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午時一刻了,豔陽高照,不知不覺,知了也開始叫出了聲。春天已經過去,炎熱的盛夏慢慢來臨。
城北破廟。
“就這裡吧,咱們先把她放在這裡。小聲些,別把她弄醒了,要是叫起來,可就麻煩了!當心引來人。”
“老大,我們……”
“去去去,老子先來,你們等着。”
幾道低低的壓抑的聲音響,最後那道聲音話音剛落,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二狗子,等下你再去外面嚷嚷,至少讓兄弟們都嚐嚐鮮再說。碼的,搞了那麼多類型兒的,還是第一次嚐嚐大家小姐的滋味兒。你們等着,一個個來!”
說着,那道聲音明顯興奮了起來,接着便傳來粗魯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是,老大。”
剩下幾名壓抑着的聲音也明顯興奮着。
宋霞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被黏住了般睜也睜不開,劇烈的疼痛再次傳來。身下冰冰涼涼的,身子卻是熱很,讓她如置於冰火兩重天般難受之極。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身上趴了個人在瘋狂的喘息,她苦笑着想,大概又是胡大壯那頭蠻牛吧。
也就閉了眼睛不去管,任由他胡作非爲,反正自己也無力反抗。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宋霞正要鬆口氣時,驀地,比剛纔更重的重量壓了下來……
不對勁!宋霞拼命睜開了眼,朝着身上一看—
“啊!”
這人是誰?!竟,竟趴在自己身上做那等事情!宋霞只覺得自己要崩潰了,此時,她多希望自己還是出現在胡大壯懷中。
至少,是大家以爲的兩人已經是正式的夫妻。至少,自己已經有些習慣他,不再覺得這樣噁心!
可是眼下,自己在哪裡?爲何會被這些人……
一、二、三、四……
“啊!”
宋霞依次看過去,加上身上這人,一共竟有四個人!天吶!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見着就要昏迷過去了。
“啊你個先人老子娘,嚎什麼嚎,老子還沒開始呢!就沒你嚎的沒興趣了!臭婊子,裝什麼清高?!”
身上那人狠狠的一巴掌便甩了過來,打的宋霞耳朵嗡嗡作響,半天沒回過神來。
就在此時,一羣人疾步向這邊走了過來,邊走邊大聲談論道,“聽說相府二小姐在這裡與人私會呢!”
“啊?就是這兩日鬧得沸沸揚揚的被相府大小姐下藥那個庶出二小姐宋霞?”
“沒錯沒錯,就是她。”
“我也是剛剛不小心聽到有人在小聲說這相府二小姐好不要臉,居然光天化日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便做那等傷風敗俗之事。”
“我呸,這樣不要臉的人,就該被浸豬籠!”
“是呢,我估摸着前幾日那事兒,也是她自己做的。被人發現了沒臉了便說是相府大小姐陷害她!”
“先別說了,先去看看,走走走!”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宋霞驚恐的捂住了嘴,想掙扎卻赫然發現自己被身上之人緊緊壓着不能動彈!其餘三人相視點頭,提起褲子跑遠了。
身上之人邪笑着,斯條慢理的爬起來穿上了衣服。
宋霞發現身上輕鬆了,不顧全身骨頭如是被擊碎了般無力,全身都疼得厲害。忙開始找衣裳,可是卻看見自己的衣裳早已被撕成碎片!
剛剛那人淫 笑着緊緊盯着她的身子,她早已顧不上了,只想着怎樣能逃離這裡。
忽然,她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一件衣裳。她忙跑過去撿起來穿上,不顧是男裝,套好衣裳後見那羣人還沒找過來正要繞到破廟背後偷偷離開,一聲嘶聲裂肺的喊叫聲傳了來-
“霞兒,你好狠的心腸!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剛剛那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看着宋霞,那模樣,看起來悽慘至極!分明就是一個被心愛女人拋棄、苦苦哀求她留下來的癡情男子,哪裡還有剛剛那副紈絝混混模樣?
“誒,在這裡!我剛剛聽到有人喊霞兒!”
“我也聽到了!”
“走走走,快過去!”
一羣人蹬蹬蹬的便跑了過來,第一眼便看到男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而不遠處宋霞正提着衣裳要離開。
“咦喲,這是在做什麼?”
