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晃盪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一聲,餘式微才發覺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糟了,陳瀚東還在家裡沒吃飯呢。她急忙趕了回去。
回到家裡,餘式微發現陳瀚東竟然在廚房炒菜,她晃了晃神,呆呆的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
陳瀚東偏頭看了她一眼:“回來了。”
“你……你怎麼在做飯啊?”
“家裡就我們兩個,你不在當然就我做了,順便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餘式微不知怎麼的心裡一陣陣的內疚,她眨了眨微紅的眼睛,故意笑着說到:“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呢。”
“我啊,就是不愛做,其實我手藝好的很,看我給你煎條魚,我記得你喜歡吃煎的。”
話音剛落,鍋裡的油就噼裡啪啦的開始往外濺,陳瀚東的體恤上頓時沾上了好幾個油點。
餘式微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不繫圍裙啊?”
“太麻煩了,不想系。”陳瀚東正要把魚倒進鍋裡,可是一滴水掉進了油裡,於是又一陣噼裡啪啦。
餘式微在一旁看得揪心無比,乾脆上前從架子上把圍裙取了下來:“你就是懶,我來給你係上吧。轉過身把頭伸進來。”
陳瀚東揚着嘴角乖乖照做。
餘式微又幫他從後邊把帶子給繫上,她的手臂穿過他的腰往後伸去再合起來,感覺就像是在抱着陳瀚東。
繫好之後她直起身剛要離開就被陳瀚東三兩下的給壓在了牆上,餘式微慌忙擡頭,這才發現他的眼裡不知何時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熱烈的讓人心悸。
“老婆……”陳瀚東呢喃了一聲,低頭就要吻下。
餘式微下意識的一偏腦袋,那吻堪堪落在她的嘴角。
陳瀚東疑惑的看着她。
餘式微急忙指着他的身後大叫:“火火,起火了。”
原來是寂寞的油鍋燒着了,陳瀚東利落的轉身將盤子裡的魚到了下去,呲啦一聲,火滅了。
餘式微心裡鬆了一口氣,卻不是爲了那油鍋。
三菜一湯都上了桌,餘式微看了看,確實比她做的要豐盛,而且還都是她愛吃的菜,不知怎麼的拿筷子的手突然有點抖。
“怎麼了?”見她神色有點不對勁,陳瀚東忙問。
餘式微用手指壓了壓眼角,儘量不讓發達的淚腺在此刻作怪:“沒事……就是太感動了。”
陳瀚東颳了刮她的鼻尖:“這就感動了?我還想對你更好呢。”
餘式微急忙低頭假裝吃飯,她怕再多看一眼陳瀚東那充滿幸福的臉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感覺她好像背叛了霍瀝陽,又對不起陳瀚東,心裡亂的要命。
所以,當陳瀚東抱住她的時候,她沒有再推開他。
一夜匆匆,結束的時候她半眯着眼,柔柔的看着他:“……困……”
他親了親她的眼瞼:“乖,睡吧。”
她沉沉的閉上眼,安心睡去。
陳瀚東洗完澡,又幫餘式微洗了個熱水澡,換好乾淨的牀單,終於能抱着她安靜的睡了。
夜已深,睡意卻很淺。
他藉着牀頭有些昏黃的燈光,仔細打量睡在自己懷裡的這個小女人,因爲情潮剛過,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龐此刻透着一股生嫩的粉色,脣,卻是嫣紅如血,那是被他狠狠疼愛過的痕跡。
最美的當屬這雙眼睛,清澈如泉水,她的小心思一眼便能看見,和她相處很輕鬆,只要對她好就行,不必刻意去猜測她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有一件事,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她心裡還藏着一個男人,她有心事也不願和他講,她遇到困難也不想找他。
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她的老公,他們纔是彼此最親密的人,不是嗎?
