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扇動的翅膀

散席後。黃金榮和杜月笙走進了書房。

丁力和程程在客廳等着,少爺死皮賴臉的坐在那裡,一盞N瓦的燈泡照耀着杜公館的客廳。雖然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這樣的行爲叫作大電燈泡。

嫂子們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杜月笙,和黃金榮必定年過八十的好命,焦文斌靠了沙發上悠閒的聽着,心裡在暗自整理着事情。

房門隔絕了外邊的嘀嘀咕咕。

黃金榮笑眯眯的坐了那裡:“月生,啥事情?”

“金榮哥,你不要急。我有個計劃,還想請你幫幫忙。正好也對你有好處。”杜月笙道。

他已經想好了怎麼說了,相對於這麼年代迷信風氣,他覺得這樣做無可不可。總比將來金榮哥憋了半年黃公館裡,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比抓去掃大街好。

黃金榮收斂了點笑容,緊張了起來:“是不是我有什麼不順利?”

“也沒什麼。小事情會過去的,不過別在故土,這年月是個坎。正好我有事情拜託金榮哥。”

“你說,你說。哎,活到八十無病無災也是難地,老天爺給你多少,要拿去多少。”黃金榮緩緩的道。

杜月笙贊同的點點頭:“金榮哥豁達。金榮哥,最近風聲不對了,留在上海萬一事變的話。猝不及防。你我根在這裡,家在這裡,產業也在這裡,到時候怕受制於人。想走。也走不了的。雞蛋放了一個籃子裡不穩妥。”

“是啊。你想好後路了?這個些日子我也在想。就你說的那樣,洋人真動了手,你我手下這些兄弟還是抵不住的。現在政府又沒這個實力。可是,真捨不得走啊。”黃金榮嘆息着。身子微微的前傾了,看着杜月笙:“月生,你剛剛說故土?去哪裡?”

“我和攸嘉已經說了點。我看這打起來,這邊都不穩當。我聯絡了司徒先生。想去他那裡看看。你看呢?”

“美國?那個司徒美堂?”

“是的。金榮哥,你想想,歐洲不穩當。亞洲更是難說。國內哪個地方是安穩地?只有去那邊。還有點面子好照應着。”杜月笙知道自己的理由有點牽強。想想。他又補充道:“看了看,你也是離家越遠越好。”

“還回來不?”

“當然會回來。我們離開,就是爲了回來。”杜月笙脫口而出心裡的話。

只是他知道,金榮哥只要一走,這一輩子大概是不可能回來了。那些年月可是不短的。相對於一個老人來說,背井離鄉不得歸故里。是殘酷。

可是總比活着受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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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卷他一輩子積蓄逃走地李志清已經被趕走了,金榮哥還是能夠安生的,何況有自己在,不會讓他難受的。

“你呢?”黃金榮關心的問道:“和我一起走?”

“不,金榮哥,我現在走,人心就散了。一打起來,我再走不遲。總有點心願要了結地。另外,金榮哥你也要去。那是因爲,我派些小的跟你去,他們面子不夠,還要你出面走動走動。我沒幾年就到了的,你放心。”杜月笙伸出手來,拍着他一輩子兄長的手,安慰道。

“寄人籬下,就怕人家不給多少面子。”黃金榮臉上有點爲難。歲月已經把他當年地雄心給消磨掉了。

月生說的路是對的,一個是能夠過自己地劫,二是去了刀兵,槍子無眼打起來子彈可不知道自己是黃金榮。走爲上策。

可是心裡還是有點不捨得。

“金榮哥,我安排了些人,去做正經事。當然,面子是自己爭地,他給面子自然好。不給,我們吃素地?”杜月笙哈哈一笑:“何況,國內亂了,我們在那邊還能夠支持支持。打仗打的錢財,這纔是我地長項。”

“面子是自己爭的。月生啊,你是雄心還在。成,我就聽你的。”黃金榮一咬牙,拍了下沙發的靠手,說出了決定。

杜月笙的話,激盪起一絲黃金榮心裡的血氣。去好了。

杜月笙笑了:“聯奎陪你,阿力帶人跟了去,愣頭青還是有的搞的。程程他們知道事理,也跟了一起去做事情。我們錢財帶過去一部分。在那邊投資點東西。到時候我和聯奎商量,在向你稟報。“

“去,去,你做就好。要我怎麼去搞,你說下。你腦子好使。“黃金榮哈哈一笑,手揮了下:“你看什麼時候走?”

