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6)
“糰子受傷了。”夜子寒面沉似水,目光緊緊的捕捉着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變化。
她笑了一下,不相信的拍拍他的肩,“開什麼玩笑,糰子不是在s市訓練嘛!”
夜子寒的目光暗了一下,沒說話,拔開她的手,拉着她走下飛機懸梯,她木木的跟着,好像反應不過來,好多蒼蠅在耳邊嗡嗡一般,什麼也聽不見。
上了車她才反應過來,這一切可能是真的,真的不是開玩笑!風馳、月舞、姚子遷全是醫生,他們一起跟過來了,她的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身子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心裡異常冷靜,卻管不住身體肌肉抖動,牙齒上下磕着,幾乎說不出話來。
“傷重嗎?”她咬緊牙關,擠出一句話,聲音變調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
“不重。”夜子寒臉上的表情更黑了一點。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搓了一下臉頰,低聲問:“怎麼發生的?”
車內安靜下來,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她慢慢轉頭看向夜子寒,眼中迸出厲光,咬牙問:“怎麼發生的?”
“告訴我怎麼發生的?”她開始厲聲吼起來,第一次撕掉了柔弱乖巧的面紗,像失去理智的野獸,伸出利爪。
夜子寒沒有回她,把臉扭向窗外,任由她咆哮。
到了醫院,風雲已經等在樓下,這次夜辰和徐芒都沒有跟來,左珠兒猜不透事情到底發生到什麼程度,她表情嚴肅,什麼也沒說,跟着他們一起上樓。
剛剛出了電梯就看到前面病房外站了許多黑衣保鏢,兩個孩子正站在外面透過玻璃向裡張望。
左珠兒跌跌撞撞的飛奔過去,聽到腳步聲丸子和風越一起回過頭來,兩個人臉上都沾着些許血跡,表情有些呆癡,目光遲鈍,愣愣的瞅着左珠兒。丸子兩隻小手在衣角上搓着,上面還帶有血痕。
她張開雙臂,丸子並未嚮往常一樣尖叫着撲過來,任由她蹲下身子把他緊緊的攬在懷裡。他僵着小身子,長長的睫毛下垂,不安的扇動,看着媽咪的臉上的淚,像被蜇了一下般,瑟縮了一下身子,漸漸有了反應,擡起小手,哆嗦着輕輕抹去左珠兒眼中滑出的淚珠。
“哥哥呢?”左珠兒閉了一下眼睛,怕嚇到他一般,放緩臉上的表情,低聲輕問,只是聲音嘶啞的已經聽不出是她的聲音。
丸子扭頭看向重症監護室,擡起手指了指病房,張張嘴,沒發出聲音,又不安的擡頭看向站在她身後一臉嚴肅的夜子寒。
左珠兒站起身,透過窗玻璃看到奄奄一息的兒子插着氧氣管躺在那裡,一陣恐懼襲、來,她渾身發冷般的顫抖,心疼如潮水涌來,幾乎擊跨她所有的意志,淚水像夏天的梅雨季節,總也不停。
風馳和月舞進了主治醫生辦公室,瞭解傷情。夜子寒站在左珠兒身後看着糰子,心裡也一陣一陣的緊縮般的抽疼。他擡起手從身後握住左珠兒的肩膀,想給她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