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閃的太快,林燁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旁邊的黎向晚抓住了手腕。
他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似的,周遭的景色一閃而過。
所以,他是開啓了4倍速模式?
“追上了。”約莫過了幾分鐘,黎向晚鬆開了他。
兩人到了那棟廢舊的筒子樓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來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藏這兒了?”林燁穩定了一下情緒,昂起頭跟着去看。
這是一棟廢舊了多年的舊樓,因爲沒有水電,附近又總是出怪事,所有人都搬走了。
只有一些平時拾荒的流浪人偶爾壯膽的住個一兩晚。
“嗯。”整棟筒子樓散發着桂姨的寧靜,黎向晚抱着胳膊看向某一層。
“那我們要進去嗎?”林燁正琢磨着叫個增援時,黎向晚已經走進去了。
林燁跟着她,兩人上了7樓時,轉角處突然竄出一抹黑影。
‘咣噹’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靜謐的走廊裡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你回來了?”兩人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沙啞蒼老。
林燁眼睛一亮,是那個跑掉的王阿婆。
“餓了吧?就剩這些了。”王阿婆嘆了口氣,拿出一個破爛的盆放在地上。
盆中盛着的,竟是黎向晚和林燁看到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內臟!
那黑影蜷縮在角落悶頭乾飯,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林燁覺得他下半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吃內臟這種東西了。
“慢點吃,剩的不多了,今天碰見兩個搗亂的。”
“明天,姐姐一定給你準備更多好吃的。”
王阿婆雖然聲音蒼老沙啞,可說的話卻像是時下少女們的用詞習慣。
那黑影像是聽懂了,‘嗚嗚嗚’的發出怪異的聲音。
林燁轉頭去看黎向晚,卻發現早就沒了影。
等他再回過神時,那個王阿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面前半米的地方。
那張蒼老醜陋的臉上,還掛着那顆耷拉着的眼珠兒。
“艹!”(是一種植物)
林燁暗罵自己疏忽,居然讓這東西近了身,隨即摸出一張符篆,作勢就要貼在王阿婆的額頭。
可,王阿婆並未發現他似的,晃晃悠悠的從他身側走了過去。
林燁額角跳了跳,忘了黎向晚的本事,那王阿婆怎麼可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靜下心來,又多了份好奇,那角落裡的黑影到底是個啥?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藉着月光……
結果這一看,差點沒把他送走。
這、這世界上還有這麼詭異的東西?
那黑了吧唧的東西,有着一張四五歲的孩童臉龐,長滿了黑色毛髮。
只是那正乾飯的嘴,卻長滿了獠牙!
四肢趴在地上,黑黢黢的看不出來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燁的氣息,突然呲牙緊盯着前方。
泛着惡臭的嘴巴正一滴滴的落着血水。
林燁捂着脣差點吐出來,胃裡翻江倒海。
他在兜裡摸了半天找出一張清心咒給自己貼上,才緩和了過來。
不一會兒,王阿婆拖着一個破爛的袋子走了回來。
“要走了,這裡不能留了。”
她嘟囔着,打開那個破袋子,慢吞吞的擺上一個供桌,點燃了三根白色蠟燭。
虔誠的磕頭,嘴裡唸叨着什麼。
角落裡那個黑影也湊了過來,趴在她腳邊,學着她的樣子,磕頭作揖。
“你們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緊接着,袋子裡又被她拿出來幾個破爛的娃娃放在一旁。
林燁四處去看,也沒見着黎向晚的影子。
直到這王阿婆帶着那黑東西進了房間,他才離開了筒子樓。
結果卻見到黎向晚一個人站在樓下:“你剛纔去哪兒了?”
“四處轉轉。”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層後,上了車。
林燁把剛剛看到的都跟黎向晚說了一遍,她似乎並不意外。
“這麼晚了,我先送你回去。”林燁道。
黎向晚幾乎沒考慮,就報出了鳳瑾瑜公寓的地址。
說完後愣了一下,又換了 一凡的店鋪地址。
那男人也該醒了,她沒理由繼續住在那。
一凡對黎向晚畢恭畢敬,還特意讓雕龍畫鳳收拾好了最大最乾淨的一間房。
“其實,我們行動處也提供單身公寓,條件還不錯。”
林燁大概猜到黎向晚和黎家決裂了。
黎向晚瞄了一眼他停在門口的五菱宏光,搞得林燁尷尬的笑了笑。
“那個你打算怎麼辦?”林燁見她要進門,追問了句。
“你回去查一下第一個受害人的資料,發給我。”
“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黎向晚最近連軸轉,這幅身子的體力有些扛不住了。
換了新的環境,剛開始還有些不太熟悉,不過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手機上就收到了林燁發來的文件。
是第一個這麼慘死的小姑娘,16歲,舞蹈學院新生。
王詩涵。
她是在迎新會上失蹤的,找到的時候,已經在那條巷子裡被人開膛破肚了。
內臟被挖走,血肉模糊,據說當時去勘察現場的都沒見過這麼慘的。
幾個新人還吐了,可怎麼查,都沒這案子的線索。
沒過多久,就是第二個死者,第三個死者。
都是在那條路上,所以當時的舊城區改造計劃,也停下了。
就在警方竭盡全力去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特別行動處參與了進來。
拿走了所有的資料,但,也是一樣的沒有頭緒。
直到四年後,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慘案,連着發生了兩起。
看完資料,林燁的語音就彈了出來:“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他不會像一凡一樣喊着她祖宗,大師,林燁只覺得這小姑娘比自己小那麼多,叫不出口。
雖然,她的本事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段位。
“我們今天去見見這個王詩涵的家人。”
黎向晚掛了電話,叫上了畫鳳隨她出門。
一凡感恩戴德,黎向晚肯帶着自己徒弟,那得學着多少看家本事!
雕龍羨慕的看着兩人,轉頭問着一凡:“師傅,我也想去。”
一凡拍着他後腦勺:“咋的?跟着我學不着東西?”
“不是,師傅厲害,但黎大師更厲害。”雕龍揉了揉腦袋,悶聲說着。