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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越是急,越是容易壞事,我旁若無人,兩眼只顧焦急的向亭子間的人羣看,竟撞上了個自我側面而來的人。

一個男子。

平頭,西裝革履,戴着墨鏡,還在嘴上刁了只煙,極像港片裡走出的黑社會打手。

撞上了人,就撞上了人吧,給人家真誠的道個歉,也許人家也可以當什麼也沒發生。可糟糕的是,我滿腦子都是沒由來的對楊娜的擔憂,竟連半個歉意的字也沒有。

男子雙手抱胸用他高大健壯的身軀擋住了我。

我看不到他墨鏡下的眼睛都是什麼樣的神情,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憤怒,彷彿神聖不可侵犯卻被侵犯了那樣憤怒,而且憤怒之餘又有些對我的不屑。

感覺得出來,後果很嚴重。但我心裡既然擔憂着楊娜,就再容不下別的。

我只匆匆的應付的道:“先生,對不起,我有急事。”

話一說完,就欲急急的從他身邊繞過。

這個時候,我都還牽着樸麗的手,而且忘記了自己牽着樸麗的手。

“對不起?有這麼簡單嗎?一聲對不起就能了事?”男子再次擋住我,得理不饒人的怒道。

我懶得理會,牽着樸麗再次繞向另一邊。

他乾脆就不用身子擋住我了,直接一把就將我攥住,撒手一摔。

我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氣,身不由己的向前躥。

好在我的一隻手一直牽着樸麗,也被樸麗牽着,在我前躥的時候,樸麗拉了拉我,我才和樸麗都只是踉蹌了下,並沒跌倒。

我站直身子,不想和男子糾纏卻又脫不了身,不得不怒道:“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歉也道了,你還想怎麼着?”

男子敢情看我外表柔弱清秀,根本就沒把我的發怒放在眼裡,不怒反笑,很輕蔑的笑,輕輕的吸了口叼在嘴裡的煙,一隻手將煙拿出,一邊彈菸灰一邊仰天吐了個菸圈,這才兩眼看天不看我的道:“想怎麼着就怎麼着!”

一副根本我就奈他不何的樣子。

這次我是真的被激怒了。

樸麗卻輕輕的攥了攥我那隻牽着她也被她牽着的手,沒等我說話,就先開口道:“先生,實在對不起,他也不是有意的,我們的確有急事,就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這次吧。以後有機會再見面,我們一定擺酒設晏給你消氣了。”

聲音柔柔的,還帶着真誠的甜笑。

男子低下了高高揚起的臉,不兩眼看天了,但依舊不看我,只看樸麗,一雙眼睛色眯眯的在樸麗白淨平和的臉上和高高挺起的胸上游弋,夾在指縫間的香菸快燃近手指,卻忘了扔掉,只是無向神往的道:“嗯,像你這樣道歉還差不多,只是哥已等不到以後了,哥就要今天就要現在,但卻不要他,”說到這將眼睛斜了斜我,又再次將眼睛落回樸麗的臉蛋和豐胸上,接着道:“只要你,不過哥也不用你擺酒設晏了,哥自己掏錢,你陪哥一醉方休,然後,然後……呵呵……”

那雙眼睛更色,直接停在樸麗的豐胸上就不動了。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男子骯髒齷齪的心思,更何況樸麗,但她臉有些微紅,卻沒發怒,只是笑,依舊大方柔和,嘴裡道:“哥何必急在一時呢,以後有的是時間,你說是不是?”

男子卻道:“哥就是急,哥是忍不住,真忍不住了,呵呵……哎喲……”

真是報應,正當他樂着調戲樸麗時,菸頭已燃到他的手指,他疼得慌忙將指間的菸頭拋掉,還一個勁的揉被燒着的痛處,只是一雙眼睛從沒離開樸麗高高挺起的豐胸過。

樸麗忍不住笑了,笑得真的很可愛,也許書上所說的一笑百媚生就是這個樣子。

男子沒有被她的笑搞得惱羞成怒,反是忘了手指的痛,怔怔的對着樸麗,只是不再是對着樸麗的豐胸,而是對着樸麗的笑臉,道:“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哥是真的忍不住,忍不住……一時半會也捨不得放過你了。”

說着就迎了上來,伸出一隻大手欲將樸麗的另一隻青蔥玉手握住。

我拉起樸麗一直被我牽着的手就往另一邊走。

我知道我的力氣敵不過他,我們偉大的領袖說得好,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

不想,我們卻來不及。

不是我反應太慢,也不是樸麗畢竟是個女人跟不上速度,而是那男子太他媽迅雷不及掩耳,只一眨眼就改變了那隻本欲攥住樸麗的青蔥玉手的爪子,將我的手緊緊的鉗住。

的確是鉗住,那股力量大得我稍一掙扎就感到疼痛。

並且,他還滿臉怒容將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高高的向我揚起,似要立時向我的臉上重重的砸來,嘴裡還惡罵道:“媽的,敢破壞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樸麗再也無法保持那張大方柔和的笑臉,但卻沒紅顏一怒,只是一邊慌亂的撲向我,一邊慌亂的叫道:“住手!”

