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曹軍之中都是些懶散之輩,兒郎們,成戰鬥衝擊隊形,準備衝殺,我們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文丑高大身形,在聽聞前方發現曹軍,就猛然從馬背上直起了身體,細長的鼻尖像是聞到肉味一般,欣喜若狂。在之後聽說曹軍盡在前面休息,一副不知大敵當前時,文丑不醜的臉上一臉狂喜之色再也難以抑制,眼神中駭人之極兇光一時大盛。隨後文丑甚至連敵軍數量都未來得及細問,就下令全體準備攻擊了。
在急需一場勝利填滿文丑憤怒胸腔的他來說,那只是一堆羔羊,那怕人數多上他們一倍又如何,還不是等着他們挨個宰殺的份兒。這份心態不光是文丑如此想,就連他的屬下也是這樣以爲的。
雖說此時文丑表現出了一定的魯莽和立功心切,但文丑還是根據他騎兵的特性,擺開了一套根據正規兵法《六韜》中中規中矩的,在未停止行進隊伍的前提下,依循兵法迅速排列成了騎兵的衝鋒隊形。
文丑更是在厲嘯一聲後,縱馬化成一道黑色殘影,以驚人的速度朝朦朧中土山的方向飛掠而去。
他身後的騎兵列隊隨後也以恐怖的速度,撕裂天空的聲響,驚起一連串早起鳥兒的駭人速度直撲土山方向而去。
演義和三國志上寫得彷彿是曹操的急智,只顧追擊的文丑軍才得以大敗,文丑喪命。但現實又是怎麼一回事,文丑面對曹智蓄謀的埋伏,不顧自己安全,還分散着的兵力和曹智有意破壞他行軍隊列的行徑,又要如何面對呢?
急速推進中的文丑對於這份前所未見的突變情形,根本來不及準備什麼,一切就這樣發生了。
文丑屬下建功心切的灰色長龍,正在甩開馬蹄做最後的衝刺準備時,就看見了已經歷歷在目的土山坡,和那上面慌亂成一片的曹軍,文丑的心中砰然着,他眯起眼,手中長戟一揮,大喝一聲“殺!”,他身後緊隨着他的二千騎猛然間就像被裝了發條般的火箭般急射而出。
他們像一羣嗜血的餓狼一般,猛撲向敵軍的營地。對!那應該是一羣不知死活的曹軍暫且休整的一個臨時營地,看看那些剛剛爬上馬背的軍士,就知道了。
“這不知是哪位曹軍將領率領的部隊,竟連如此大意,不知我文丑來了嗎?哈哈……”
正當文丑雙目兇光大盛,得意狂喜時,突然,疾奔着的隊伍突然隊形大亂起來。
原本跑過文丑衝殺在前的二百騎袁軍將士突然就着微弱的曙光看到了橫七豎八置於道上的布帛、糧袋,甚至發現了錢財、金銀之類的物品。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忍踐踏了這些好東西,打馬想繞過去。第二反應就是憑着自己高超的騎術,在馬背上做出側轉馬腹,撿拾這些布袋、金錢。
就在有第一個人這麼做了,並且成功後,後面的人開始有樣學樣。第二,第三他們紛紛將身子移出馬鞍,以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探身撿拾那些敵人來不及收拾的“輜重”,意外之財誰不想佔爲己有。再說袁紹早已有話,那一部軍馬只要戰勝、佔領曹軍營地、城池的,均可洗劫一日。這本來是一種很好的激勵措施,但此時衝殺在文丑身前的這些袁軍士兵,只顧着爭搶眼前這些戰利品,卻忘了他們還沒有戰勝不遠處的曹軍。於是,意外開始頻發了。
平日裡單人獨騎可能訓練嫺熟的動作,在此時擁擠的人羣中發生意外就變成了一件極爲正常的事兒。
“嘭!”第一個人墜馬的人成爲後面人的絆腳石時,就會帶倒第二個人。第二人,第二匹戰馬就會帶倒後面更多的人馬,因爲他們一時間都將注意力放在戰馬腳下途徑的道路之上,於是袁軍的陣型勢必大亂起來。
“你們幹什麼?都給我起來……”文丑發現問題時,立即大叫起來,但他這些不爭氣的屬下,剛纔還精神飽滿,一心只想着殺敵。但此時卻爲一些財貨所迷惑,不但不理因自相踩踏而傷筋動骨的同伴,甚至還未一些財貨的爭奪,而相互停下身來,大大出手起來。
“我的,這是我的!
“這帶金子是我先看到的……”
“你們這些混蛋……”文丑的怒罵,使一部分手下收斂之時,他們兩千人的不但進攻勢頭已經自動停了下來,連注意力也發生了致命的轉移,很多人一時間忘了不遠山坡上的曹軍,甚至未在去多看一眼曹軍的舉動。
這其中就包括此軍的主將文丑!
