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這邊的城內剛剛混亂起來,一時還沒將官出面彈壓,並進行有效的指揮時,城外的敵軍卻有了行動,投石車帶着嗚嗚的勁風,又開始了向城防的攻擊,這就造成了城內守軍的更加混亂。
來得及時的投石攻擊,沒過幾輪石彈轟擊,城外曹軍的十幾匹馬從隊伍中衝了出來。守在城上的守軍聽着隆隆的馬蹄聲,此時心裡均想,“這是敵軍的裡應外合!”
“城外敵軍進攻了,快抓了城中的奸細,莫要讓他們裡應外合......”
張邈趕到西門時,城上城下,火把閃耀,已是一片混亂。張邈及時令左右兵將彈壓部下,派了五百人在城下收縮奸細,其餘人都上了城。
這還是曹軍第一次搞夜襲,張邈雖說一路上沒看到什麼慌亂士兵口中叫嚷的奸細,但從這陣勢上看,城外的敵軍是投入了很大的兵力,來攻城。看來“裡應外合”並非子虛烏有,張邈藉着火光細看城下曹軍的動向。
有個很奇怪現象,曹軍這次出動的並非擡着雲梯的攻城步兵,而是騎兵。張邈鬧不明白曹智爲什麼在深夜動用騎兵來攻城,這城前有很深的護城河溝,騎兵應該是跳不過這些深溝。莫非這些人要嘗試騎馬飛躍這深溝,雖說這溝不算寬,可過來就是城牆,戰馬站立的地方都沒有,牆上的守軍又可以近距離的對他們進行射擊箭矢,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幹呢?
正當張邈和他的軍士詫異之時,又一輪的十幾名曹軍騎兵在馬上人人拎起一根大繩,用手臂控制在轉圈呼嘯,直衝西門而來。
張邈突然覺得有些不好,衝到跟前的曹軍騎兵們手上的大繩都是脫手而出,聽到“梆梆”一陣亂響,靠着吊橋近的守軍士兵已然是大喊起來。
“他們想拉下吊橋,想拉下吊橋......”
這時,他們都看清了,那大繩地末端都是鐵爪鐵鉤,此時都是掛在了那吊橋的銅皮門上,十幾名曹軍騎兵此時迅速把大繩捆在馬鞍上,齊齊的轉身勒馬,拼命的打馬拖拽,十幾匹馬的力量可當真是不小,齊齊的朝後一衝,吊橋頓時是吱嘎的一陣大顫,連帶着裡面的城門都好像是顫動起來。
“快,阻止他們,用箭射,用火燒......來人,爬上吊橋,把繩索砍斷......”
同樣有些慌亂的張邈,也是一連發了幾個命令,但只有最後一個纔是行至有效的。繩索那麼粗,怎麼可能用箭矢射斷,就算有人能把火弄上繩索,也得燒一會兒,還是派人爬上去用刀斧砍斷,是最快,最是行之有效的。
很快身手矯健的守城士兵,從城門裡,攀上了吊橋頂端,幾斧子下去,就砍斷了勾在吊橋上的一條繩索。三四名守軍士兵,如法炮製下,曹軍這一次的行動很快宣告失敗,曹軍騎兵再被箭矢射殺幾人後,都退了回去。
接下來轟隆隆的馬蹄加腳步,更多的曹軍擡着雲梯,推着望樓、撞車等,來了一輪真正意義上的攻城大戰。
張邈一邊指揮着士兵抵抗曹軍的進攻,一面暗自慶幸,“看來曹軍的裡應外合計劃,未能成功!”
很快張邈得到了城下收索奸細部隊的彙總回報,經過在西城區域仔細地搜尋,發現了趴在甬道通風口的小三。通過對小寡婦的審訊,也知道了殺死張強是兩個黑衣人,並且第一時間趕到的部隊裡,有人看到那些黑衣人逃竄的方向是東南兩門方向,後來就在未發現敵軍奸細的身影,應該是逃匿躲藏了起來。
張邈一聽就問,他當時爲什麼沒人對黑衣人進行追捕。張邈的屬下面面相視的說,因爲城外的攻擊正好在此時發動,他們都忙着上城樓對敵,所以就耽擱可追擊和搜捕行動。但剛纔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張邈大怒着道,這怎麼夠,立即要求部下調集人手,對東南兩門方向進行一**規模的地毯式搜索。他知道既然曹軍派了人進城進行裡應外合,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正如張邈所料,被他派出的手下剛去沒多久,就有人來稟報,南門又發現敵蹤。已經圍上,但對方武藝高強,已傷了好些人,都未能拿下。
張邈一聽頓時喜形於色,圍上了還怕你們什麼。正說話間,西門外的曹軍退了下去,隆隆地腳步和重型武器的移動聲,開始響起。張邈未及問清攻擊東門敵人人數的情況下,就判斷到,敵人這是見西門裡應外合計劃失敗,轉而要對南門發動攻擊。張邈甚至聯想到了這叫後備計劃,於是一刻不耽擱就擡腳轉道去了南門。
一路上還發令要求火速從東、西、北三門調集人手上南門。因爲依據張邈的判斷,接下來南門的攻擊將會更激烈,也是曹軍此次計劃的最後一搏。
可是當張邈趕到南門時,卻一眼看見南門下,幾百自己的兵甲竟然只圍了敵方三名奸細。這好像太少了吧?曹智不會只派了三個人進城,就想從內而外的打開這南城門吧?
