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有些生自己的氣。
沒要孫浩然的銀行卡,卻還是收下了他給她的一部小巧迷你手機。
孫浩然說,這手機是幾天前就專門給她買的,雖然不高端,但是很小很薄,在新生連隊自己偷偷藏着用,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靳如歌有時候會想,孫浩然一定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但是她一定不會想到孫浩然有着自己的私心。
他太瞭解這丫頭了,她根本就吃不了這種苦的。
因此,在她受傷難過的時候,寂寞無助的時候,手機,就是體現他寬容體貼,溫柔可靠的最佳工具。
因爲不能高調,所以孫浩然不能親自開車送她去宿舍門口。他把靳如歌送上了往返校門跟各隊宿舍間的校車上,然後跟司機說,偵測系十三隊門口停一下。
靳如歌坐在校車上,透過窗戶衝着孫浩然揮揮手。
熾烈的陽光鋪灑在透明的玻璃上,竟然凝結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彩虹,而靳如歌宛若天使般的美好容顏,透過斑駁的彩虹投射在孫浩然的心上,勾勒出一段最純潔的剪影,刻骨難忘。
很快到了偵測系十三隊,靳如歌揹着迷彩包着眼前的樓房,莫名感到一陣壓力山大。
她走了進去,按照孫浩然的吩咐直接上二樓左邊最裡面的一間宿舍,着蠟黃色的門板上用紅色油漆寫着的印刷體字:43班,然後推門而入。
在部隊,一個宿舍就是一個班,班長就是宿舍長的意思。
靳如歌進去的時候,班裡還沒有別人,她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宿舍裡的環境,不咋地,沒有空調,也沒有鏡子。
一共四張牀,都是上下鋪的,八個牀位。有一個牀位是靠着窗戶的下鋪,光線好,空氣好,而且牀鋪什麼都鋪好了,連蚊帳都幫她掛好了。
她嘴角一彎,走了過去,直接把迷彩包放在牀上,然後目光一撇牀欄上的標籤,果然,就是她的名字。
她俯身了眼牀板下面,臉盆,毛巾,牙刷什麼的都放的好好的,寢室裡只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下面整齊地擺放着十六隻熱水壺,她眨眨眼了,最外面的一對綠色水壺上,貼了她的名字,她提起來試了一下,還別說,孫浩然真的很貼心,連熱水都幫她打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抓着小鑰匙走到貼着自己名字的櫃子前,打開,裡面已經放了不少東西了。
比如風油精,仁丹,感冒藥,還有創可貼,紫藥水,綠藥膏什麼的。下層,還有她的軍裝。
心裡儘管很溫暖,但是她不由開始懷疑一件事:孫浩然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如果說,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他對她好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連自己的銀行卡都可以給她,連銀行卡的密碼都是她的生日,這一點,讓靳如歌的心情有些沉重。
因爲,孫浩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把室內的吊頂風扇打開,儘管擋不住一室炎熱,但至少沒之前那麼憋悶了。靳如歌獨自躺在牀上,模模糊糊,就這樣睡着了。
下午三點,樓道里的大值日忽然吹響了口哨:“所有長髮的學員,下午三點集合,統一剪短髮!所有長髮的學員,下午三點集合,統一剪短髮!”
靳如歌忽地一下從牀鋪上坐了起來,如臨大敵地摸了摸自己的長馬尾,心想,完了!
讓他們統一剪出來的短頭髮,能麼?她的美好形象要是就這樣被毀於一旦,那也太慘無人寰了!
此時,寢室裡的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都到齊了,她擠出一絲微笑跟她們一一打過招呼,然後揣着小手機就跑去了樓道口的一個小角落。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是剛剛抵達隊裡,她們不是在整理牀鋪就是去打熱水,很少有人來這麼蹩腳的角落。
她掏出手機,捧着電話就跟媽媽哭起來。
“媽媽,我是如歌!”
一聽見女兒的聲音,洛美薇就開始心慌,就覺得天氣炎熱氣血上涌外加更年期提前焦慮不安。
“如歌?你不是剛進軍校嗎?你哪裡來的手機?你不是又闖禍了吧?”
“媽媽!我討厭死這裡了,媽媽,我就要死了!真的就要死了,這裡沒有空調,沒有洗衣機,還有好多蚊子呢!而且他們還要,還要剪掉我的頭髮!媽媽!你再不想辦法把我弄出去,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女兒了!”
面對女兒的嘮叨,洛美薇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就要炸開了。
“行了行了!別裝了!今天只是報名,明天才開始訓練,你好好熬着吧,你爸這次是真的被你氣壞了,你不在軍校待滿四年,他絕對不會讓你出來的!好好待着吧!”
“那,媽媽!那,我能不能告訴我的教導員跟隊長,軍校校長是我爸?至少保住我的頭髮?”
“。。。,。。。”洛美薇頓了頓,然後嘆了口氣:“如歌,你真是被我們從小寵壞了,現在你必須好好努力,爸爸媽媽也是爲了你好,你就別想着再動什麼歪腦筋了。腳踏實地吧,孩子!”
“媽媽,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說着說着,靳如歌就淺淺哭了起來。
這一下,洛美薇也心軟了:“行了,媽媽有個領養的弟弟在軍校,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多照顧照顧你,你可得給我爭氣啊,不能再逃課泡吧,更不能再違反任何軍規戒律,知道嗎?”
靳如歌微微哽咽:“就是那個,從他五歲時候起你就開始供他上學的小舅舅,凌予?”
洛美薇笑了:“原來你有印象啊,就是他,人家現在是上校,是首長,你對人家要客氣點。好了,你爸爸回來了,不說了,你手機小心藏好!”
說完,就掛了。
等到靳如歌掛上電話準備轉身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面前站着一個男人。
她心裡一怵,不敢對方的臉,只瞥了一眼對方的上校肩章,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就要將手機藏進褲兜裡,彆彆扭扭說了一句:“首長好!”
男人輕輕挑了一下雙眉,然後清越着嗓音面無表情道:“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靳如歌咬牙,低頭,不答。
男人一步步朝她而去,她一步步往牆根處後退,終於在退無可退的時候,她擡頭一瞥,就見他軍裝上的胸卡上,寫着:基礎部部長,凌予。
大腦有一瞬間的凌亂,小舅的名字,叫什麼來着?
下一秒,在男人伸手去拿她背在身後的手機之前,她先行一步一下子跳到了男人的身上,八爪魚一樣緊緊抱着他:“小舅!我終於找到你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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