樸麗用比我還柔弱的嬌軀擋在了我和男子之間。

然而,男子沒有住手。

男子的手很敏捷,只是改變了拳頭的方向,沒有砸向被樸麗嬌軀擋着的地方,而是砸向了我身子的別處。

照理,就算男子再敏捷,我也不是沒辦法躲過的。媽媽那麼看透一切都一直以我爲榮,我不是沒有過人之處的。可無奈的是,樸麗用嬌軀擋在我和男子之間的同時,還將雙手摟上了我的脖子,用臉貼近了我的臉。這不怪她,她是爲了更好的保護我,她以爲男子的拳頭是要重重的砸向我的臉的,男子之前的姿勢也的確是要重重的砸向我的臉的,只是被她擋住才忽然改變了拳頭的方向而她又不知道他是可以忽然改變拳頭的方向的。

但我的身子卻不能動彈了。

是的,不是無法動彈,是不能動彈。

我只要稍一動彈,男子重重的砸向我身子的別處的拳頭就有可能砸在她柔弱的嬌軀上。

儘管男子敏捷,但我對他沒有信心,我不會百分之百把他當了古龍小說裡的武林高手能收發自如。

我更對自己沒有信心,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因自己的動彈而把樸麗柔弱的嬌軀帶到男子重重的砸向我的拳頭之下。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被樸麗的青蔥玉手摟着脖子,白淨細膩的臉頰貼着臉頰,暗香幽幽的嬌軀貼着身子更被嬌軀上高高挺起的兩團頂着胸膛,畢竟她跟妖豔風騷的藩經理是不一樣的,從不曾真正近過女色的我,忽然恍惚得厲害,心跳得厲害。忘了動彈,也捨不得動彈。哪怕男子這重重的一拳頭砸得我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我也願用的痛苦來換取心靈上這短暫的激盪和幸福。

“住手!”

另一個聲音。

女人的聲音。

來自男子的身後。

很平靜,半點也不如樸麗那麼慌亂,卻帶着些許威嚴。

男子高高揚起的拳頭止住。

他還真能收發自如,沒想到我竟小瞧了他。

他臉上的怒容消失,不看我也不看樸麗,只轉過身去,衝身後柔柔的笑道:“晚雪姐。”

是的,在他身後的是晚雪。

那個曾經在我到重慶的第一夜於旅館裡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我卻坐懷不動的晚雪。那個最初只被皓然當着玩物現在皓然卻和她情真意切彼此都寧願辛苦自己也要對方幸福的風塵女子晚雪。

晚雪沒理會男子的招呼。

晚雪只看向有些恍惚的我,又看向依然摟着我的脖子,將臉和嬌軀貼着我的樸麗。

當然,她看不到樸麗的臉,不過從樸麗的背影,她已能看出樸麗是個不錯的女子,儘管樸麗留着小男式的髮型。

晚雪笑了笑,笑得很美。

只是她那身打扮,雖然只是略施脂粉,卻着低胸露臍裝,還套了緊身褲和高跟的靴子,依然不脫風塵女子的豔俗。

這讓我心裡略有些不舒服,甚至又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還在重操舊業,或者一直都不曾真正放棄過舊業。

更何況,墨鏡男子這樣色眯眯的男人竟然稱她姐。我敏感的內心能懂幾分那個“姐”的含意。

之前,聽皓然說她如何如何辛苦的,又聽她說如何如何的對皓然沒有半點奢望,只願皓然做個如我一樣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下班的普通人,我一度以爲她是改邪歸正了的。

她把笑眼在我和樸麗身上游弋,最後停在我臉上,道:“改之,好久沒見到你了,不僅人又長得更加恍如許仙清秀迷人了,還交了個白娘子式的女友。”

她誤會了我和樸麗的關係。

樸麗聽到身後的甜美的女人聲,雖然沒完全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也預感到大概已風平Lang靜,忙鬆開摟着我脖子的青蔥玉手,閃身站在我的旁邊,臉紅紅的,望着晚雪,像是要辯解什麼。

樸麗卻別過臉去,不看她,只對着墨鏡男子,眼神有些冷,聲音更冷,道:“還不快給改之哥和嫂子……”

說到這又別過臉來對樸麗笑:“不好意思,忘了,你們還沒結婚,暫時是還不能叫嫂子的,得叫姐。”

樸麗的臉更加羞紅了。

然而晚雪沒看見,晚雪的眼睛又冷冷的對着墨鏡男子,道:“還不快給改之哥和這位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