槿,也正是因爲這幾年的照看,讓他知道李木槿在李家吃了多少苦頭。
以前他不是沒有想過把李木槿接到他們家來,但他知道,這樣做的話,李家肯定不會罷休,依舊會整天想着把李木槿給賣了。
要把李木槿賣了,賣到好人家,也就罷了。可偏偏賣了兩次,找的人家一次比一次可怕。
第一次找的人家是縣裡殺豬賣豬肉的張屠戶,曾娶了五任妻子統統被他剋死了,而且每一任妻子死的時候,都懷着四五個月的身孕。
第二次就是這個相貌醜陋的王豁牙子,不僅人醜,還患有羊癲瘋。要是小槿嫁過去,吃的苦肯定比在李家還多。
他想了想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下定決心把李木槿給娶過來了。
“哎……”
蕭老漢聽蕭景玉這麼說,半天沒有說話,手裡執着旱菸杆猛吸了幾口。
那張枯瘦黝黑布滿皺紋的臉,看上去彷彿瞬間又老了十歲。
菸斗裡的煙滅了,蕭老漢沒有再往裡面添菸絲,拿起煙桿在楊木做的凳子邊上磕了磕,還帶着餘熱的菸灰隨風飄了下來。
看了一眼蕭景玉,蕭老漢嘆了一口氣。
“爹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爲當年那件事耿耿於懷,覺得愧對李家,尤其是小槿那丫頭。爹何嘗不是,其實爹也有讓小槿嫁到咱們家的想法,可那丫頭長、長成那副模樣……”
那丫頭長得確實醜,要是稍微能入眼一點,兩年前,他就親自到李家提親去了。
“如今你既然提了這件事,爹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也就不阻攔你了。不過有句話,爹還是要說。這娶妻還是要娶賢,小槿那丫頭樣貌雖不好看,但好歹是個能幹的,性子開朗,知禮節。你要是把她娶回來,你可能會一時不喜歡,但這日子越過,你就會發現她的好。”
“還有,把小槿娶回來之後,你這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是該重新拿起你的弓箭了,人吶,總不能一味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