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被他說的一臉的難過,悶悶的道,“我又不想讓他要。”
風行,“……”
他脣上扯出涼薄的冷笑,“離過婚的女人,我不要,懂?”
她呆呆的看着他,低着腦袋道,“你……嫌棄我……離過婚啊?”
風行將自己的大衣從她的手裡扯了回來,冷漠道,“你去找個不嫌棄你離過婚的。”
說完就彎腰上了車,順手用力的帶上車門。
女人的手在車門關上的瞬間伸手去阻止,因爲慣性過大,直接就重重的擠壓到了她的手指,饒是楚惜算不上嬌生慣養,甚至耐疼,也還是痛得短促的低叫了一聲。
風行沒想到她還能來這麼一下,掃了眼她的手指,再看了眼她疼得蹙起的細眉,黑色的眉還是皺了起來,但仍是一臉的冷漠。
楚惜的皮膚特別的白,所以稍微受點傷就會很明顯。
她見他不說話,靜默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然後伸到他的跟前,“受……傷了。”
深色的青紫,很明顯。
風行瞥了一眼,冷漠道,“你自找的。”
“你要送我去醫院。”
“不去。”
她低聲道,“順一小段路就好了。”
男人淡漠,“不順。”
她表情茫然,“你……討厭我啊?”
“你看不出來?”
她委屈,又執拗,“可是你說過,你永遠都會喜歡我的。”
她的嗓音是秋日溪水般,帶着沁人的涼意,但又柔軟。
“我也說過我不要別人用過的女人。”
她臉一白,腦袋更低的低了下去,手也還是跟着慢慢的收了回去,人往後退了兩步,把路讓了出來。
風行擡眸看她一眼。
她這一身,雖然算不上落魄廉價,但跟曾經的清冷矜貴相比,跟池歡全身上下樣樣精心件件天價相比,已經看不出千金名媛的痕跡,像是珠玉蒙塵。
垂着腦袋的樣子,像是耷拉着腦袋的“果凍”。
幾秒後,視線收回,擡手拉上車門,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離開。
…………
車在別墅的停車坪停下。
墨時謙先下車,繞過車頭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低頭看着坐着的女人,“下車。”
停車坪裡光線自然不如室內明亮,落在男人的身上更是半明半暗,恍惚間有種更神秘的錯覺。
池歡看着他,朝他伸手。
男人微微挑起眉梢。
“我不想自己走,穿高跟鞋很累。”
她就是睜眼說瞎話,她駕馭高跟鞋早就已經爐火純青,何況今天沒怎麼走路。
墨時謙只當她撒嬌,或者,原本就算的上是撒嬌。
他脣角牽出幾分笑,俯首就將她抱了出來。
池歡圈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俊美的臉,“你剛剛那麼一鬧,別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他淡淡的道,“嗯,我看哪個不怕死的還敢送你玫瑰花。”
“墨時謙。”
“嗯?”
“你是隻想找個藉口,讓風行護送我過去呢,還是你之前真的準備找我拍diànyǐng?”
男人淡淡的笑,“讓你去只是爲了讓風行去,但我之前是準備讓你拍diànyǐng,我也是你的投資商。”
她抿脣,“那你爲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在籌備,而且你的手還沒養好。”
她眨眨眼,“你準備讓我拍什麼啊?”
“姜嵩。”
“他啊,他找你還是你找他?”
姜嵩她是知道的,比不上章延那樣有口碑的一流大導演,但也是屬於年輕導演一代裡極有個人風格的導演了,獨樹一幟,只是他拍的基本都是非主流商業片,雖然有才華也有口碑,甚至在國外拿過幾個大獎,但仍然無法保障票房。
如果是在她最當紅,還是市長千金的時候,她還挺樂意跟姜導合作的——因爲diànyǐng本身有質量,而而且那時的她也不太考慮票房啊,收入啊,喜歡就拍了。
墨時謙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他找唐氏投資他的新diànyǐng,因爲類型和題材被拒絕了,輾轉找到我,”他淡淡的道,“我以爲你願意跟他合作。”
其實不是他以爲她願意,是她看過姜嵩的diànyǐng,無意中隨口提了一句。
池歡微微撅脣,“我願意啊,可是我現在缺錢,而且我現在形象不好,還會連累人家diànyǐng的票房。”
但章延就不同了,以他的地位,尤其是再加上裴易的話,一個她還不夠動搖他們。
“你缺錢?”
“我當然缺錢。”
“你哪裡缺錢了,我不夠有錢?”
池歡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神色淡的很,像是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問題。
她心臟劇烈的跳了下,但還是面色如常,只是咕噥道,“你的錢就是你的錢,我又不是你老婆。”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話說出來像是在暗示什麼。
果然,男人的腳步停住了,頓在往二樓起居室的樓梯上。
墨時謙低頭看她,“結婚才能給你安全感的話,那我們結婚,嗯?”
“什……什麼?”
“嫁給我,我們結婚。”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跟平常說話甚至沒有任何的區別,池歡卻整個呆住了,好半響才確認……他是在很認真的跟她說結婚。
雖然墨時謙這樣的男人,結婚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必然就是認真的。
“不……不要。”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絕,讓墨時謙立即皺起了眉,聲音更沉了幾分,“你不願意嫁給我?”
這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嗎?而且他們之間……難道已經到了願意不願意嫁的進度了?
更何況……她爲什麼一定要願意嫁給他?
她這幾秒的靜默,讓墨時謙愈發的不悅,再加上這兩天她的冷淡,就算是在牀上,她也是一副任她擺佈,但懶得搭理他的態度。
他尤其不喜歡她對着他懶散輕慢的態度,看似聽話,其實疏遠的很。
男人的嗓音緊繃了起來,俊美的臉也有些暗沉,“池歡,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是不是還想着別的男人?莫西故,還是那個送你玫瑰花的男人?”
客廳的燈光很明亮,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剛纔在酒店晚宴上,別說那羣人怕他,連她都覺得他深沉可怖,可現在他眉眼中的怒意已經初見端倪,但她一點都沒覺得怕。
反倒是輕輕的笑,“如果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