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有些不悅地將靳如歌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剛纔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她就是那個在辦公樓裡把他光光的小丫頭。
“別亂叫，我不是你舅舅！”
他冷冷地着她，心裡卻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真是漂亮！
“你就是我小舅啊，我媽媽叫洛美薇，你五歲的時候是我媽媽在孤兒院把你領養出去，讓你一直住校，供你上學生活的，雖然我一直沒見過你，但是你有時候跟我媽媽通電話，感謝她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的，所以我一直知道你！”
靳如歌眨巴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說着說着，語速不知不覺就變慢了。
這男人長得就跟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帥氣到不可思議，他有一雙非常迷人的眼眸，深邃的像個漩渦，彷彿可以吸進人的靈魂。他稍微眨眨眼，纖長都捲翹到讓女孩子都嫉妒，就連他面無表情的時候，都讓靳如歌感覺到，他的瞳孔里正飄蕩着一股妖嬈的霧氣。
她說完之後，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抿了抿脣瓣，甚至，姣好的面容上還浮起兩朵可疑的紅暈。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被凌予在眼裡，不由想起上午的時候，她見他的身子，也是這種反應。
蹙了蹙眉：“你是靳如歌？”
“嗯嗯嗯！”她的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然後一臉花癡地問着：“小舅，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她一臉天真無暇地靜待他的答覆，清澈的眼眸何其無辜。
他微愣了一會兒，隨即懂了，他穿上衣服，她就不認識他了。
眨眨眼，他倨傲的身子微微傾斜了身後四周，不答反問：“你剛纔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呃。”靳如歌這才反應過來，一臉可憐兮兮地湊上前，抓過他的大手輕搖撒嬌道：“小舅，這是浩然哥哥悄悄給我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空氣裡夾雜了幾縷好聞的少女體香，芬芳如同甜蜜的桃花花瓣，清新又好聞。他就這樣着她，沒有說話。
這還是凌予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這般親暱。
很小的時候，他在孤兒院裡，沒人疼沒人愛，後來洛美薇去領養了他，雖然沒有把他帶回家一起住，但是她給了他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未來。他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洛美薇的，於是就加倍努力學習，想着將來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了，就好好報答這個好心的姐姐。
因此，在別的男孩子躲在家裡，一邊a片一邊打飛機的時候，他在努力地揹着英語單詞；當別的男孩子騎着自行車送女孩子回家的時候，他在努力地算着三角函數。
他沒有早戀過，甚至，都沒有初戀。
有些不自然地抽回自己被靳如歌緊緊握住的大手，他的面色難得地尷尬了幾分，就連聲音，也莫名地溫柔了一些：“那你收好，檢查內務的時候要是被發現，可是要被處分的。”
靳如歌咧嘴一笑，沒心沒肺地跳了起來，抱着他的腦袋就在他的側臉上吧唧一口：“小舅，我愛你！”
或許對靳如歌來說，這個親吻真的不算什麼，她跟自己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跟自己以前學校的閨蜜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樣子，開心了就抱着對方親一口，再說一句愛他，用來表達自己對對方的謝意。
凌予在她心裡，是小舅，也就是自家人，更是無所謂了。
可是，對於從小孤獨長大的凌予來說，這個吻，突然中帶着些許驚嚇，再加上她的那句“我愛你”，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蹙着眉，顯然對於這丫頭熱情的處事方式有些不能適應。
“咳咳，別鬧了。”他忽然辦起臉來，有些強硬地奪過她的手機，輸了一串數字，又還給她：“我的號碼，有事再找我。我先走了。”
說完，他不再她一眼，華貴的身子不帶一絲猶豫地轉過背去起步就要離去。
大手一緊，他垂眸，小丫頭又纏了上來，兩隻白嫩的小爪死死握着他的大手，一雙秋眸楚楚可憐：“小舅，你能想辦法救救我的頭髮嗎？他們說，一會兒長頭髮的要在樓下集合，集體剪成短髮！”
凌予雲淡風輕地吐出一句：“新生女學員不可以留長髮，這是死規定，誰也救不了你！”
靳如歌心裡一涼，嘆了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又搖了搖他的手臂：“那，那你帶我出去剪好不好？我不要統一剪成的那個樣子！”
“剪頭髮又不是要你的命，現在剪短了，以後留長了就是了。”
“小舅！幫幫我吧！”
她的口吻忽然帶着絲絲哭腔，就連眼底也浮上了淡淡的淚光。
他還從來沒見過，剪個頭髮跟要她命的女孩子。
四目相對，沒有誰在含情脈脈，更像是在對峙。
他的眸光始終平靜如深邃的湖面，沒有泛起一絲漣漪，而她，卻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好吧。”他妥協了。
就這樣，他真的開車把她帶出去了，在附近最好的一家髮廊裡，等到他在休息區坐下的時候，他才覺得奇怪。
身爲部長，他治下一向嚴謹，可是面對這小丫頭，他默許她違規使用手機，甚至把她帶出來剪頭髮。
身邊有人點燃一根菸，旁若無人地吸了起來，層層疊疊的菸圈瀰漫在空氣裡，云云嫋嫋。
他從來不吸菸，也不喜歡煙味。
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他循着小丫頭之前的位置走了過去。
遠遠地，就見鏡子裡的小人垂着腦袋掉着眼淚，於是他加快了步子，環顧四周，找到一個紙巾盒，抽了兩張紙向她遞了過去，才發現她的一雙胳膊都被碩大的披肩包裹在下面，自己擦不起來。
他嘆了口氣，擡手開始笨拙地幫她擦着眼淚，甚至笨拙地安慰：“還會長出來的，別哭了。”
他靜靜着她的髮絲，烏黑亮麗，每一根都好像是被精雕細琢過一樣，真的很美，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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