瞧着兩人的模樣,一名婦人首先叫了出來。
“霞兒,我到底哪裡不好?哪裡比不上那個下人。你要如此對我!爲什麼?我爲了你從香林老家奔波至此這麼多年再也沒有回去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就因爲一個區區下人,便被抹殺了嗎?我不計較你與他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計較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他,我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就好!我能遠遠的看你一眼便好,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子跪在地上,雙手顫顫巍巍的指着宋霞,那模樣,當真是一副被傷透了心的癡情好男兒做派。
“好可憐啊!這相府二小姐何德何能,有如此癡情的藍顏知己!”
“哎,只道是世上多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原來,更多的是薄情女子啊!”
一名清秀的男子嘆息着搖頭說道。
“作孽哦!這麼好的男娃兒不珍惜,還移情別戀到了下人身上,這相府二小姐莫非是腦殼有問題吧?”
剛剛那婦人也是一副惋惜的神情。
“是啊!真不知道現在的姑娘都在想些什麼!”
“哎……”
一羣人走了過來,俱是感嘆着。地上那名男子驚訝的轉過頭,好似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般,又憤怒又悲痛的看着宋霞。
宋霞捂緊胸口,雙眼驚恐的瞪着地上那名男子。此時,若是她承認了兩人的關係,便會被衆人戳脊梁骨,說她朝三暮四。
若是不承認,那男子定會有其它後招!
怎麼辦,怎麼辦!
不行,堅決不能承認!若是承認了,在衆人眼裡自己便成了那水性楊花的輕浮女人。
甚至,可能會被抓進衙門治罪浸豬籠的。
不管他有什麼後招,只管使出來便是!大不了,就說不認識這名男子,推到別人頭上便是。
前幾日自己的計劃不是成功了麼?衆人都信了自己是那受委屈之人,宋明月日日縮在明月樓不敢出門,怕被人戳脊梁骨。這次,再推到她頭上便是!
想到此,宋霞強自鎮定的捏了捏手心,憤怒的指着地上那名悲痛的男子喝道,“你到底是誰?是何人派你來污衊我的清白的?你們是爲了什麼?你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什麼?背後之人?難道,這件事情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還另有隱情?衆人竊竊私語,等待着地上男子的回答。
只見地上那名男子在聽到宋霞這一番話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裡蓄滿了淚水,他顫顫巍巍、困難的站起了身子,甚至腳步有些踉蹌險些摔倒。
身後的人好心的扶了他一把,被他用力推了開,他緩緩地、一步又一步艱難的移動到宋霞面前,難以置信的問道,“霞兒,你,你說什麼?”
說着便輕輕的伸出顫抖的雙手去撫摸宋霞的臉頰,宋霞皺起眉頭,噁心的一把便推開了那名男子。
“我說什麼?我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誣陷我的?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條賤命!”
宋霞從始至終都忽略了那名男子對自己的稱呼-霞兒,只是擰着眉頭一個勁的想讓大家以爲這男子是別人指使來陷害自己的,最好讓那名男子親口承認是宋明月!
只見那名男子站立不穩撲通一下撲倒在了地上,卻半天沒有站起來,只是趴在地上一個勁的苦笑,“呵呵呵,原來,今日你約我出來便是爲了此事。原來,我還是成爲了你手中的棋子。你說你想我了,讓我出來見見你。沒想到,你竟還找了這麼多人來看好戲。你到底是想讓別人看我的笑話,還是想借着我的嘴來誣陷其他人?!你說啊!”
說着,男子便憤怒的吼出了聲來。那聲音,聽起來格外令人動容。
瞧着衆人對她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宋霞的心開始慌了起來,她氣息不穩的指着地上的男子,恨聲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前來誣陷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別污了我的清白!”
“清白?她還有清白嗎?”
剛剛那名婦人不屑的看着宋霞,撇着嘴說道。
“是啊!好不要臉,瞧瞧她,還披着男人的衣裳呢,還有清白,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陷害別人!”
另一名婦人接話道。
“原來是她派人在街上談論說她與男子在這裡相會的啊!難怪呢,我就說怎麼恰好在人多的地方大聲談論這些事,原來都是她搞的鬼,估計目的就是想讓大家作證她是被人陷害的吧!”
