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只有殺光這些讓他丟盡顏面的敵兵,許褚氣憤的心情或許纔會得到平復,他才能扳回丟失的顏面。
守西門的袁軍將士也不知道抵抗了多久,許多人身上也不知道捱了多少刀,大部分人的腦子開始模糊起來。許褚不允許他的任何一個對手投降,在沒有曹智在側的許褚,此時已經忘了敵人有權投降這回事。他從城下一路殺上西城樓,一路揮舞的彎刀將對面的一個個敵兵、騎士直接劈翻。
一團團鮮血噴在他的臉上、身上,許褚只是呼吸一滯,隱約聽見耳旁慘叫呼嘯,但他來不及查看對手是怎麼死的,他就急着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最後以至於許褚覺醒時,才發現西門上下已無一個活着的袁軍士兵。李黑和負傷的趙雲站在城樓下愣愣地看着發了瘋的許褚,竟都忘了派人去打開西門,放樂進和他的大隊人馬進來。
樂進提着鋼槊幾步縱馬跑上城牆,站在雙臂挺刀做前劈狀的許褚面前時,許褚已覺察有人,馬上回過神來。但腳下一個踉蹌,忙縮身往後做躲閃狀。他手中彎刀頓時再次要爆發時,才發覺自己動不了了。
這次雖說他奮力勃發,意念和氣力也想催動到極致,但身影終於停頓住。
殺紅了眼的許褚不是因爲認清了是樂進才停手,而是因爲他的力氣都是用盡,對着樂進揮刀至一尺開外後,顯然已經是達到了他所能施出的顛峰力量了。此時,許褚雙眼瞬間瞪大,不相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牛鳴般的喘起粗氣來。
“誰惹他了?”
持槊依然做着戒備狀態的樂進,掠過他的馬頭,問剛跑上城樓的李黑。
樂進對許褚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當他奇怪城頭上漸漸沒了橫飛而下的箭矢和檑木、滾石時,就覺得奇怪,爲什麼城門後應該說得手的同伴,遲遲沒人來給他打開城門,迎接他這支主力軍進去呢?
但當他進城看見滿地的屍體後,就明白了大概。樂進在並不清楚負責配合他西門內裡攻擊的將官是誰的情況下,一進城就問一名滴嗒着血滴的負傷士兵:“許褚在哪?”
那名士兵戳起一根手指,指向城樓上。樂進人不下馬,幾步直接縱馬上城牆,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在一段城牆的甬道里,橫七豎八躺着盡兩百具左右大部分不完整的屍體,還有大部分斷兵刃的切口都很平整的兵刃。
“這些應該都是許褚乾的!”樂進自忖做不到這種水準。
而跟着許褚殺上城頭的曹軍和少量黑山軍士兵都遠遠的躲着這段通道,也就是這最後近兩百多名敵軍基本上都是許褚一個人殺的。任誰在看到連俘虜都殺的許褚時,都知道他殺狂了,殺瘋了,殺沒了人性。
一個瘋子在發瘋時,最好不要去理他,只有讓他發泄個夠,他纔會清醒。瞭解許褚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他們都躲得遠遠地。
李黑不敢上去勸,趙雲更是樂得看看這位許大殺神的兇名是如何搏來的。趙雲在看到許褚投射給他的狠毒目光時,已經覺察到了許褚對他的妒忌。許褚亂殺敵軍的行爲或許正是爲了證明給他看,他許褚比他趙雲強,更能破敵、殺人。
樂進看到李黑瞥向趙雲的目光,亦明白怎麼回事,他不瞭解這個曹智新收的年輕戰將有什麼過人之處,竟逼得許大殺神發了狂。
樂進只能暗歎一口氣,唯一希望許褚的這一行爲沒有耽擱他圍攻內城的機會,他此時希望把守內城的敵軍能擋得住曹、黑兩路大軍的南北夾擊。
樂進退返城下,令一部分部隊躡尾追擊那些幸運從西門殘酷的戰鬥中出逃的敵軍。隨後環顧四周當機立斷,道:“李黑,派人稟報主公西門已破,然後帶人查一下看看還有活着的嗎?有的話......補一刀......”
“是!樂都尉先行一步,我們隨後趕至。”李黑陰陰一笑,躬身受命時,趙雲猛地擡頭,一臉驚訝的看着面無表情的樂進。
“這樣也可以啊?”
趙雲心下不解樂進的行爲時,樂進也注意到了他。
樂進神情平淡的哈哈一笑,對着趙雲道:“趙子龍是吧?”
