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眼睛眯得更深,雙眸鎖着她靜默得寡淡的俏臉,好半響沒出聲。
池歡大抵是見他沒說話,手推拒在他的胸膛上,沒用多少力氣,但還是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了。
赤腳踩在臥室的地毯上,低頭整理自己的浴袍,將被男人扯開的腰帶重新系好,然後走過去俯身撿起摔落在地上的ipad的。
隨意的檢查了下,然後穿上室內拖鞋,抱着ipad就要出門。
墨時謙看着她纖細嬌小的背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起來身,幾步追上她,從後面將她抱住。
池歡的背貼着男人的胸膛,寬厚溫暖,腰肢被有力的手臂攬着。
這溫暖的錯覺,讓她鼻尖微酸。
她抱着ipad的手緊了緊,垂着眼眸,“還有事嗎?”
男人抱着她,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緊繃啞啞的嗓音低聲道,“你不高興?”
她的不高興如此明顯。
池歡淡淡的回,“沒有啊。”
男人顯然不把她的回答放在心上,嗓音黯啞得厲害,“我讓你推掉莫西故的代言,你不高興?”
“沒有,不就是一個代言,你給了我無數的代言啊,我不缺這個。”
推掉莫西故的代言對她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也不是非跟他合作不口,何況她原本就有所芥蒂,只不過也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墨時謙板過她的身子,手指撥開她的發,低眸看着她,“你滿臉都是不高興。”
她撇過臉淡淡的道,“人活着誰還沒點不高興呢,我看個diànyǐng就好了,你去洗澡忙吧。”
等了好一會兒,男人都沒有鬆手。
“墨時謙,你還想幹什麼?”
男人的薄脣印在她的臉頰上,呼吸灼熱,嗓音格外的低,“我還沒吃晚飯,李媽說你也只吃了一點,陪我去吃點飯。”
她靜靜淡淡,“你自己去吃吧,我晚上喝了粥,而且我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
墨時謙盯着她的臉,心頭那口鬱氣還是未散,但他沒再發作,“好,”他低低淡淡的道,“那你先吻我一下。”
池歡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什麼?”
吻他?
他向來都是要吻就自己上來吻了,她願意就是接吻,不願意就是強吻。
“吻我。”
“你剛纔沒吻夠嗎?”
“你在生氣,看上去不想理我,我會吃不下飯。”
池歡,“……”
她不想理他,騰出一隻手就想去掰開他的手臂。
奈何男人的手臂像鐵一般,她根本動不了半分。
男人的氣息更近的壓了下來,貼着她的耳畔,“你不吻,我就不去吃飯。”
“愛吃不吃。”
“你也不準去看diànyǐng。”
池歡終於是有幾分氣惱,本來就生他的氣,纔是更惱了。
“你放開。”
他細細碎碎的親着她的耳朵和臉頰,就是不放。
池歡被他弄得瘙癢,偏又掙脫不開。
剛好這時敲門聲響了。
李媽扣了兩聲門,在外面道,“先生,您的晚餐做好了,現在下來吃還是先溫着?”
“我待會兒下來。”
男人的薄脣原本就貼着她的耳朵,說話時脣息都噴灑了下來,她甚至隱隱能聽到男人喉嚨中的聲帶的震動。
“好的先生。”
李媽的腳步聲似乎遠去了。
墨時謙低低啞啞的道,“快點,我的菜要涼了。”
池歡,“……”
她實在是拗不過他的力氣,板着臉不情不願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下。
“吻。”
“你還要不要臉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淡淡的道,“不是挺好看的一張臉,我記得很多女人都喜歡,你不喜歡麼,爲什麼不要?”
池歡,“……”
“不想吻你,看着討厭。”
她抱着ipad,一張俏臉還是淡淡然的扳着。
大有一種愛吃不吃,大不了她不看diànyǐng的架勢。
僵持了大約有一分鐘。
最後還是墨時謙低頭捧着她的臉,又深深的落下一個吻,低低淡淡的道,“我去吃飯。”
然後才放開她,擡腳往門口走,拉開門離開了臥室。
背影頎長挺拔,冷峻之於又好似透着淡淡的落寞。
等他下了樓,池歡還是去了書房。
雖然ipad裡的shìpín還在放着,但是她已經沒有了看diànyǐng的心情,拿手機發短信給莫西故,簡單的跟他說她不能再當莫氏的代言人。
莫西故幾乎是秒回,她手機還沒放下他就回了,
她想了想,如實回答,
過了大約五分鐘,莫西故回她的短信,
池歡盯着這句話看了一分鐘。
不同意還是不高興,有區別麼,他不高興,自然就會不同意。
再想想,還是有區別的。
怕他的不同意,是因爲她依附他的權利,因爲她現在的風光是他給的,她沒有理直氣壯忤逆他的底氣。
怕他不高興,只是女人單純不想跟前男友接觸,惹現男友吃醋不高興。
那麼,她是屬於哪一種呢?
她不知道。
她想了很久,纔拿手機回了莫西故一句話,
………………
那晚的爭吵後——也談不上爭吵,畢竟雙方都沒有爭鋒相對的吵。
但墨時謙覺得池歡對他很冷淡。
其實也談不上冷淡,只不過是跟他們比較黏膩的時候相比,她的態度顯得不鹹不淡。
莫西故的代言她聽話的推了,但是對他仍然不熱絡。
她變得很忙,晚上甚至有時回來得比他還晚,但她出門安珂基本都跟着她,她也的確是忙——剛恢復工作,忙再正常不過。
有天晚上回來都快十一點了,池歡累得不行,拍個廣告拍了差不多一天,基本都是穿高跟鞋站着,晚上還趕了個通告,飯都沒怎麼吃。
一回到別墅就直接躺屍,根本不想動。
剛躺下墨時謙就從樓上下來了。
她半睜着眼睛,抱着抱枕,喃喃的道,“我睡沙發吧,我不想洗澡,客廳也挺暖的。”
她還記得在西山公館的時候,他因爲她不洗澡嫌棄她。
男人的劍眉一下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