一名賣水果的小攤販指着宋霞,大聲說道。
“對啊!估計又是想陷害人家相府大小姐吧,我就說呢!明月小姐人真的很好的,怎麼會做出那等不要臉之事。還有前幾日她在街上撒潑,都是明月小姐在後面給她擦屁股擺平事情,原來都是她暗中陷害明月小姐!虧得明月小姐對她那麼好,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前段時日在街上親眼目睹了宋明月的風采的李四娃憤憤不平的爲宋明月打抱不平。
“就是嘛!明月小姐不論是人品還是家世,都不是她能比的,怎麼還會降低身份去陷害她?真當人家明月小姐每日無聊沒事做?而且,這幾日明月小姐都是該幹什麼幹什麼,根本沒有去澄清什麼。”
“人家明月小姐擺明了不把她這種跳樑小醜放在眼裡,清者自清,何必多費口舌做那些無謂的解釋?”
“呸!這種女人真是不要臉!合該浸豬籠!又要當婊子嗎,又想着立貞節牌坊!”
有人不客氣的狠狠朝着宋霞啐了一口,怒罵道。
聽着這些人對自己毫不客氣的啐道,對宋明月的吹捧,宋霞氣得渾身發抖,從小自己雖不說衆星捧月,便也是被父親和姨娘疼愛中長大,何時受過這樣難聽的話語?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想要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裳,可是一扯掉,就走光了啊!裡面可是什麼都沒穿!
無奈,只得艱難地忍耐着,瞧着地上的男子背對着自己嘴角扯起一絲壞笑的弧度,更是氣得要吐血了,她哆嗦着,憤恨的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再問你一遍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陷害我?到底是誰指使的你?”
“霞兒,你到底在說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自悔改,還想着誣陷別人!霞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男子趴在地上,恨鐵不成鋼的雙手用力拍打着地面,咬牙切齒道。
“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陷害我,爲什麼?!”
宋霞根本忽略他的話,只是一句又一句的重複問道,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男子在心裡冷笑道,隨後,又含情脈脈的凝視着宋霞,深情道,“霞兒,過去的就算了,我不計較了。只要現在你與我好好的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回到我身邊來吧,霞兒!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愛你,好好照顧你,咱們好好的過一輩子,好嗎?”
“你給我滾開,我看到你就噁心。誰願意跟你過一輩子?我只問你一句話,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宋霞厭惡的一把推開男子伸出來的手,咬牙切齒的問道。
衆人原本還在感慨那男子的癡情,但是見宋霞不死心的一直這樣問,便也開始疑惑了,難道,宋霞真是被冤枉了,而這男子,真的是別人指使來陷害宋霞的?
看熱鬧的圍觀者開始不解起來,竊竊私語的談論着,發表着自己的猜想。
“什麼?你看到我就噁心?霞兒,你竟是這樣看待我的!好吧,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你只說是不是你今日派你的丫鬟秋痕給我遞信兒來,說你想見我,地點便是約在這裡的!”
見衆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地上的男子像是受到了些屈辱般,狠下心來說道。
“你!我何曾讓秋痕來給你遞過什麼狗屁信兒!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拿不出來便是你口燦蓮花,故意污我清白,咱們便對簿公堂!”
宋霞氣得頭頂要冒煙了,這人,胡謅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你……霞兒,你說話真的不爲自己留點餘地麼?你明知道我孤身一人,就算是對簿公堂也比如會輸給你堂堂相府千金。好,既然你如此狠心,不顧咱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便也不顧了!我香林老家還有六十歲的老母,我不能連累她!你讓秋痕來約我,說你想見我。我到了這裡時,你已經在等我了。我剛進來,你便撲到我懷裡開始哭訴,說你整日被胡大壯如何欺凌,你受不了他的蠻橫,讓我帶你離開。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你知道麼霞兒,那一刻我心裡有多欣喜?你終於願意回到我身邊了!”
男子一副爲難的神色,終是願意將事情說了出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着,看起來真是令人心酸!
“我說那我們得趕緊走,不然被胡大壯發現了。你說不急,說胡大壯整日裡如何對你,你感到噁心。你讓我與你,與你……你說要我掩蓋掉你身上胡大壯的氣味,聽到你這話,我氣憤,我心酸,我難過,我心疼你!一時沒忍住,便答應了你。事後,你竟翻臉不認人,讓我滾,不想再看到我,說我一個窮酸人哪裡配得上你堂堂相府小姐!我配不上你,難道,那胡大壯就配得上嗎?!”