“是!”趙雲回答的很乾脆,但帶着詢問的灼熱目光不卑不亢的注視着樂進。
“主公給你軍職了嗎?”樂進不理趙雲灼熱的目光,突然問了個令趙雲多少會尷尬的問題。
“沒有!”趙雲不加不隱瞞道。
“沒關係,以你能逼得許褚發狂的本事,你一定會有出息的,來吧,好樣的趙子龍,跟我去內城吧!”
趙雲再次不解這個樂進的言行,他好像很樂意看到許褚受挫,但剛纔卻爲了掩飾許褚的不當行爲,而下令滅殺所有活着的袁軍。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又像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又像是無事不競爭的對手。處事未深的趙雲看着好意帶上他的樂進,連連搖頭。
樂進卻在隨隊開拔前,向着大概緩過勁來的城上許褚大叫道:“許褚,這處交給你了。”隨後又回身大喝道:“黑山軍的勇士們,隨我來!”說罷一馬當先,沿城牆往鄴城的中心地帶馳去,二百騎兵和趙雲一起,飛馬緊隨。
曹智和又一波新進城數千手下兵士,正在北門大街和城防的交界處集結,此處共有二萬人馬要進城,不可能一窩蜂的涌進來,必須一波波有次序的進入、集結後,再分派行進路線和任務。外圍也是一樣,曹智知道身處冀州腹地的鄴城,就算得了這座城池,也大意不得,所以預先都有內外的佈置。
鄴城是曹智目前知道的僅次於洛陽皇城的大城池,要有序的清楚城內各個角落的敵人,必須要有章法的清掃、剿滅,最後再去完成對內城的包圍。這也是他和於毒整個作戰計劃的步驟。
眼看就要完成這最後一波兵馬的集結,曹智決定把此處的城防交給杜大目和黑山軍的青牛角後,就親率此部挺進內城,看一看還有多少冀州官員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
正當曹智揮手準備起步時,就聽見城上嗡的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
“咻!”
銳利的破空聲之後,就有人悶哼了一聲。曹智聞聲知事不尋常,立時朝着城上大聲道:“發生什麼事?”
一名軍衛快速下了城防,飛身來到曹智的戰馬前,稟報道:“稟主公,城樓樓頂發現有幾人躲藏在內,杜司馬讓您去看一下......”
“幾個殘兵躲在哪裡,還要我去收拾不成?”曹智雖說心下疑惑和不悅,但作爲此行的統帥,還是耐着性子對身旁的曹休道:“於大將軍的主力大軍可能已經合圍上內城了,我們必須調軍在西北兩面配合,遲恐不及。”
“是,那休兒先去前軍調一支兵馬先進內城!”曹休機靈的應承曹智道。
“嗯!”曹智滿意的點頭應允曹休的機靈。隨後在曹休一聲令下,五百精銳騎兵,追在曹休戰馬後絕塵而去。
曹智在幾十名親衛兵士的護衛下登上城防,來到北城唯一一座三層高的城樓前時,杜大目正舉着狼牙棒飛身躲閃,身後肩膀上卻已經有一道黑光已經射在了他的身上,一支雁翎箭紮在了他的肩膀上,尾羽還因爲杜大目閃身的動作兀自微微顫抖。杜大目有點像插着根羽毛的醜陋烏鴉,在翩翩起舞的味道,只不過樣子實在是醜陋。
在不遠處的城樓頂層,一個面色冷峻的軍士手裡依然挽着弓,弓弦上還搭了兩支箭,箭頭對着樓下的曹軍兵士。還有一兩個腦袋不停露出圍欄向下張望着,曹智很快就看到了郭圖的腦袋,立時也瞭然了杜大目爲何要請他這個主將上城來了。
郭圖官不小,在冀州也算舉足輕重的人物,胡亂衝上去把他殺了,是有違曹智下達的不可亂殺冀州官員的命令。
曹智欣賞的看了一眼受傷杜大目,邁開大步向着城樓上的郭圖朗聲道:“原來是郭先生......”在曹智一起步,剛要越衆而出時,樓上弓箭手已咬牙,一手握住箭尾,他眉毛一挑,露出一絲兇悍之色。正要上前的曹智,就聽見咻的一聲,一支箭就“奪”的一下釘在了他的腳下足尖前不到三分的位置。
“譁!”的一聲,在箭絃聲響起時,曹智身邊的兵士齊刷刷的奔出一步,試圖擋在曹智身前擋箭。
“我只說一遍,退後!”樓上的弓箭手冷冷盯着樓下的一大票曹兵,那一雙眼睛裡,毫無半點溫度。
“退下!”在箭手發箭到箭矢“奪”的一下射入曹智足前時,兩聲不同嗓音,不同強度的喝止,差不多同時在樓頂和樓下響起。
樓下的聲音自然是曹智發的,但樓上的聲音……剛上城的曹智和幾十名軍士,卻一陣迷茫,這樓頂怎麼有女聲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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