也就在這時曹軍的成兩翼的戰陣,在暮色和那些“輜重”的耀目掩護下,已經完全展開。
不論是攻守,還是走,曹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主動權在瞬間就轉到了他們手中。
曹智和他的將士們當然沒打算就此離開,誘敵之計成功的曹智朝兩翼的指揮將官點了一下頭,冷靜的目光中透着狠勁。張遼、趙雲、許褚、王平等當然明白曹智的意思,隨即也迴應似的點了點頭。
接着就是漫天遍野的號角,吶喊突然響徹空中。一道道劍戟刀影化爲光華大發流光着直奔坡下混亂且毫無防備的袁軍而來,就此曹軍展開了一輪自上而下的騎兵衝擊。
“颼……”破空之聲,率先殺入文丑還在彈壓的騎兵圈的是號稱曹軍中第一神箭手的王平,極其屬下的弩弓全開,閃爍着狠毒光芒的箭矢,先一步啓動。
這麼近的距離之內,又是從上而下,箭矢毀滅性的威能,終於開始漸漸顯露出來,光芒越來越耀眼,勁風越來越密集,連帶着還未回過神來的袁軍士兵的鮮血,開始交織在那片鋪設“誘餌”之地上。
王平極其屬下打出的箭矢是直線的,精準度極高。就算在視線還不是最佳的暮色中,也一樣能對準的攻擊。因爲文丑的人馬太過扎堆了。
“咦……不好……”
正在辱殺自己兩名不聽話屬下的文丑,終於在一陣嗡鳴聲中,發現了不對勁。
原本感受不到任何威脅,甚至在有人中箭倒地之前,也沒把這批曹軍太當一回事的袁軍士兵,突然間卻開始感到一股強大的毀滅性氣息,而且在不斷的急劇增強。這股毀滅性的氣息,甚至比同樣在殺人的文丑,還強悍許多,這讓文丑和他的部曲一時間異常吃驚。
所有馬上馬下的袁軍都猛然一個激靈,猙獰的臉上露出恐懼,不由紛紛翻身上馬,打算重新列隊,重新以他們的強勁和瘋狂將衝殺上來的曹軍逼開一小段距離,他們就能重新集結後,重新展開反攻。
但在這麼多個重新中,已經追趕衝殺上來曹軍,那允許他們“重新”再來的機會出現。
這支袁軍就要吃大虧了!
兇狠的曹軍瞬間就化爲一道道霹靂光芒,朝下方的人羣中一下衝了下去,試圖藉機遠遁一些的袁軍將士,要麼剛起身,要麼連轉身都爲轉過來,就聽“轟、轟、嘭、嘭……”的撞擊聲中,兩翼展翅而來的曹軍騎兵,猛然各自從手揮出一道道毀滅性的光亮,交錯擊向正在急速向後面集結後撤的袁軍人羣中。
兩股鋼鐵洪流想兩把剃刀一般,擼向驚恐的袁軍將士。光聽那聲響,就使人大駭,急速運動中的對抗,被強行扭轉的人生軌跡,在一時間集中爆發了。
連綿不絕,毀滅性的光芒,就算其中有武藝高強者躲過了其中的幾道,卻又被後面輪番而來的數道兵刃所發出的寒光給擊中。而且其中一道不偏不綺,轟射在文丑身邊一名副將頭顱要害上,爆出一片血霧時,文丑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死亡是離他這麼的近。
“嘩啦,噗通!”
當滿身鐵甲的文丑副將墜馬,跌入塵埃中,不復起身時。文丑也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道毀滅性的氣息死鎖盯上了。
“文丑何在?快來廝殺,我乃關羽!”一面左右砍殺,一面縱聲吶喊的關羽身影,終於殺出人羣,漸奔入文丑的視線內。
“關羽不是顏良手下的那個副將嗎?”
此時的文丑剛剛結束穩定自己兵馬之事,他正要放棄一部分已進被曹軍裹進去的屬下,後撤剩下的部屬,躲避一下曹軍的鋒芒。
但就在這時他前面的騎兵們如犁頭耕開的土地般,刷刷地向兩邊倒翻開來。眨眼間的功夫文丑就看到一匹火焰似的戰馬,馱着一個身着綠袍,雄壯高大異常將官直向他衝來。
“呼嗚”,一聲厲嘯之下,一柄匹練似泛着寒寒銀光的戰刀疾射向文丑身前,刀光後還暴露出一張紅丹丹的臉龐。
“鋒鎖……”
一連串的密密麻麻的金鳴聲,爆響在文丑擡手後鐵戟防守之下。
“關羽,你敢臨陣倒戈?”
“呸!”
正和身下赤兔馬融爲一體的關羽,那有閒情跟眼前這個將死之人多費脣舌,直接在一聲重“呸!”之下,用最瘋狂死鬥刀法斬殺向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