說到此,男子氣得滿臉通紅,不由自主站起身來朝着宋霞怒吼道。
衆人看的皆是聚精會神,沉浸在兩人曲折的故事中。而宋霞,則是在驚恐爲什麼這男子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
難道,又是宋明月那賤人做的嗎?!一時氣憤,便在心裡咒罵宋明月,也忘記了還口。
“你不說話了是嗎?心虛了對不對!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居然還讓人去散播謠言,吸引了這麼多人過來看熱鬧,還口口聲聲說我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前來陷害你,你是徹底想毀掉我嗎?宋霞,今日,我便要與你一刀兩斷!咱們之間的過往,看來都是我一人自作多情,都是一場笑話罷了!”
男子嘶聲吼道,那聲音、那滿臉淚水的模樣,任誰看了也會感到心酸。
見宋霞仍舊無動於衷,男子似是艱難的動了動嘴脣,終是狠心將懷中一物掏了出來扔向衆人,“你們看,這便是她讓秋痕給我遞的信!”
說完,便深深的看了一眼宋霞,大踏步的就要離開。
衆人譁然,忙撿起來看,只見一條潔白的錦帕,上面寫着,“念郎,分別良久,霞兒對你甚是思念,明日午時三刻城北破廟相會,望郎定要來。”
落款便是刺繡出來的牡丹花,還有一個霞字。
衆人便徹底信了那男子的話,是呢!若是真與宋霞素不相識。怎的會知曉宋霞的貼身丫鬟的名字?怎的有宋霞的貼身錦帕?怎的會對宋霞的事情瞭如指掌?
於是,衆人再次對着宋霞指指點點的,罵得好不難聽!
聽着衆人對自己的辱罵,對自己輕視不屑的眼光,指指點點的手指。宋霞再一次渾身顫抖起來,原來,短短几句流言便可以將人擊的潰不成軍。
她瑟瑟發抖,緊緊抱着雙臂,恨聲道,“你最好走得遠遠的,否則,今日之事,我查清楚了。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你將不得好死!就算是死了也會下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在聽到宋霞如此狠毒的詛咒後,男子遠去的背影微微頓了頓,腳步更加迅速的離開了……
衆人見此,對宋霞的厭惡更深了一層,如此對待一個深愛她的男人,真是狼心狗肺!
於是,大家直接嚷開了,“相府二小姐可真是不得了,誰要是攤上她,那可真是攤上臭狗屎了!往後,最後見到她就躲,否則,可就攤上大事啦!”
“是啊,平白無故惹上她,估計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害人精!”
“最討厭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了!打她!”
賣菜的一個老婆婆,舉起手中因爲忙着跑來沒來得及放下的一個雞蛋,狠狠的砸到了宋霞身上。
宋霞被這樣一打,頓時氣得滿面漲紅,這些人,到底發什麼瘋!
“郝婆婆,您這樣多可惜了好好地雞蛋啊!用土砸!”
李四娃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便毫不留情的朝着宋霞砸了過去,該死的臭女人,竟敢放出謠言無鎳他心中的女神!
哼,砸死她!
衆人紛紛從地上抓起泥土便向宋霞砸了過去……
宋霞氣得渾身顫抖,身體上各處的疼痛此時更是達到了巔峰!她狠狠的掐着手心,直掐的鮮血直流,這些人根本就如打了雞血般滿心熱血。
最後,宋霞實在被砸的受不了了,眼睛裡面也進了泥土。
也顧不上面子了,忙雙手抱着頭慌不擇路的鑽過破廟的牆洞逃跑了。
“她跑了!這種禍害砸死也不爲過!追!”
不知誰大喊了一聲,於是,一些老婆婆老太爺的退出追捕隊伍,剩下的年輕男子與姑娘繼續追了上去。
另一邊樹林裡,先前那幾名混混都圍在一起。混混頭子邪笑着掂着手中的銀子,看向剛剛做戲的那男子,調笑道,“二狗子,他媽的沒看出來你居然還能演的這麼厲害!開始老子還擔心着,想自己上呢,不過,果然沒看錯你小子啊!”
