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一看就要闖入敵軍勢力範圍,立刻轉身對着身後屬下大聲道:“快到了!過了那個高地往前一直跑,就能衝入敵營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許褚此時已是得回赤兔馬,那速度自是無人能及。他身後的騎兵雖然也都配備的是北地良馬,此時更是拼命追趕,但是畢竟跑得比許褚戰馬要慢了一些,眼看拉開了一些距離,而旁邊的那片高地上,忽然跑出了一隊敵軍弓箭手來!
這支敵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數百個弓箭手挽弓,箭頭對着下面衝過了曹軍騎兵。
“舉盾!”被意外遇襲的搞得有些憤怒的許褚,擰身吼了一聲,漫天箭雨已經覆蓋而下。
第一波箭雨落下,曹軍騎兵促不及防,頓時就有數十多人中箭,噴灑出一道道血光,幾十個曹軍騎兵隨即翻身落馬。
眼看高地上那些弓箭手再次挽弓,騎兵雖然都已經舉起了盾牌,那片高地距離騎兵大約只有幾十米,坡地離平地有一兩米的落差,騎兵要衝過去卻是容易。
此刻那些弓箭手已經完成了第二波齊射,卻看見這麼一個穿着曹軍軍將服飾的傢伙發瘋一樣的從山坡旁衝了過來。
赤兔馬全力奔跑,雙腿一蹬就躍出了尋常人七八步的距離,幾個起落,還沒等弓箭手們反應過來就已經衝進了人羣之中。
戰刀揮舞,血光一片。在帶頭衝入弓箭手的許褚奮力兩三揮之下,就已經有三四個袁兵被他砍翻在地了。其他的弓箭手頓時亂了起來,紛紛放下了弓箭拔出刀劍就要圍上了許褚。
許褚連連吼叫,戰刀狠狠劈下去,將一個弓箭手當頭劈下,刀鋒將這個傢伙的腦袋和上半身直接一分爲二。鮮血噴在許褚的身上,頓時將他上半身完全染紅。
許褚滿臉是碎肉和鮮血,轉過身來,拼着用肩膀將一個躍起攻擊他的敵軍弓箭手撞開,用背部硬扛了敵人的一劍,有精緻鎧甲護住身體的許褚,普通的攻擊自然傷不了他。
許褚只是感到了背上一陣疼痛,然後狠狠的再次縱馬撞進人堆裡。
此時,他屬下的一隊大約三百人的騎兵隊伍,也在此刻跟着許褚衝殺上這處高地。他們連人帶馬,都是力氣極大的傢伙,這麼蠻橫的撞進去,頓時就把數個迎面擋在前面的弓箭手撞得仰頭吐血飛了出去,隨後手中兵刃連連猛刺,刺穿了無數個人的腦袋和胸腔。
許褚此時正反手一刀又劈開了一個傢伙的劍,刀刃捲過,將那人的一條膀子都捲了下來,那個傢伙捂着肩膀鮮血狂噴倒下。
“殺光這羣混蛋,殺!”
許褚話音才落下,就看見高地上那片灌木之後,就繞出了一隊人來,那些傢伙每個人都是一身鎧甲,且身材各個高大魁梧,手裡拿着斧、矛或者長刀、大劍等各種騎兵專用的長兵刃。這些人舉着圓盾,約莫幾百十人左右,飛快的縱馬從灌木叢裡衝了出來,迎着衝上高地的許褚等騎兵奔騰而來。
“騎兵,是袁軍精銳騎兵!”
聽見屬下焦急的吼叫聲,許褚那有不明白這是袁軍精銳騎兵。這羣混蛋剛纔出列佈陣時一定藏了拙。
“日你媽媽的,衝過去!衝過去!殺!”難以調頭的許褚本以爲幹掉剛纔那波弓箭手,就能順利通過。但沒想到敵軍後面還有埋伏,不由氣惱的吼了出來。
“不能調頭,就衝過去,本來就是出來打仗的,還在乎一波接一波嗎?騎兵對騎兵,有什麼好怕的,再說我們的人數現在還佔着優勢呢!”
許褚心下暗自計較時,兩隊人很快就迎面撞了上來,靠得近了,許褚就聽見對面那些敵軍將士發出了一陣哇哇的吼叫,那些敵軍坐騎更是大聲咆哮着馬蹄,奔跑的勢頭居然比先前還要驚人。
“來吧!奧哈……”
一聲聲尖叫之下,狂風撲面,乒乒乓乓的一陣巨響,兩股騎兵就正面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許褚依然在最前面,一頭衝進了袁軍的騎兵隊列裡!