張邈雖覺奇怪,但還是快速帶人行了過去,讓手下大部人兵甲上南城防守後。他就站在一處內城牆,向下看着被圍陣內的敵軍奸細。只見這三個人都是全身黑衣,三人都已掛彩,但三人都是雙目放紅光,不退縮一步,顯得非常強悍,也非常恐怖。
這其中可要屬那使槍的傢伙最爲強悍,他那一根烏黑髮亮的長槍,比另外兩人殺的人都要多。不但如此,他還時不時的從身上抽出一柄柄小金戟,揮手一出就能要了遠處士兵的性命。此人前突後擋,所過之處,地上都會留下一條紅色的印跡,和一具具屍體。
在血花四處亂濺之下,幾百人的張邈手下一時倒是對着這三人也沒辦法,只能圍着輪番進攻,等着消耗盡對方的體力。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偷襲我城防?”張邈站在內城牆上向着下面的敵兵大聲喊叫。
“哈哈……老子曹智手下太史慈,張邈你這城內的防守怎麼能如此鬆懈?”太史慈突然頭也不擡的扔出了這麼一句,緊接着又扔出一柄金戟,就要轉身殺出陣外,但方向不是城內或是南城門,而是張邈站立的這一段內城牆。
“攔住他,他要行刺主公,快……攔住這狂徒,不能讓他上來…..”在張邈身邊的護衛均以爲太史慈是狗急跳牆,欲圖行刺張邈來結束此行失敗的任務。
城下的士兵也知道不能讓太史慈得逞,於是就尾隨着已衝出重圍的太史慈狂追而去。
身邊護衛都緊張的高度戒備時,張邈卻心不在焉的思索着剛纔太史慈的話語。
“什麼意思?我們不是發現你了嗎?怎麼叫防守鬆懈呢?你們的計劃不是沒得逞嗎……”
思索到深處的張邈猛然間心裡一驚,暗道:“不好!內奸不只這三人!他們肯定是另有安排!”
連忙要起步的張邈對着左右大叫:“快,派人去東、西、北三門看看那裡是否有敵人,快啊……”
張邈的左右軍衛本來都一致對外,做着防止太史慈衝擊的準備。但被張邈突然一叫,因爲現場聲音的嘈雜,遠的一時沒聽清,近的聽清了,卻搞不懂張邈的意圖。幾乎所有的人愣了這半秒的時候,太史慈哈哈大笑着揮槍殺到。
“張邈,晚了,你的陳留城從這一刻姓曹了,哈哈哈……”
太史慈的話,更加確定了張邈的推測。張邈再次大聲疾呼,“他們不止這些人,肯定去了另外三門的某處,快,城下兵將聽令,不用管這裡了,立時分成三隊,分別去往東、西、北三門,查探情況,迅速回報,不得有誤!”
張邈說話時,太史慈已經被他的屬下攔住。但此時城下來了好幾路的兵將,匯合着開到南城下,他們都是先前被張邈派人從其他各門徵調來的。
“你們來幹什麼?誰叫你們來……”
張邈最後一個“的”,還未出口,就發現自己真的被氣糊塗了,這些人不是自己下令從其他三門徵調的嗎?
“快回去,會自己的駐地,敵軍奸細另有埋伏,還不清楚是哪一門……”
就在張邈聲嘶力竭之時,只聽北門方向崩塌似的一陣吶喊,接着就是無數喊殺聲從那邊傳來。
張邈這邊城上城下的兵將都在愣神之際,齊刷刷把目光轉向了北門方向。張邈更是不再理睬還在一個人拼命搏殺的太史慈,一路向着內城牆的最高處衝去。
當張邈奔上高處時,已經可以看到,竟然有三處曹軍的旗幟已經在城池的最北端飄揚。而且速度很快的向城內移動着,只見無數人正在那些旗幟下倒地。
那裡應該有自己的屬下在慘死,敵人的目標應該是北門,被人裡應外合擊破的北門,怕是沒有辦法再奪回了。
就在張邈頹廢的愣神之際,他發現了站着這裡,南城內的一隊北門士兵,這裡離北門的缺口尚遠,北門此時守軍大概不多,但剛被突破,正是戰鬥最緊張之時,作爲一城之主,不能就此放棄,就算是死,也在這裡戰鬥到死……
“兄弟們,敵軍在北門突破了,不能讓他們再進城內一步,要是讓這大軍進城,恐怕我們都會很慘,想活命的,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