二狗子摸着額頭,陪笑道,“嘿嘿,都是大哥平日裡教導的好!都是大哥教得好!”
“不錯,你小子挺識趣兒。喏,賞你了!”
混混頭子滿意的點點頭,從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二狗子。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二狗子點頭哈腰的收好銀子,眉開眼笑的不住鞠躬。
其餘兩個混混,也忙獻殷勤,去討好混混頭子。直逗得混混頭子笑的合不攏嘴,一人賞了一錠銀子。
幾人邊下山邊小聲談論着今日之事。
“大哥,我覺得那相府二小姐還挺可憐的。小小年紀便遭遇這樣的事情,真是可憐!”
二狗子聳聳鼻子,嘆息道。
“可憐個屁!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誒,我說你小子,不會是做了一場戲,你連上都還沒上,就喜歡上她了吧?”
混混頭兒嘴裡叼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說道。那模樣,真應了他的身份!
“怎麼會!只是覺得她年紀小,經歷這些事情有些可憐罷了。大哥你別取笑我了,再說了,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型兒的!”
二狗子忙否認道。
“切!老子不管你喜不喜歡她,都得把這條心思給老子絕了!那娘們兒,玩玩可以,做媳婦,不行!不過話說,這相府二小姐的滋味兒還是不錯的,哈哈哈。”
混混頭兒咂咂口舌,不懷好意的笑道。接着,繼續道,“兄弟們,大哥我今日放個話給你們吧!咱們雖然是做混混的,可做人也得有良心不是?我爲何要接這樣一單生意?第一,咱們的僱主是個後臺大的,咱根本沒資格拒絕。第二,大哥我暗中查了下,這相府二小姐確實不是個好玩意兒,因此,我才爽快的接了這一單。”
混混頭兒拍了拍大家肩膀,語重心長道,“大哥我平日裡雖愛捉弄你們,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們,大哥我是義不容辭的會站在前方保護你們的!咱們背後的僱主也是一樣,要保護自己的在意的人,爲自己在意的人出口惡氣,自己又不方便出手,就得用咱們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最鋒利的刀刃!今日之事,大家給我爛在肚子裡,千萬不要傳出去。否則,做大哥的也保不了你們,懂了麼?”
“是,大哥。只是大哥,咱們背後的僱主到底是誰啊,這麼厲害。”
另一混混疑惑不解的問道。
“噓,別亂猜。你們只要知道,他很了不起,咱們就是死也得罪不起的人就行了,其餘別管那麼多!好了好了不說了,咱們今日賺到了,走走走,下山找樂子去!今夜找姑娘還是喝酒隨便你們,大哥請了!咱們不醉不歸!”
混混頭子拋起手中的前袋,幾人興高采烈的往山下衝去。
“不醉不歸!”
“墨五,咱們還動不動手?”
兩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從樹林上方落在剛剛幾名混混所在的位置,一名黑衣人看向同伴,沉聲問道。
“先留着,若是生事,直接殺了。”
名叫墨五的黑衣人答道,大概是許久不曾開口說話,聲音如磨砂般粗糙難聽,卻暗含了驚人的殺氣。
“行,咱們回去覆命吧!”
墨五點頭,兩人如剛出現時的悄無聲息再次消失不見。
宋霞跌跌撞撞的闖進一片密林,因眼睛睜不開而被地上瘋狂的胡亂生長的藤蔓絆倒,此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擡頭看看正值午時的太陽,直覺得刺眼的緊。
身體各處都是劇烈的疼痛,偏偏又渾身無力。耳朵裡面嗡嗡作響,眼睛看東西已經是一片模糊,嘴皮也因爲劇烈奔跑而乾渴的脫了皮,腦袋裡面昏昏沉沉的脹疼的緊,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此時,身後又傳來那一聲聲叫罵聲,“那個臭婊子跑到哪裡去了?大家分頭找!”
“對,找,一定要找到她,簡直是給我們北興丟臉!”
“好,大家分頭找!”