手指無意識的卷着她的長髮,目光落到了她脖頸那一個個暗紅色的吻痕上,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
過去怎麼樣都不要緊了,重要的是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徹徹底底的屬於他。
至於那些問題,呵呵,不急,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他可以慢慢的調教,他絕對會讓她清晰的感受到老公的用處。
第二天餘式微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痠痛無比,彷彿被一輛重型卡車來回碾壓過一樣。
她動了動,腰部更像斷裂了一樣,又酸又痛。
她不禁蹙眉,呻吟了一聲。
這時身後忽然伸來一隻大掌,力道適度的揉捏着她的腰部。
緊蹙的眉頭漸漸鬆開,她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身後那個人是陳瀚東,因爲她聞到的,全是屬於他的氣息。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整個人窩進陳瀚東的懷裡。
只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她就哼哼了好幾聲,因爲腰真的很痛。
陳瀚東親了親她的額頭,問她:“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餘式微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我想喝粥。”
老婆大人發話,陳瀚東不敢再磨蹭,利落的翻身起牀就準備去廚房發揮他的特長。
吃完早餐,餘式微決定去圖書館借一些心理學的資料回家來看,剛好陳瀚東找白晉有事,於是夫妻兩就一起出門去了。
陳瀚東把餘式微送到圖書館樓下,拉着她的手叮囑到:“你什麼時候回家,到時候我來接你。”
餘式微有些尷尬,總覺得別人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麼似的。
她有些害羞的說到:“不用了,你有事就不用特意來接我,我自己會回家的。”
陳瀚東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要忙多久,到時候總不能讓她一直等着,於是就同意了。
“好,那回去的時候你自己小心點,到家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餘式微說好,拿起包包正準備下車,手臂卻卻陳瀚東拉住了。
“我特意繞路送你過來,你就打算這麼走了?”陳瀚東笑的邪魅。
餘式微被他那眼神看的臉熱,想了想她從包裡掏出五十塊錢拍在操作檯上,語笑嫣然到:“謝謝你啦。”
陳瀚東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拉着餘式微的手臂一扯,她整個人就撞入他的懷中,隨即,霸道而狂野的吻準確無誤的落到了她的脣上。
餘式微生怕別人看見所以就掙扎的格外激烈。
呼吸急促的說到:“你是不是瘋了,這裡到處都是人。”
陳瀚東用力的抱着她,腦袋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到:“那我們回家?”
餘式微一把推開他:“不要,再見!”
說完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大廈。陳瀚東輕笑一聲,摸了摸嘴角,臉上的笑容又甜又傻。
如果被白晉那一羣人看到,只怕要跌破眼鏡。
在圖書館待了一下午,餘式微覺得悠閒又自在,時間過得很快,管理員已經在催促大家儘快離開。
餘式微只得把書全部帶回家繼續看。
剛上地鐵,放在包裡的手機卻就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是一串既陌生又熟悉的數字。前面那幾個數字她不會忘記,因爲之前她一共撥了八十多個。
是霍瀝陽,沒錯的一定是他,她驚喜到不能自已,不由的捂着嘴巴連聲尖叫。
也許是她的動作太過詭異,坐在前面的乘客不禁都回頭看他。
可是她已經來不及羞怯,手指一顫就摁下了通話鍵,她的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道明朗的聲音,帶着無比的興奮與激動。
“是小微嗎?”
餘式微拼命壓抑着想要哭泣的衝動,哽咽着喊了一句:“瀝陽哥。”
那邊緊張的聲音鬆了一口氣:“真的是你小微,聽到留言的時候我我真是不敢相信。小微你還好嗎?我不在的時候你還好嗎?小微。”
他一直喊着餘式微的名字,好像通過那兩個字就能將她擁入懷中。
餘式微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哭鬼,可是霍瀝陽喊他的名字她就承受不住了,不停的想掉眼淚。
“瀝陽哥我好想你,你爲什麼一直……一直不給我打電話。”
霍瀝陽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小微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在法國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秒我都在想你。你知道嗎?今天我剛從雪山上下來。山上發生雪崩,我被困在山上,彈盡糧絕,又餓又冷,時間那麼漫長,好幾次我都以爲自己快支持不下去了。可是隻要一想到你,一想到你還在等着我回來娶你,我的內心就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着我走下山。我每走一步彷彿都聽到你在我耳邊喊我,喊我的名字喊我快回去,果然,我從醫院一回到家就聽到了你的留言,我們還是那麼心有靈犀,小微是你救了我,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不管有多艱難我都會回到你身邊。我是連死亡都經歷過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餘式微早已泣不成聲:“瀝陽哥,雪山那麼危險,你爲什麼還要去……我會擔心的你不知道嗎?”
“我沒有辦法,思念折磨的我幾欲發狂!你還記得嗎,有一年冬天,a市下了好大一場雪,你高興壞了,感冒都還沒好就跑出去玩雪,你堆了一個大大的男雪人,說那是我。我在你那個雪人旁邊堆了一個小小的女雪人,說那是你。”
“我記得,我們還說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哪怕春天來了,積雪化了,我們也早已融入彼此,成爲彼此。”
可惜那一對雪人還沒等到春天來臨就被霍殷容一腳一個給踢散了。
那年她十五歲,已經很少哭泣,可是看到那散成一堆的雪人還是忍不住哭了,然後梗着脖子和霍殷容大吵了一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和那個惡魔吵架。
哦,對了,她還用雪球打了他……
“小微,我在雪山上也堆了兩個雪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那裡常年積雪不化,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瀝陽哥……”餘式微的心像被溫水浸泡過一樣,開始慢慢發軟,發脹,眼睛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