沒想到許褚對這批袁軍騎兵的估計不足,雖說他的坐騎是馬中翹楚,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把許褚這塊黑疙瘩一下子撞擊的衝落在了地上。
剛剛落地的許褚就見旁邊立即就有一隻巨大的馬蹄子照着他的面門落了下來。如果這一蹄子踩實了,只怕許褚與袁軍第一輪的騎兵對衝中,就要成爲他的人生的最後一戰了。他那張黑臉也要從此成爲一張大黑餅。
我們的許大殺神哪能就此閉目等死,只見他倉促間奮力就地一滾,手裡將長刀順勢就揮舞了出去。“咔”的一聲,馬蹄飛了起來,一條馬腿被他直接砍斷,馬背上的一個袁軍士兵怒吼一聲,不由自主的飛身撲了下來,也就勢和許褚扭成一團。兩人打了個滾,許褚騰出一隻手來揮拳砸在對方的臉上,那個袁軍士兵雖然人長得好像比許褚高大,但還是受不了許大殺神的一擊老拳,鼻樑都被砸的凹了進去,比許褚早一步成了大餅臉。不過這袁軍就算斷了鼻樑,也比許褚好看。
此時,沒人在乎誰更好看些,慘叫一聲的袁軍騎兵,隨即正要重新撲上許褚時,被忽然就被後面衝上來的一個曹軍騎兵馬匹踏翻,直接被馬蹄踩在了後背上,骨頭斷裂而死,也真正成了肉餅。
許褚見着自己人心下一喜,但還未轉身,就聽見身後風聲呼嘯,一個袁軍騎兵揮舞斧頭衝到了面前,斧頭帶着一片寒光劈向許褚的肩膀。許褚立刻舉起了長刀用力一擋,鏗的一聲,那個袁軍騎兵就感覺到一股雄渾的力量從相交的斧身上傳回,他緊握的斧頭立即被震飛脫手。
此時的許褚已是站起,一見被他震飛兵刃的敵兵,立即雙腿狠狠蹬在地面,飛身撲了上去,一肩膀將那個傢伙從馬背上撞了下去。許褚則一下子躍騎在了那匹馬背上,那匹戰馬也好生烈性,一發現不再是原有的主人,就往前撒腿狂奔起來。
許褚奮力抱住馬頭,那頭馬險些被許褚直接擰斷了脖子。一擊對付那畜生未成的許褚一不做二不休,奮力勒住馬脖子,用力一扭,那頭馬悲鳴了一聲,歪脖子倒了下去。
許褚何等神力,將身下敵軍戰馬撲倒在地時,就看見旁邊一個本方的騎兵被一名袁軍騎兵拉下了馬來,腦袋已經被斧頭砍掉了半邊,腦漿噴灑着。
許褚此時眼睛都紅了,他認出那個騎兵是他的一個親兵,前些天還曾經陪他一起試練過馬上衝鋒戰術。
此時已是與許褚陰陽兩隔,怒吼一聲的許褚一個虎跳,隨即舍了撲倒的戰馬就衝了上去,雙手握着長刀狠狠的捅進了那個在戰馬上的袁軍騎兵肚子裡,接着就用力一挑,將屍體挑飛!他正要連帶着砍了那匹戰馬時,稀溜溜的一聲嘶鳴,赤兔馬彷彿有了靈性般,竟自己在亂軍中找到了許褚。
許褚咧嘴哈哈一笑,立即提刀翻身上了赤兔馬,用力一踢馬肚,飛身衝殺了上去。
此刻曹軍的一兩千騎兵陸續跟上了前衝的騎兵的隊列已經衝過了袁軍的騎兵隊伍,畢竟袁軍只有數百騎,比許褚的人要少了很多。
許褚此時跑在最後面,那些還未被消滅乾淨的袁軍騎兵和弓箭手,也很是悍勇的掉轉了方向欲圖追趕上曹軍,在與之拼殺。
許褚拔出了腰上的佩劍,對着後面最前的一個袁軍騎兵投擲了過去,“撲”的一聲,佩劍當胸穿過,那個袁軍士兵立即從馬上跌了下來。
但沒等許褚展開他招牌式的咧嘴大笑時,前衝中的本方馬隊卻是大亂起來。
“步兵,步兵……敵軍大量步兵上來了……”
好不容易繞了過去的許褚,卻在此時終於看見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處山坡。而此時山坡上一千多的袁軍步兵已經近距離的衝進曹軍騎兵的隊列。這些袁軍手持長矛、大刀一通亂砍、亂刺,曹軍的騎兵陣型頓時大亂。
許褚再粗俗,也是一名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戰將,他一看此處的情形,就喊了“糟糕”。因爲這裡是一片特殊的地形,兩邊遍佈山坡,雖然坡地並不高,只有大約四五米的樣子,但是卻極不適合騎兵作戰,而坡地的中間,大約有兩三百米寬闊的平坦地勢。這樣的平坦地勢卻太過狹窄,袁軍只要用少量的步兵在狹窄的地勢裡列成厚厚的陣列,就足以讓騎兵無法正面衝過去了。
畢竟,在這種地形裡,正面強行衝擊敵人的厚實的隊列,並不是他們騎兵最擅長的作戰方式。並且袁軍早有預謀的一步步引誘他們入到了這個狹窄的地域,就是要將他們的步兵貼上他們的騎兵,讓他們全然沒有了速度和衝擊的優勢。
不能跑起來,轉不過來身的騎兵,就沒有威脅可言。
看清楚誤入敵軍圈套的許褚,眼神裡閃過一絲慘烈的味道,嘶聲吼道:“往南衝!全體往南衝!衝出這個谷地!”
許褚的嘶吼,立時變成了命令,二千多曹軍騎兵立時運作起來,可是卻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