宋霞心裡惶恐,已經走投無路了,她絕望的爬起來,一陣頭暈目眩,倒了下去……
而後順着陡坡一路摔滾了下去,她不停地在心裡尖叫着,因爲嗓子已經幹到冒煙,發不出一個音節出來。
她絕望的想着,就這樣死了算了吧!反正自己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不但有個曾經是府中下人的夫君,且還又醜又壯,對自己也毫不憐惜;
祖母不在意自己,父親不疼自己,姨娘現在也不關心自己。可惜自己是個庶出的,府中下人誰不是看臉色做事?更何況在自己出了這樣的事情後,跟沒人願意爲自己做事;
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這副骯髒的身子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就算沒人知曉,可是自己,只要是一想到今日……
便會覺得自己髒,自己都嫌自己髒!
平日裡見了宋明月還要伏低做小的行禮請安,眼睜睜看着宋明月有那樣俊美的王爺愛戀,自己卻只有胡大壯;
對啊,還有胡大壯,自己還有胡大壯!不知怎的,此刻她竟詭異的好想念胡大壯寬闊厚實的胸膛,好想依偎在他懷中安安心心的睡一覺,她真的好累……
林中鳥兒還在歡快的啼叫着,她甚至還能聽到山下有小溪流在流淌的聲音,可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男人在叫自己,問自己是哪裡人。可惜,自己無法回答,正着急間,身子一輕,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丞相府明月樓。
宋明月一身輕鬆的從露涵院回來,邊走甚至邊開心的哼着小調兒。
“小姐,你今日是撿到了銀子了嗎?夫人到底與你說了什麼啊,瞧你這高興的樣子!”
佳音不死心的跟在走路簡直是腳步輕快的要飛上天的宋明月,繼續好奇地問道。剛剛在露涵院,小姐單獨進了夫人的房,出來時便一直傻笑不止。
問她發生什麼事了,打死也不說,就一個人傻樂!佳音不滿的撅着嘴,小姐,還能一起快樂的玩耍嗎?!
“就是不告訴你!哈哈。”
宋明月開心的哼着小曲兒,繼續在院子裡蹦躂。
佳音掏了掏耳朵,小姐剛唱的啥?“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這是什麼歌兒?還挺好聽的!就是怎麼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哎喲,什麼愛不愛的 ?小姐哪裡聽來的這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調兒?
突然沒聽到佳音跟在自己身後嗶嗶嗶的問個不停了,宋明月好奇的回過頭,只見佳音紅紅色的兩隻小臉蛋兒特喜慶,站在那裡扭扭捏捏的不往前走。
宋明月瞬間樂了,這姑娘今兒個是怎了?居然會臉紅了?!
宋明月壞笑着走到佳音面前,伸出細長手指戳了戳佳音通紅的臉頰,取笑道,“喲,咱們佳音姑娘今兒個是怎了?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樣,可是喜事將近了?”
“小姐!真討厭……人家哪裡有什麼喜事!明明是你,是你……”
佳音扭着小身板兒,扭捏着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我又沒有什麼喜事,我要成親了?”
宋明月聽了這話,更覺得奇怪了!什麼叫是她?她要成親了嗎?怎麼她自己不知道?
就算是她要成親了,那也是她不好意思吧,佳音在害羞個什麼勁?瞧她那小臉紅的!有問題!
“小姐!誰說你要成親了?明明是你……是你,你唱的那是什麼曲兒?什麼傲……我愛你,你愛我的……好羞人!”
佳人攥着雙手含含糊糊的說出那句我愛你,你愛我,可愛的小動作惹得宋明月愈發覺得好笑,她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這些古人的思想是一個比一個封建,聽到一句我愛你,那可是比什麼都感覺更羞人的話了!
再想着孃親給自己說的那些話,宋明月也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
孃親也真是的,人家纔多大?就策劃着要把自己給嫁出去了,這是多不待見自己?這麼小的年紀就想趕自己走!
還說什麼楚謹瑜要是敢不娶自己的話,孃親便親自困了楚謹瑜擡到明月樓來任由自己處置,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不過,楚謹瑜那小藥罐子,敢不娶自己嗎?!
“小姐,你一個人又在那裡傻樂什麼?你說出來嘛,說出來我陪你一起傻樂好不好?”