“我看就開始準備吧。走的絕密點,不然人心也容易散的。”杜月笙又道:“我想法子安排。就說你去香港養老了。”

“那邊呢?”

杜月笙楞了下,反應過來說的是永野望,他嘿嘿了下:“明說就是,然後在像個再轉道美國。他知道什麼?”

“你留下一半是爲了他吧?***鬼頭鬼腦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黃金榮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好了,那就這樣,我回去和桂生商量下。五娘怎麼說?”

“五娘最好也和你們一起走,亂世裡,一個女人家,不穩妥。”

“那我去和她說。我知道,你受不了噪呱。”黃金榮咧咧嘴巴:“你忙好。知會我下。我就等你消息了。”

“好。”

杜月笙開心的點點頭,送黃金榮出了書房,對了丁力他們招招手。

黃金榮扯起桂生姐:“走了走了,回去有事情說。五娘,你也來。”

“咿?奇怪呢,你們夫妻有事情拖我幹啥子?傳出去我不做人啦?這歲數不曉得個輕重。說話都不清爽,我看你腦殼壞了,是吧?”五娘叉着腰,站了那裡。做起怪來。

桂生姐咯咯笑着:“你就從了我家金榮吧。”

滿屋鬨堂大笑裡,五娘尖叫了一聲,撲了上去。隔着亂成一團地客廳,杜月笙心驚膽戰的對了黃金榮一抱拳。轉身進書房了。

黃金榮氣的只在一邊跳腳:“有事情,鬧,鬧!讓小輩們看笑話?傳出去我纔不做人了!”

“黃金榮,夢做的美呢。我委屈你?老孃看得上你?”

外邊嘻嘻哈哈了半天,才安靜下來。

房間裡,杜月笙已經把事情說好了。

程程眨巴着眼睛:“月生哥,在國內不好麼?”

“還是那句話。愛國不是口號,不發揮最

c大長處麼?”杜月笙反問道。

丁力卻沒這麼些問題,他就問:“月生哥你什麼時候去?”

“你先去打天下。打好了我就到。就給你們二年時間。”杜月笙笑眯眯的:“有困難吧?”

“沒。只要你也去。我就先去好了。可是月生哥,你身邊沒人了。”

“臭美吧你。月生哥什麼時候缺人的?用你是你的福氣。”

杜月笙哈哈一笑,丟了根香菸給他:“阿力,去那邊和上海不一樣,要聽金榮哥的安排。程程你們要幫聯奎把生意做好,纔有路子支持國內。曉得不?”

“是,月生哥。那國內不安全,嫂子呢?”

女孩子畢竟細心點,杜月笙點點頭:“她們第二批去,等你們那邊落腳好了,隨即就去。我把事情辦好也去。”

“月生哥,你說這邊什麼時候會打仗。”程程緊張的問道。

“什麼時候?快了。主動權在人家手上,他們想打就打啊。程程,你們要努力,將來我們要想打誰就打誰。阿力,你也是,知道不?”杜月笙心裡有點不舒服,他說着實情,卻感到悲哀。

程程也默然了,半響她擡起頭來:“我去和他們說去。”

“好。”杜月笙恩了下:“阿力,做事情要用腦子,我老了,可就靠你了。”

