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跟前的是白家的傭人。
白頌擡頭,“什麼事?”
“那個……墨先生跟二xiǎojiě吵起來了,墨先生吩咐我叫您過去。”
“吵起來了?白芸又幹什麼惹五哥生氣了?”
“……好像是有個女孩子不見了,墨先生讓二xiǎojiě交出來,二xiǎojiě不肯。”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白頌站起來,低頭看了眼池歡,眼神複雜,“池xiǎojiě,下次有時間再找你聊。”
池歡垂下眸,手指捏着高腳的玻璃杯,淡笑,“好。”
一杯紅酒見底了,她撐着下巴把玩着高腳杯,時不時還有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上前搭訕,直到風行在她的身旁坐下,纔算是清淨下來了。
“等時謙跟你一塊兒回去?”
她淡淡的道,“他沒叫我等他,也沒說跟我一塊兒回去,我叫了我的助理來接。”
風行沒再繼續的說什麼,池歡靜默的品嚐紅酒。
直到前廳內的晚會突然被自動的分開了一條路,且如剛纔的議論聲跟着再度響起,池歡才擡頭看了過去。
她手指一緊,視線跟着就滯住了。
俊美而尤其冷峻的男人手裡抱着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女人,長髮滴着水,還似乎在冒着白色的寒氣,身上蓋着男人的風衣。
池歡當然認識,那是墨時謙的衣服。
墨時謙只是經過前廳,他下顎緊繃,直接抱着懷裡的女人踏上階梯,往二樓去了,白頌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後。
池歡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唯獨手指蜷縮着。
過了一會兒,她又擡手倒了一杯酒。
身旁男人的視線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臉上,“吃醋?”
池歡臉色很淡,沒回他的話。
他低低的笑着,“池歡,你似乎不太理解,對他而言,契約關係的忠誠意味着什麼。”
“是嗎,那應該是什麼?”
“那個女人,跟他發生關係之前的你相比,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他當初護你是因爲職責所在,今天救那個女人……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的不可以。”
池歡盯着酒杯裡的液體,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放下,道,“你似乎是怕我不高興,所以專門替他解釋。”
他似笑非笑,“那你有不高興嗎?”
沒有任何的區別?
沒有任何的區別又怎麼樣,那個時候的墨時謙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個盡職盡責的保鏢,她也從來沒有把他擺在男人的位置上。
現在……
她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紅脣彎出幾分冷嘲的弧度,那也不過是男人的與生俱來的憐惜欲在作祟吧,何況季雨還是因爲他才遭罪。
過了大約十分鐘,墨時謙先下來了,他俊美的臉上像是覆蓋着一層淺淺的白霜,寒涼沁骨。
這件事情驚動了白老。
白老原本在跟一個大佬聊天,也不管場合,手裡拄着的柺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敲,冷聲喝到,“白芸,你現在馬上給我滾上去!”
白芸平素被驕縱慣了,跟白頌比,她一直都是被寵的那個,突然被這麼一吼當即就有些不習慣,“爸,我在跟朋友說事情呢,你幹什麼呢……”
“啪”的重重的一聲,一個巴掌直接就甩到了她的臉上,打得她的臉都偏了過去。
“白芸,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丟人現眼你是在跟誰過不去?”
白芸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她捂着臉,死死的咬着紅脣,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我丟人現眼?爸,從地下酒窖把那女人找出來的是白頌,說是我關她的是那女人,就因爲她們那麼說,你就不問青紅皁白的打我?”
白老怒道,“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
白芸睜大了眼睛,“難道不能是她們自導自演的陷害我嗎?那女人喜歡時謙,知道我跟他認識的時間長,跑到我面前來挑釁我,還有白頌……她怨恨我這個mèimèi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池歡遠遠看着那一幕,扶額忍不住笑了。
末了,她又看了站在一側的男人一眼。
他仍是沒什麼表情,俊美的臉深沉冷淡,眼睛裡夾雜着些許的暗色的玩味和譏誚,不言不語的站在那裡,如旁觀者看戲般。
樓梯上響起了氣得顫抖的聲音,“你在胡說什麼?”
季雨已經換了衣服,黑色的長髮還是有些溼漉漉的披在肩頭,顯得愈發柔弱,臉色也有些蒼白,顯然聽到了剛纔的話,“我跟白大xiǎojiě一起陷害你?我向你挑釁?白二xiǎojiě,你上次撞見我向你喜歡的男人告白,你就讓人綁架,結果綁錯了人,我只是讓你向我朋友道歉,你把我騙到後面,然後讓人把我關進地下酒窖,如果不是時謙和白二xiǎojiě,我現在已經被凍死了。”
白芸冷冷的看着她,“是嗎?是我把你關了,白家別墅那麼大,時謙都找不到你,白頌怎麼一下子就找到了?”
白頌也已經下來了,她聲音更冷,“我怎麼一下子找到了?白芸,從小到大,你把我關在裡面,關的還少嗎?”
白芸愈發用力的咬着紅脣,彷彿也是羞憤到極致,“呵,呵,話都被你們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她轉而看向季雨,眼神凌厲,“那你告訴我,你跟墨時謙告白,他接受了嗎?沒有吧,他拒絕你了,你一個連情敵都不算的女人,我爲什麼要把你關進地下酒窖?就是爲了給我姐姐做一次大好人嗎?”
白頌臉都氣紅了,“白芸,你……”
“我?我怎麼?”白芸摸着自己的臉,“你們兩個,一個喜歡時謙,一個從小就討厭我,聯手陷害我是多難想到的事情?”
季雨氣得發抖,“你胡說,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說我害你,你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
季雨的朋友忍不住反駁,“有人看到了!”
她說着,就把之前說看見季雨和白芸一起離開的那女孩子拉了出來,“你看見了吧,是她把小雨帶走的。”
“這個……我只看見白xiǎojiě跟她一起離開前廳……並沒有看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