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竟然讓葉子依無法辯解,或許這件事本身就讓葉子依無從辯解。一切都指向她,也只有她這個葉家的十小姐有動機不是嗎?
看着暴怒的羽穆珩,葉子依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她不再解釋,只是自顧自地問道:“羽穆珩,你說我作戲,那你對我的好,是不是在作戲呢?你敢說,你從頭到尾都不曾利用過我嗎?”
羽穆珩已經知道了鍾離慈和葉子依表白了,大約也想到鍾離慈已經說了那些話了。
是不是利用呢?最初,也許真的是。但是他也抱着一絲僥倖,或許利用知只是其次而已。這個女人他看不懂,他想要去看懂,想要去探究,想要進到她的心裡面,所以才一點一點,藉着利用的外衣,接近她。
可是如今她問他,是不是在利用,他又要怎麼告訴她這些呢?
他沒有說話,卻徑直出了藥浴房的房門,並且吩咐碧草,日後不必葉子依親自給他準備藥浴了。他已經……無法再信任她了。
放下手中精心準備好的藥材,葉子依的淚隨着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魚滴落。她只想要知道,在他們之間,除了利用和背叛,還有什麼?
那些帶着溫暖的過去,難道都是他們互相給對方做的一場戲嗎?
沉沉睡了一日,窗外的雨卻越下越大。這般大的雨,下了整日都不見停。乾州本是乾旱之地,這一場雨過後,今年便再也沒有雨了。凜冬就要來臨,空氣裡處處都是寒涼。
葉子依本打算,再去向羽穆珩好好解釋一番的。她自認爲她不是個矯情的女人,也知道他們二人之間還存在着誤會。可是在見到羽穆珩的那一瞬間,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未進到羽穆珩的書房,便聽見裡面有女人的聲音。是劉秀珍,那個她以爲已經被所有人遺忘的珩王側妃。葉家上書彈劾珩王,劉家極力反對力保珩王,遭到皇帝斥責降罪,這會兒劉秀珍正哭泣着讓羽穆珩救救她的父親呢。
劉家一直是支持羽穆珩的,不管從前他威風赫赫,還是如今他已殘廢度日,劉家對他的情誼絲毫都沒有改變。
所以對於劉秀珍,羽穆珩是尊敬多過一切的。他看着跪在地上嚶嚶而泣的劉秀珍,向她保證他會救出她大牢中的父親。
可是在門外葉子依聽來,他的語氣是那麼溫柔,比任何時候對待自己都要溫柔些。她還在自作多情些什麼呢?就算他心裡有她又怎樣?
等到了他功成名就的那一日,若她已經無法自拔,難道還要進了他的後宮,一輩子和那些人爭風吃醋,過着****都倚燭天明等待的日子嗎?她葉子依做不到,她要的羽穆珩也給不了。
罷了,罷了!
轉身回頭,葉子依的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差一點,她就想要把她的一生交付給他了。
或許世事就是這麼容易變遷,兩年之後,她離了這珩王府,便過她自己的日子去就好。
讓碧草帶了個口信,她便又回秀州了。反正如今的乾州也不需要她,她還不如在秀州好好地整理一下她的百草堂。羽穆珩給她的那些錢還有嫁妝,她也要儘早還上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