佳音拽着宋明月的胳膊搖啊搖,撒嬌道。
“好吧好吧我說,你快別搖了,再搖我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宋明月無奈撫額,忙舉雙手投降。而後,在佳音偷笑聲中緩緩說起來,“咳咳,是這樣的,孃親叫我過去主要是給我商量下我的十五歲生辰要怎麼辦。之後,又給我分析了下此次宋霞陷害我的事情,還有宋霞是怎樣被別人從相府弄出去打成那樣給擡回來的。”
“好吧,小姐你的生辰咱們等會子再說。你覺得二小姐是怎麼樣被人弄出去的?她出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好慘啊!”
佳音也是個八卦的話癆,圍着宋明月不停的嘰嘰喳喳。
“佳音你別轉圈了行嗎?轉的我頭暈,你連你家小姐的生辰都不關心,一心在乎別人出去發生什麼事了,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宋明月揉着額頭,佯裝怒道。
“小姐別生氣!奴婢這不是也是關心你麼!二小姐處處陷害你與你做對,奴婢身爲你的好丫鬟,自然是一條心的。我這不是看二小姐被擡回來後那慘不忍睹的樣子有些幸災樂禍,爲小姐拍手稱快麼!那起子小賤人,就該老天爺來收拾了!”
佳音忙拽着宋明月的手臂撒嬌,嘲笑起宋霞的遭遇來。
“好了,好了,信你便是!我孃親說宋霞那是活該,誰叫她陷害我來着!孃親說就算是沒有人出手收拾宋霞,她也會出手整治宋霞。然後,這不是好心人出現了麼,替咱們收拾了她!”
“小姐,那您知道那出手的好心人是誰嗎?是二小姐的仇人還是幫你出氣的啊?二小姐每日待在府中發黴,應該沒有仇人才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是小姐的守護神!”
“誰說她沒有仇人了?說不定看不慣她的人一大堆呢!哼,別瞎猜了,咱們且進屋去吧!”
說着,宋明月擡腳便往屋內走去。
“小姐,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出手幫你收拾了她,奴婢知道是誰了!是姑爺,不對,是王爺對不對!”
佳音興奮地在後面大叫,宋明月聽到那一聲姑爺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在門檻上。
“佳音你給我進來!進來!差點把本小姐鼻子給摔塌了,進來,本小姐保證不打死你!”
宋明月乾咳兩聲,在屋內乾嚎道。
“是,小姐……”
佳音耷拉着腦袋,慢吞吞的往屋內挪去。
“小姐,小姐好消息來啦!”
佳音還未挪進屋,平日裡老實的茗香提着幾個小包裹也歡快的從屋外跑了進來。
“不就是讓你出府買點藥材麼,遇到了什麼好事,讓你如此一驚一乍的?”
宋明月也覺得很是好奇,茗香平日裡是很沉得住氣的,今日爲了什麼事,竟如此開心。
“大消息啊!奴婢剛剛去給你買藥材的時候,一路上都聽道老百姓在誇獎你呢!”
茗香將手中藥材往桌上一放,激動地搓着雙手。
“哦?誇我什麼?”
“都在說二小姐平日裡在府中附和囂張跋扈,如何不尊敬你是嫡長姐,處處爲難作對。而小姐你是這世上難有的好姐姐,說您身爲嫡出大小姐,從不像其他府中嫡出的小姐一般看不上庶出的小姐,反而對二小姐處處包容、處處照顧。反正外面都在傳啦,傳咱們小姐的好,以及人人都想扔臭雞蛋的二小姐!小姐您說這是不是好事?”
宋明月沒有接話,聽完茗香激動地語無倫次的話,她反而陷入了沉思。
若是真的是楚謹瑜幫自己收拾了宋霞,那他肯定不會再做出這樣多餘的事情,命人到處散播謠言來傳播自己的好、以及宋霞的壞。
這樣不僅對宋霞名聲不好,讓她更恨自己外,還會讓自己處於風口浪尖,也將丞相府推向刀鋒,不算是好事啊!
在外人看來,不論她與宋霞是否感情好,可是兩人畢竟都是丞相府小姐,在外面代表的都是丞相府的臉面。
這樣光明正大的兩姐妹互相撕逼,且自己還是勝利的那一方。雖說現在百姓都是站在自己這一方,可若是日後事情淡下來,慢慢回想,在外人眼中,其實,不能容人的是自己啊!
楚謹瑜怎會做這種將自己推向風口浪尖的事情,那麼到底是誰,在爲自己“出這口惡氣”?
那隻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宋明月雙手撐着臉頰,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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