丁力重重地點點頭,站了起來,跟程程一起出去了。

書房,再次空了下來。

世間事總是如此,來了走走了來。

杜公館的主人心裡感悟着世事變幻,眼神有意無意的飄過那張隱藏了火焰的地圖。

路,設定好了。明日再和聯奎合計合計。

文斌,管北,福全,祥生,嘉裳,墨林,這些兄弟還在身邊,一定要給這些好兄弟們留好後路。

還有個杏山,正藏在那個賊子地身後呢,等着完成致命一擊後,杏山也要走的。

不然對不起人家。

杜月笙想着。

風雨來之前,總是寧靜壓抑的,大戰之前的上海,最近特別地安詳,就如同他成長的那段歲月一樣。

只是,多了點特殊的味道,好多人感覺的到,卻不知道來自哪裡。

只有杜月笙肯定,那硝煙地味道,來自海的東邊。

牆角的西洋鍾在咔嚓咔嚓地走着,杜月笙彷彿看到了引信在哧哧地冒着火星,燃燒着。

滬大戰地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而他事業的第二春。那再開一片天地地計劃,也已經正式踏上了軌道。

遠東明珠上空,一隻雄鷹,扇動了自己有力的翅膀,旋風從這裡開始,一直刮到了未來無盡的歲月裡去………

沈杏山和焦文斌坐了永野望的對面。

永野望吃驚着聽到了黃金榮要立刻上海的消息決定。

“這是什麼意思?”

焦文斌譏笑了下:“上海不安全,永野先生會不知道?黃老闆歲數大了,自然是想安穩的過過晚年。”

永野望沒接這個茬,他轉問道:“那杜月笙的意思呢?”

“杜月笙巴不得他走呢。”

焦文斌又冷笑了下:“黃金榮在上海一天。他就壓了杜月笙一頭。杜月笙看他走,會不高興麼?”

和小人自然講小人地道理。

聽了焦文斌的話,永野望居然感慨道:“杜月笙這下可是更舒服了。”

焦文斌沒吱聲。

沈杏山偷偷的在一邊發笑着,對了永野望擠擠眼睛。永野望一愣。恍然過來了。

之前焦文斌通過了沈杏山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因爲最近永野望和杜月笙走地越來越近了,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利潤上和永野共享着,而現在永野生意的重心已經漸漸的明着移動了杜月笙面前。焦文斌不表現點不舒服。以前不是荒唐了麼?

永野望對了焦文斌一笑:“文斌兄,我們是兄弟,現在杜月笙勢大,我才和他合作地。但是我可沒忘記過文斌兄啊。”

焦文斌苦澀的把身子靠了後面沙發背上:“永野先生。文斌知道。哎!”

“你放心,將來有你的好處的。杏山獨擋一面,不會弱於他。而將來你在我這裡。在杏山這裡。在他那裡,都吃得動。我怎麼會做過河拆橋地事情呢?放心放心。”

永野望說的是真心話。

他想着焦文斌這樣的人,以後該提拔出來,作爲自己在上面明面上地代言人,杜月笙和沈杏山就放了暗處爲好。

這兩個人根基不淺,再給點勢力,做大了他們還是難以控制地。他想用扶植已經有一定名望地焦文斌出來,慢慢的奪取了其他地力量。

焦文斌到那個時候,最大的靠山就是他。那上海,才真正的是自己的囊中物!

“最近可還有什麼消息?”永野望安慰過焦文斌,又問道。

沈杏山一撇嘴:“黃金榮也不傻,走之前似乎要從杜月笙那裡要點人,不然他到了那邊,也不安全。杜月笙正爲這個苦着呢。”

永野望失笑起來:“這兄弟兩個表面和氣,在暗中鬥着啊?哈,不會拖了文斌去吧?”

“我?杜月笙不會放我走的。黃金榮也開不了這個口,不然他們就是真的撕破臉皮了。”焦文斌自信的道。

“好!我就喜歡文斌兄這種自許的氣概。捨我其誰嘛。現在文斌兄只是差了點機緣。機緣一到,文斌兄一點一飛沖天!來,喝酒。”永野望一拍桌子,讚許的叫了起來。

沈杏山不滿的偷偷看了下笑起來的焦文斌,舉起了杯子。

中國人,就這麼窩內鬥,連襟還如此!

永野望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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