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不再理她,自顧自去樓下服務檯開房。
照理,文文故意搞了我一身酒水,還在寒香面前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討寒香的同情,我此時應該把全身的重量偏向他文弱的身子,給他點小小的懲罰纔對。
但我卻沒有。
這一刻,任何的報復心理都敵不過依人香肩的溫暖秀髮的輕拂還有吐氣如蘭的呼吸,我反是把身子的重心都移到了依人柔弱的女子之身上,壓得她俏臉生紅,有點嬌喘微微了。
依人說文文除了能讀書外什麼都不能,似乎還真是這樣,不然,如果文文有都市異能小說裡那樣的力量,一隻手就能將我高高的舉起,他本就要在依人面前表現,加之內心那點酸酸的醋意,有他扶住我,就斷不會再讓依人沾上我的身子的可能,我自然也就不會對依人有機可乘了。
寒香很快開好房間,漂亮清秀的女服務生跟在她身邊,領我們去樓上。
儘管我身體的重心幾乎都在依人身上,寒香這時也過來幫忙,但那幾步樓梯上去後,文文還是累得夠嗆,等服務生打開房門,三個人一起把我扔在牀上時,文文便臉色痛苦,掩着嘴,作欲吐不吐狀。
依人一邊喘着氣,一邊柳眉微皺,很不屑的冷哼一聲對文文道:“就這點本事?”
文文望了望依人,一句話也沒說,依然掩着嘴,表情更加痛苦,急急的奔衛生間而去。
寒香道:“依人,你還在這諷言冷語的,你沒看出文文醉了嗎?也只有他,換了我,我纔不會這麼忍氣吞聲討好你呢。你就這麼不知足?”
依人道:“誰要他討好我了?誰要他忍氣吞聲了?他越是討好越是忍氣吞聲一副軟骨頭的奴才模樣,我就越是反感他!別以爲他裝醉,我就會像你對改之哥哥一樣,也給他開個房間留下來扶持他!”
文文卻在裡面擰開水籠頭,哇的一聲,立時雙管其下,嘩嘩的自來水和翻江倒海的嘔吐物洶涌而出。
儘管文文吃進去的是美酒佳餚,儘管一吐出來就有自來水沖走,但還是有微微的難嗅氣味自衛生間向空氣中飄着淡淡清香的客房擴散開來。
依人又皺了皺眉。
寒香道:“依人,文文是真醉了,你要再苛責他,我可要跟你急了。”
依人沒再說話,只別過臉去冷冷的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服務女生。
服務女生忙道:“你們若有什麼需要,隨時打電話吩咐就是。”
然後,轉身知趣的離開。
但於遠處還是悄悄的回頭匆匆瞥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暗疑,現在的富家女子怎麼就這麼前衛,小小年紀就學人家老夫少妻來跟一個大男人開房,而且還要四**被同眠?
是的是大被,很大的被,柔柔的軟軟的還溢着清香。
牀也很大,比溢着清香的被子還要柔軟,如在雲端,卻又有着彈性,能容得下四個人舒坦而臥,但真要如那個女服務生疑惑的那樣兩對人同時整出點什麼事來,還是略顯擁擠了點。
牀頭的茶機上有部酒店的內部電話。我剛纔還在疑惑,我們根本就沒電話號碼那個女服務生怎麼說我們若有什麼需要隨時打電話吩咐她就是,現在總算明白了。
文文從衛生間出來,臉色略微好看了些,卻更加蒼白,也許是剛洗過的原因,又也許是真的醉得不輕加之剛纔扶我上樓時受了折騰。
依人冷冷別過臉,沒有看他。
寒香卻望着文文,關切的柔聲道:“文文,能堅持不?”
我真怕她說不能堅持就上牀躺在改之哥哥身邊休息會。我沒斷袖之好,那晚和皓然在旅館同塌而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噁心得厲害。
幸好寒香沒有說。
文文也沒自己主動提出。
文文只是有些無力的道:“對不起,寒香,我得離開了。”
敢情是腹內依然難受得厲害,不能再堅持了。
說完怯怯的看了眼依人。
寒香道:“依人,你就送文文吧。”
依人冷冷的道:“他又不是不會開車。”
“你知道的,”寒香推了推依人,笑道:“現在交警對醉酒駕車管得厲害,而且,酒後駕車容易出事,你就真不擔心文文?”
“關我什麼事?我才懶得擔心他呢。”依人依然冷冷的。
文文轉身離開。
背影踉蹌孤獨。
除了酒精帶給他的難受,還有另一種難受痛徹心扉。
但他卻只有滿腹幽怨,沒有責怪。
寒香又催促道:“依人,你真放心文文一個人走?”
依人沒答然否,只是道:“寒香,你真要趕我走?房間裡就你和改之哥哥孤男寡女,要真出了什麼事,改天被叔叔知道了,不打死我纔怪呢……”
寒香道:“依人,你今天是怎麼了?對我也沒信心了,老是在這懷疑這擔心那的。我雖然平時無拘無束,放任自由,但我啥時沒有分寸過?再說,就你擔心被我爸知道,我就不擔心嗎?我還敢夜不歸宿?”
依人笑道:“若是今天之前嘛,我當然對你百分之百的有信心,可今晚就不一定了哦,一個酒醉亂性,一個嘛,先前在瓶梅廣場上的車裡還恣意張揚,可從進了金粉帝國到現在,就一直羞怯怯不敢正眼看改之哥哥,跟個小羔羊似的,”說到這,搔了搔寒香的胳肢,道,“我還不懂你哪點心思呀。老實交待,是不是想乘人之危,對改之哥哥……”
“去你的。”寒香一邊嬌嗔的笑,一邊將依人推向門外。
文文已快到我能最後看到的過道的盡頭。
依人笑道:“好吧,既然你有分寸,我就走了。就算你沒分寸,我也走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自由如我輩,還能如爺爺奶奶他們那般封建,沒結婚時,即使遇到了自己心動的人,內心焚燒得厲害,也只能爲了那層膜強忍着讓自己倍受煎熬不成?不過,寒香,雖然是我灌醉改之哥哥的,你們真發生了什麼,以後自己後悔了,或是改之哥哥酒醒後責怪,可千萬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啊。”
寒香又氣又羞,忍不住要伸出手輕輕的打依人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依人卻在門外嘻笑着一把將門急急的關上了。
房間裡忽然無限安靜。
門外過道里遠去的腳步清析異常。
彷彿不是踏着地板,而是我的心,每一步都能讓我的心劇烈的起伏不停。
就是腳步消失了,我的心依舊起伏不停,並且似乎更加劇烈了。
我不知道沒有了我和寒香,依人再無了顧忌,會不會上前扶起踉蹌的文文,給他些許安慰。
我沒去想。
我只看着站在門旁的寒香。
燈光朦朧曖昧,視線有些模糊,但,已不再天旋地轉,我的眼前不再有無數個寒香在晃動交錯。
寒香於朦朧曖昧的燈光中轉過身來,羞澀的向我靠近。
一步一步……
她的腳步輕輕,似乎根本就如踩在棉花上一樣沒有聲音。
然而,她的每一步,卻比依人先前在樓道的腳步還要激盪得我的心狂跳不止。
依人的腳步是讓我想到了她的離開給我們創造了環境。
而寒香的腳步,卻是讓我想到了,隨着她一步步的走近,這麼多年來,自青春發育開始就時時在夢中和幻想裡出現糾纏的讓我渴求不已激盪不已的某件事情,立即就要成爲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